文正三人不顾陈昭好言挽留,拂袖而去。
陈昭无奈的看着王冈,以手点指道:“被你害死了!”
王冈笑而不语。
牢子们也是一脸幽怨的看着他,王冈又赏了一遍钱,众人方才恢复如初,只是再让他们打他,却是如何都不肯了。
“嘿!王玉昆你果然是伪君子!”刘默趴在牢门前,一脸鄙夷。
“那你刚才怎么不拆穿我?”
“我...我方才...忘了!”刘默眼神躲闪,支支吾吾。
“你不是羞于见到文师吧!”
“我本就是被你冤枉的,如何羞于见他!”
“哦,那下次他来,我便告诉他,你也在这里!”
“不,不可!”刘默慌忙叫道,他就不明白王冈脸皮怎么就这么厚,都坐牢了,还有脸跟老师谈笑风生,就不感到羞愧吗?
想想他们回去跟别人一说,以后那些人看到自己,指指点点,背后议论的场景,刘默就感到头皮发麻。
“放心,以后你会以和我一起坐过牢而自豪的!”王冈哈哈一笑,转身离去。
“自豪?”刘默看着他的身影,不屑的呸了一声。
王冈照例来到醉仙楼一众人这里,先是看看胡铁牛,这货用炊饼提取青霉失败,换成了两个橘子,上面霉菌长的旺盛。
经过上次的失败,他正在思索怎么提纯,见王冈过来,他赶紧摆摆手,不让他打断自己的思路。
王冈又去了其他牢房,一众人纷纷行礼,这牢坐的不错,刚进来的时候,吓的要死,吃的也不好,可自从东家来后就变了。
不仅那些牢子对他们客气了,吃喝也好了,之前还有人要对他们用刑,差点没被东家打死。
听说还有个十几天就能出去了,这搞得还有点舍不得!
“老胡,你今天那鱼肉做的不行!有股怪味!”王冈指着一个胖子说道。
“啊!”作为醉仙楼的厨子,看家手艺被指责,胡胖子顿时惶恐不安。
好在身边有同为厨子的狱友安慰。
“东家,你说对了!胡胖子的手艺就是潮!做菜还得看我!”
胡胖子勃然大怒,刚要反唇相讥,就听王冈道:“好了,好了,没有怪你们,这鲨鱼与其他的鱼不同,这畜生是用皮肉便溺的,下次再做,用醋先泡泡看!”
众人闻言都是新奇不已,还有这种便溺的方式。
几个厨子却是若有所思,身在内陆,还真没处理过海货。
王冈又来到王忠这边。
王义率先跳出来问道:“公子爷,事情怎么样了?”
王冈看着两人,笑道:“上有士子们打抱不平,底层行当已然罢工,整个姑苏怨声载道,想来刘璋快要坐不住了。”
“好!太好了!”王义喜道:“这狗官就该这样被整治一番!”
王忠却有些忧心道:“公子,那些贩夫走卒怎么安置的?若一味养着,怕是也支撑不了太久!”
王冈笑道:“我要重建四个庄子,让他们去建了一个砖瓦作坊,眼下是多花了些银钱,日后也是一门进项。”
王忠盘算了一下,又道:“这也用不了这许多人啊!”
“自然是用不了!不过丐帮那边酒水卖的不错,送来了不少银钱,让再次运酒!邓百川他们将车夫、船夫连带着一些精壮,组成了商队,往洛阳去了。”
王忠松了一口气,笑道:“这便好,这便好!”
王义瞥了他一眼,道:“你就是瞎操心!咱公子爷是什么人?能干那亏本买卖!”
“怎么就不能?”王忠不满,他整日忙前忙后,还挨抱怨,“难道都像你一样,整日傻乐呵才好!”
“有什么不好!公子爷让干啥就干啥,什么都不操心!”
“那要是没把握住,吃了大亏呢!”
“不可能,咱公子算无遗策!”
王冈听两人吵的挺开心,抬抬手,谦虚道:“我也没那么好!”
王忠摆手打断他,认真看向王义道:“你说说公子怎么就算无遗策了!”
“好,远的咱就不说了!咱们就说说眼前的!”
王冈竖起耳朵,听别人夸奖自己,总会感到愉悦。
王义不屑的说道:“你说说你去春风楼花了多少银子!”
“说事就说事,你扯这干吗?”王忠不满。
王义一指王冈道:“你看咱公子,把人家花魁拐走了,不仅不花钱,还倒赚一万两!你行吗!”
“哎!”王冈跳了起来,我那么多事迹,你怎么就说这个!
王忠一愣,半晌道:“我年轻时也未尝不可!”
“呵!好汉不提当年勇!你就说你倒拿过她们钱没有!”
面对王义咄咄相逼,王忠恼羞成怒,叫道:“我那是嫌她们钱脏!”
王义勃然大怒,“哪里脏了!那都是我的血汗钱!”
王忠:“……”
王冈:“……”
书院中。
两位士子义愤填膺的将今日见闻一说,众人顿时鼓噪起来,纷纷为王冈的遭遇感到不平,又敬佩他的品行。
甚至有感性敏感之人,听完王冈的言论之后,潸然泪下。
“义之所向,虽身死而不悔,王玉昆真乃大贤也!”
“那狗官也是读书人出身,竟敢如此迫害我等,定不能与其干休!”
“我等当去州衙请愿,州衙不理,再去转运司,若他们官官相护,便去东京,我不信这大宋没有说理的地方!”
“正该如此!同去同去!”
一众士子群情激愤,议论不休,而此时山长房中,文正也将这事汇报完了。
山长听罢,久久不语,似乎回想起昔日光景,半晌方才回过神来,道:“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文正回道:“玉昆品行贤良,乃端方君子,当为其扬名!”
“善!”山长点头道:“此非为他扬名,乃为我名教扬名!我书院也会因其流芳百世!”
“山长所言甚是!”文正犹豫道:“只是玉昆尚且身陷囹圄,还望山长出手,不可让人坏了他性命!”
“此事我会处理!”山长正色道:“我修书几封,你且去安抚学子,莫让他们闹出大乱子!”
“诺!”文正躬身行礼。
山长提笔蘸墨,望着文正离去的身影,低喃道:“粉身碎骨浑不怕!大宋多久没出现过这等刚烈之人!断不可让他丧于小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