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将铲子递给他:“想让你当族长的,那个老头。”
他微微翘起了嘴角:“危机时刻,我们身上闪过一道光芒……”
“我们及时阻止你使用天杖,老笛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发现我们可以触碰到你,转身就将那个老头打晕,提了进去。”
“让他开启了天杖,接受了天授。”
笛飞声的声音,淡淡从身后传来:“他活该。”
“张念一口一个扫把星,本尊只是将他腿打断了。”
他冷冷又道:“当时的张家人,都不愿意成为族长。”
“那些让你当族长的人……都受到了报应。”
李莲花想到当年的往事,无奈一笑:“都被废了发丘指。”
张起灵听着这些故事,眸中滑过一丝隐晦的情绪:“没想到……”
他还有另一种可能。
他默然良久,又问:“他最后开心吗?”
那是,绝对不一样的人生。
李莲花低头滚着雪球:“自然……”
“我见到了九门的崛起。”
他昂起头看向他:“也看到了张启山。”
张起灵抿唇浅笑:“那他呢?”
李莲花想到什么,思索道:“后来的我们……陪伴着他……”
他叹了口气:“在战火纷飞的年代,那是在三几年……我们利用医术,救了很多抗日将士。”
“后来新中国成立之后……我们隐居起来。”
李莲花刻意停顿,突然冷笑起来:“后来七几年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你的年纪。”
“你给我们说过吴邪……那个时候他才出生。”
他忍不住白了张起灵一眼:“你只说吴邪三叔,又没有说他三叔叫吴三省。”
“亏我那个时候,对你一口一个年轻人,真的是。”
张起灵躲过一个雪球,笑了笑:“不论年纪,在莲花楼,都是你当家做主。”
停顿了一下,他又说:“你遇到年轻时候的我……见证了我的出生……这么算,你比我年龄大。”
李莲花嘁了嘁:“谁要年龄大!你别偷懒,快点铲雪。”
张起灵见他没有纠结年龄,偏头一笑:“好。”
笛飞声也开始帮忙铲雪。
解雨臣走出来的时候,雪地里堆放着肩膀高的雪。
李莲花正拿着竹片削形状,已经能看出雏形。
“夷哥,这是准备堆什么雪人?”
李莲花手下不停:“堆小哥……等会堆你。”
竹片在指尖一转,他继续削形状:“我还是第一次堆人……不过网上也有教程。”
“我看了一遍,应该能成功。”
笛飞声与张起灵正在堆另一个雪堆。
解雨臣认真看着,最后加入帮忙的队伍。
没多久,李莲花立在雪地,双眸一眯,手中握着竹片,快速地雕琢。
笛飞声抱臂看着他的动作:“你这雕的不错……与那座石雕相比,这雪人带着笑意。”
他略一停顿,又道:“这可是李神医亲自雕的……”
李莲花将竹片递给他,抬手轻轻触摸到雕像的眉梢:“小哥,你看……我最得意的作品。”
张起灵顿下动作,迈步走过来,双眸温柔的落在雕像。
默然片刻,他抬手抚摸眼角:“这是李神医最得意的作品……”
“我也是。”
李莲花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这作品可不容易……”
“我与老笛,用了二十二年……”
“不对,应该是二十三年……”
他垂眼一笑:“你看,笑起来真好看。”
“世间美好都在眸中,寒冰终究化为春水。”
解雨臣静静地望着雪人,随后温柔一笑。
松花酿酒,春水煎茶。
他不再独自一人肩负重任。
有人给他抵挡风雪,让他可以做自己。
幽闲宁静,诗酒自娱,自由自在。
李莲花瞥见笛飞声在做另一个雪人。
他摸了摸下巴:“老笛,刀法犀利啊。”
笛飞声轻哼:“在江湖论刀,我自诩无人能比肩我。”
他手下不停,学着李莲花方才的动作,开始削形状。
李莲花侧头靠着张起灵:“你说老笛,能行吗?”
张起灵认真点头:“行。”
“阿飞肯定可以。”
“哟,没看出来,你是老笛的脑残粉?”
张起灵思索片刻:“脑残我知道,脑残粉是什么意思?”
李莲花咳了咳,抬手挠了挠鼻子:“你看,你看,让你多学习,这都不知道。”
“所谓脑残粉,就是极度痴迷,失去自我的判断。”
张起灵恍然大悟,认真道:“那我不是。”
他顿了顿,又说:“但是,阿飞做任何事,都极度认真。”
李莲花用肩膀撞了一下他:“下次,就这么吹我。”
张起灵噙着笑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