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月不悦道:“吴彩云是个什么东西?被作坊赶出去的人,弈棋楼竟然帮着通传?我竟不知道,你们是这般没规没矩。”
小棋童毕恭毕敬道:“那位吴姑娘说,有重要的事情禀告,咱们不敢耽搁。”
闻逸刚解完一个珍珑局,此时心情大好,摆摆手说:“既然是重要的事儿,不妨让她说说。”
林昭月点了点头,小棋童便把吴彩云带了进来,一路上百般嘱咐,让她千万别在平阳侯面前造次。
吴彩云得知跟原坊主在一起的是侯爷,脚都吓软了,一进门就噗通跪下,话也说得结结巴巴,“坊……坊主,我知道裁一阕背后的东家是谁。”
林昭月将棋子扔到棋盒里,轻嗤一声道:“我都不晓得是哪位贵胄,你竟知道?”
“是,”吴彩云伏着身子,“霓裳散了,但是有一批人被选出来送进裁一阕,我亲眼瞧见的!”
“竟然送到裁一阕去了,”林昭月淡淡瞥了她一眼,“然后呢?”
“所以,裁一阕和春泽楼的东家是同一个人,她原是我们府城……”
林昭月突然笑了,“这就能判断是同一个人?小地方来的没见过世面,想得太简单了。他俩两家早有关联,裁一阕那小丫头和春泽楼东家在一个桌上吃饭的,彼此熟得很。
“裁一阕缺人,刚好春泽楼手里有人,送过去又有什么稀奇?”
林昭月打心眼儿里瞧不起吴彩云,潜意识里全面否认对方的话,最后没好气地说:“你巴巴地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全是些没用的话,扰了侯爷的雅兴!”
吴彩云大气不敢出,闻逸拿着棋谱,还在为刚才解出的死话题得意。因着心情好,待人便格外宽容。
“霓裳养了那么多人,如今不也都人走茶凉了?难得她还惦记你,虽然带来的消息没什么用,也不好叫她白跑一趟,来人!”
有眼色的随从明白侯爷的意思,立马摸出十两银子塞到吴彩云手里,“这位姑娘,请吧。”
吴彩云大喜,虽然被林昭月挤兑一番,但银子实打实到手了呀!
她走了以后,两人又略坐了一会儿,闻逸拿着棋谱连连叫好,“妙啊,此招甚妙,我这就去找慧空大师,今日定叫他输得心服口服!”
平阳侯说走就走,他兴致一来什么都不顾,直接把林昭月扔下了。
林昭月气得独自坐了半晌,他怎么跟没有心似的?这棋谱还是用霓裳换的,这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以前还笑话姚知婉,其实他对自己也没好到哪去!
林昭月心里怄得慌,但是一想起拿到手的几幅画,心情倒也没那么差了。
闻逸现在看重棋谱,其实那些画也价值不菲,只要牢牢捏在手上,不怕闻逸不殷勤。徐徐图之,姚知婉迟早让位置!
这样想着,林昭月起身回家,一直等到第二天晚上,闻逸才出现,一脸的喜不自胜。
林昭月迎上去问:“你没回府?”
“回府做什么,我怎么赢棋她又不懂,自然是先和你报喜。”
林昭月心里一喜,瞧,能跟他琴瑟和鸣还得是自己,姚知婉算什么,每次都被抛下的人,迟早会被放弃。
她取了茶亲自冲泡,笑道:“快细说说是怎么赢的?”
平阳侯从怎样布局,中盘如何胶着,最后杀了几条大龙,每一处都细细讲来。
讲到兴奋处拿了棋盘,拉着林昭月一起复盘。两人一把年纪还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研究棋谱研究到深夜。
一起用过宵夜后,闻逸终于想起他的画来。
“我的画放哪儿了,快拿出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