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微风吹过,卷落几片黄叶,飘到雷蒙德和沈离寒之间,瞬间被剑气碾成粉末。
就在这时,沈离寒挥剑了。
一道耀眼的剑气光芒,从他木剑中爆出来,直指雷蒙德。
“很好。”
雷蒙德也挥出一道剑气。
两股剑气相撞,无声无息,却把周边的大树震得左右晃动。
两人的动作越来越快,身形来回交错。
一道道由斗气幻化成红色剑气,连续碰撞,湮灭无存。
暖阳下,剑气袭人,让山丘上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扬起漫天飞叶。
“跨海斩长鲸。”
沈离寒的剑招突变。剑气凝成半月状,朝雷蒙德袭去。
“来得好!”
雷蒙德不敢怠慢,见招拆招,同时也变换了剑招。
他的木剑上隐隐响起闷雷的声音。澎湃的剑气如潮水一般,一层一层涌去。
沈离寒顿时觉得自己的动作被迫慢了下来,就连空气仿佛也变得沉闷起来。
几分钟后,随着雷蒙德一声长啸,沈离寒手中剑被震飞。
一道红色光芒去势不减,刺穿他的斗气罩和衣衫,却在触肤之时猛地停下来。
沈离寒的整件上衣被剑气震碎了。风一吹,露出他左胸的一点红。
雷蒙德缓缓地收回木剑,歉意地说道:“我没收住力,让你受伤了。”
“没事,区区小伤而已。”
沈离寒崇拜地看着自己的偶像。
今天,他终于知道自己和剑圣雷蒙德之间的差距了。
“你的剑技很精湛,斗气也很强,所差的只是少许火候,只需要时间,你就会赶超我。”
雷蒙德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过去拍了拍沈离寒肩膀。
就在这时,掌声响起。
一个巨岩后面露出两个人,正是傅星峰和刘志天。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沈离寒惊喜地问道。
他方才把注意力全放在比剑上,丝毫没有察觉两人的到来。
雷蒙德淡淡地说道:“你在树下嘘嘘的时候,他们刚好到了。”
“好精彩的比剑。”
“今天所见真是叹为观止。特别是雷大人施展的那路剑法,剑气纵横,势不可挡,真不愧是剑圣。”
两人边说,边笑嘻嘻地走来。
雷蒙德亦笑道:“你们既然已经拜入坦普尔恩师门下,以后还要在战场上并肩作战,彼此之间就不用把大人、剑圣这些挂在嘴边了。这样,我虚长几岁,按照你们人族的习惯,以后你们就喊我雷大哥吧。”
虽然他们已经向坦普尔行过拜师之礼。但坦普尔的挂名弟子实在太多,彼此之间很少以师兄弟相称。
“好的,雷大哥。”
“对了,雷大哥,我们大概什么时候去军中任职?”
“还要对你们进行一段时间的集训,大概还要几个月时间。”
“雷大哥,你最后施展的那路剑法叫做什么?”
“怎么,你想学吗?”
雷蒙德转过头,反问沈离寒。
“我,可以学吗?”
沈离寒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当然可以,今天把你喊上山,本来就是想把我独创的这路风雷怒剑法传授给你。否则,万一哪天我死在战场上,这路剑法岂不是失传了。另外,我还要送一把剑给你。”
说着,雷蒙德转身打开地上的长木匣,从里面取出一把蓝色的剑,通体晶亮如霜。
“这,这是泰布剑?”
“没错。自从我有了承影之后,泰布便闲置起来,一直不用。我想,它或许很适合你。”
承影便是雷蒙德常常佩在腰间的那把阔剑。
沈离寒接过泰布剑,只觉得沉甸甸,一时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试一试,练练手。一会,我教你风雷怒。”
“多谢!”
“咳,看人比剑是比较刺激的,看人练剑就没意思了,对吧,星峰。”
“你说的一点没错。”
“那我们就下山吧。”
“告辞了,雷大哥,离寒。”
“你们慢坐。”
傅星峰、刘志天见雷蒙德要传独创剑法给沈离寒,便双双借故离开。
一会,山上便响起沈离寒练剑的风声。
从那起,雷蒙德只要有时间,就带着沈离寒上山练剑,直到他完全学会风雷怒为止。
后来,沈离寒每当拂拭泰布剑时,常常还会想起,那天的夕阳下,自己年少时的偶像正在山丘上,悉心地指导自己的剑术,丝毫不藏着掖着。他每说的一句话,都如春风拂面。
沈离寒心里明白,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的剑术或许有一天真的会超越雷蒙德。但他的胸襟却成了一座只能仰望的大山。
接下来的时间里,傅星峰等十人开始接受集训。
上午,通常是雷蒙德教他们如何排兵布阵,军事指挥,后勤补给等等。
下午是战、魔双修的坦普尔教他们斗气和魔法力的修炼、提升,武技和魔法的实战应用,以及讲一些朝堂上的事,等等。
偶尔,赵季还会客串一下,教他们关于军中公文的一些常识和惯例。
这十个人也渐渐熟络,感情升温。
只是,他们有时也会眼红傅星峰和沈离寒两人。
坦普尔多次公开给傅星峰单独开小灶;而雷蒙德常常会带着沈离寒,到后山练剑。
七个月后,天骄帝国的任命书下来了。
神元3093年2月19日,在紫星谷城外的长亭中,雷蒙德替已经返回帝都的坦普尔,给十人送行。
傅星峰和刘志天被双双任命为副兵马使,要前去兆西区,向车骑将军袁清一正式报到。
而沈离寒则跟随雷蒙德前去广鄂军区。
其他七人也将各奔东西,到不同的地方,任不同的军职。
对大多人来说,彼此相聚的时间总是很短暂,而重逢之日却遥不可知。
在如此辽阔的帝国疆域里,这一别对某些人来说,也许就是永远不见。
此刻正值初春,不咸不淡的阳光暖暖地斜射在每个人的身上。
触目之处全是万物复苏的景象。如此良景让每个人都挤出了笑容。
可是,辞行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离别的酒喝了一杯又一杯,始终没有人离去。
在雷蒙德一次又一次催促下,终究有人背上行囊,朝亭外的马群走去。
此刻,多愁善感的伊嘉雯早就哭红了眼睛。就连素来淡然的刘志天也忍不住鼻子发酸。
树林下的马儿仿佛也知道要分别了,纷纷用鬃毛摩挲彼此。
长道的十字路口,众人一个劲地挥手。只是座下的爱马却不肯发力疾驶,三步一回马首,萧萧长鸣。
……
赶了十几天的路,傅星峰和刘志天终于踏入永宁。这是兆西区的军区重镇,也是袁清一的将军府所在地。
上午,两人正在路上走着,对面迎来一队巡逻兵。
傅星峰低头看地图,并没有看这队士兵。刘志天只是扫了他们一眼,不紧不慢地跟在傅星峰后面。
这一路,他走得比较省心。看图、问路的事全让傅星峰包揽了。
没一会,那队巡逻兵停下来。为首一名军官折返回来,向两人打招呼。
“请问,两位是傅星峰和刘志天兵马使吗?”
“没错,不过,我们是副的兵马使。”
这名军官一听,不禁笑了,立刻给两人行了一个军礼,朗声说道:“我是兆西第一独立营第三巡逻队队长阎天安。军衔也是副的,副军头。两位长官一路辛苦了。”
两人听阎天安这么一说,也笑了。
副军头是天骄帝国军官中军衔最低的,往上还有军头、副兵马使、兵马使、三品都虞侯、二品都虞侯、一品都虞侯、车骑将军、骠骑将军、护国大将军等军衔。
傅星峰、刘志天的军衔是副兵马使,比阎天安高了两个级别。所以,他称呼两人为长官。
但这一次,朝廷只是任命了两人的军衔,还没有具体的军职。
阎天安自报的第三巡逻队队长便是军职。队长所管辖的士兵,少的有十几人,多的有几十人不等。
队长便是帝国军队编制中最基本的军职,上面还有营、团、旅、师长等军职。
独立营则表示这支部队不归上级的团管辖,而由兆西军区的最高军事长官师长兼车骑将军袁清一直管。
朝廷让傅星峰、刘志天到兆西军区报到,意思就是到了地方部队后,再由袁清一任命两人的军职。
所以,傅星峰、刘志天现在只是光有军衔,没有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