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大周的京城,这里繁华似锦,人流如织。
街道宽阔能同时通行三辆马车,两旁的楼宇都是三层以上,四层的也是比比皆是。
方凡这时走在人流中,他没有心思感受眼前的繁荣景象,脚步飞快走向城中的教坊司。
一到教坊司门口,抬头就是幢四层十二开面的高楼,周围聚集了达官显贵,各个都是满面春风。
在这些显贵身旁是一群端庄典雅的女子,小心的陪侍着,虽然没有宜春楼的那种肉麻的打情骂俏,但投怀送抱,莺歌软语,构成的旖旎的风光也是让路人纷纷侧目。
方凡一身朴素的装扮自然引不起他人的注意,不过他来这里已经三次了,早就有熟人,这回他走向了偏门,那边有位小厮给偷偷的开了门。
“哎呀,周大哥你来的好早啊,月娥姑娘可刚刚起来。”
“无妨,让我跟她见一面。”
方凡塞给小厮十两银子,见了银子这小厮眼睛里有光,殷勤的道。
“周大哥放心,月娥姑娘立马就来。”
说着将方凡让进一件侧室,然后去了。
侧室内摆着时鲜的鲜花,墙上挂着山水字画,透出一股书香气息。
不久有个丫环给方凡上了茶水,方凡闻了下是上好的腾云,在大周属于上等的茶叶。
【果然这世道有了钱就好使。】
方凡抿嘴一笑,流露出几分感慨,想起他第一次来教坊司时可是差点被赶出去,要不是用一百两银子砸出去,估计到今天他都进不来这个门。
过了不多时,一个哭的两眼发红的女子来到方凡跟前。这女子十四五岁的年纪,粗布罗裙加青色薄衫,在这十月的天气里显得很单薄。
方凡仔细瞧着那女子,确实跟董怀礼很相象,但方凡还是仔细的问了一句。
“你父亲是谁?”
女子抬头瞧了眼方凡,用着不卑不亢的语气道。
“家父是礼部尚书董大人。”
女子不肯直呼父亲的名字,但也表明了身份。方凡观察着她的语气和目光,很快确定这位就是董月娥。
“董姑娘,你父亲临走时让我照顾你一二,这里有三万两银子,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方凡递上一张银票,又道:“我估计在上京逗留个三四年,离开之际再帮你赎身。”
说完方凡望着眼前的女子,董月娥迟疑了一下,接过了银票,按在心口道。
“多谢恩人,小女子知道该怎么做。”
董月娥毕竟是大家闺秀,如何不懂方凡留下银子的用意,她已经十四五岁的年纪,该出堂做皮肉生意了。
而想保住完璧之身,那么就要想法子躲开。
最好的法子就是跟年长的花魁学习技艺,如琴棋书画等等。
学艺其间,自然不用出堂的。
但这需要大笔的银子,方凡的三万两足够她躲过一时。
之后方凡便离开了教坊司,接下来他要去御药房,有当年胡中庸的书信,他能进去一览群书。
相信看过那些书籍后,方凡对药理的理解能更上一层楼。
特别是毒经,方凡觉得应当能够提升数个档次,往后这用毒的一招将是他的杀手锏。
可正走在路上,忽然前方一阵骚动,随后人流如倒灌般涌来。
在前方响起一阵鞭炮,紧跟着是锣鼓哐哐响。
“郑公子出游,赶紧避让!”
三十多个虎背熊腰的家奴开道,在他们身后是十二人抬的大轿子。他们占据了大半个街道,气势汹汹的走来。
方凡被人流裹挟着退到了路边,心中很是气恼,这位郑公子是谁?天子脚下这么大的威风不怕惹事?
正疑惑间,身旁有路人低声道。
“哼!这郑丞相家越发的逾规了,天子乘十六人的轿子,他家的儿子也敢坐十二人的轿子!”
另一人赶忙捂住前面一位的嘴。
“嘘,你不要命了,让那郑公子听了去,你还有命活啊。”
可是两人的话早被那开道的家奴听见了,只见这群大汉推开人群,径直过来将这两人给抓住,拉到街当中就打。
“好个刁民,敢妄议丞相府,今日非得让你们知道厉害。”
这群家奴拳打脚踢,很快两人被打的皮开肉绽,满身都是血,跪下苦苦求饶。
周围的路人见了都是噤若寒蝉,没人敢议论,一时间本来闹哄哄的街上反倒是死寂。
倒是打人的声音惊动了那轿中人,这时轿子停下,从中探出个肌肤白净,神色无比轻蔑的年轻男子。
方凡这时凝眉望去,心道那人应该就是郑公子了,他是郑高丞相的儿子,怪不得这般的猖狂。
郑虚海一身白色的丝绸华衣,脖子上缠着北海的狐狸皮,在下人的搀扶下走下了轿子。
这时被打的两人仿佛看见了救星,跪着爬过来,不住的喊道。
“郑公子饶命,郑公子我们知道错了。”
可是两人将到郑虚海跟前时,就被几名家奴给拦下了。
“滚回去,你们身上的浊气别污秽了郑公子。”
接着就有家奴跟郑虚海禀告了事情的由来,郑虚海听后目光中露出一丝狠厉,慢悠悠的道。
“咋的?我们郑家对大周有匡扶之恩,陛下把半座江山让给我们郑家都不为过,本公子坐个十二人的轿子还要说事?”
“来啊,给我把他们的舌头拔了,腿打断,丢去喂狗。”
说罢郑虚海转身回轿子,路上用余光打量着两边的路人,那眼底尽是轻蔑,心中那是毫不在乎。
【哼!如今父亲大权在握,那狗皇帝早已经病倒,父亲随时都能要了那狗皇帝的性命。】
【往后这大周的江山就是我父亲的了,而我也就是太子。】
【老子坐这个十二人的大轿子这叫名正言顺,狗屁的东西还不开眼。】
可就在这时,忽然他的眼角扫过一人,像是触动了他心底的一根弦,让他不安的转头看向那人。
方凡与郑虚海四目相对,方凡目光沉静,没有一丝波动,然而眸底却隐藏着一缕杀意。
他的手中捏着一根绣花针,针尖染着剧毒,相距那郑虚海不过十余丈,方凡有自信一击要了他的狗命。
郑虚海明明瞧着那人目光平静,然后不知怎的那人的目光就是给他一股强烈的威慑力,让他万般的不安宁,他急忙移开目光。
边上有人见郑虚海异样,慌忙问道。
“公子,你这是怎么啦?”
郑虚海摇了摇脑袋,重新恢复那份狂妄的气息,他再度转身恶狠狠的看向那人,心说本公子定要挖了你的一对眸子。
可是郑虚海看向人群时,却已经看不到刚才那人了。
方凡已经走了,比起被堵在路上,他还不如纵起轻功,早一步到御药房。
也是因为方凡的轻功过于了得,所以忽然消失竟然没有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此刻郑虚海不停的扫着四周,神色越发的惊恐。
“怎么回事?那家伙哪?那家伙去哪了?”
“公子,你到底是要找谁?”
“找一个……”郑虚海一顿,忽然发觉自己连那人的相貌都不知道,光是心慌意乱了。一时间他恼羞成怒,拔出一把刀刺入了身旁人的胸口。
“玛德!要你废话多。”
“公子,你……”
郑虚海杀完人都不看一眼,直接上了轿子。
而在远处,方凡已经到了御药房,然后被人引着见到了一位太监,方凡客气的道。
“在下师尊胡御医,这次前来御药堂学习来的。”
说罢方凡递上了胡中庸的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