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重回龙椅之上,看着台下仍然在喋喋不休弹劾霍光的陈文锦和李向田,面色波澜不惊。
他轻轻抬手,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龙椅扶手。
“传朕旨意。”
刘据开口,声音不疾不徐,道:“即刻命张汤,率领羽林卫,奔赴杭州霍光府严查。搜查时务必细致入微,每一处角落、每一份文书,皆不可遗漏。但凡发现与桑弘羊相关的任何物件,不管是片言只语的信件,还是隐晦不明的密令,亦或是其他可疑之物,都速速呈至朕的面前。”
他布置着任务,语气笃定。
随即刘据站起身,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殿门,每一步都沉稳有力,从容淡定。
他站在殿门口,目光越过层层宫墙,望向宫外广阔的天地,仿若那万里山河都在他的俯瞰掌控之中。
稍作停顿,刘据平静地说道:“若霍光真与叛国的桑弘羊勾结,做出此等背叛朝廷、损害国家利益之事,朕绝不会心慈手软,必将依据大汉律法,给予他最严厉的惩处,以警示天下,让所有人知晓背叛的下场。”
话语落下,刘据缓缓转身,目光扫向陈文锦和李向田。那目光看似平静,却如同一把无形的利刃,直刺二人内心深处。
陈文锦和李向田被这目光一盯,心中猛地一颤,陈文锦额头上瞬间沁出一层细密汗珠,李向田双腿也忍不住微微哆嗦。
然而,二人深知此时不能露出丝毫破绽,赶忙双双跪地,强装镇定地回应道:“陛下圣明,臣等定当严格遵照旨意执行。”
刘据微微颔首,目光在二人身上又停留片刻便转身走了。
杭州的府邸内,霍光正埋首于案牍之间,专注地处理着堆积如山的公务。
他眉头紧锁,时而提笔疾书,时而低头沉思,全身心投入到为大汉南方事务的谋划之中。
灯光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屋内静悄悄的,唯有笔尖在竹简上摩挲的沙沙声。
突然,一阵急促且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霍光下意识地抬起头,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张汤已率领一众羽林卫气走了进来。
霍光满脸惊愕,手中的毛笔“啪嗒”一声掉落,墨水溅洒在摊开的文书上。
他猛地站起身,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脱口而出:“张大人,这是何意?”
张汤微微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和叹息,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被难以言说的无奈哽住了喉咙。
最终,他还是硬着头皮,声音低沉却坚定地说道:“霍光,陛下有旨,命我将你即刻逮捕。”
霍光闻言,身体如遭雷击,晃了几晃,差点站立不稳。
他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
“一定是陈文锦和李向田吧?可是我一心为大汉,从未有过二心,陛下为何……”
霍光喃喃自语,声音中满是不甘与困惑。
此时,一旁的老仆人见状,忍不住大声道:“这天子昏庸无道,偏信奸佞,竟冤枉我家大人!”
张汤脸色一沉,厉声呵斥道:“竖子,休得胡言!陛下圣明,行事自有考量,岂容你这等小人污蔑!”
霍光也赶忙喝止仆人道:“退下!莫要再添乱。”
他心里清楚,天子派张汤前来,已然是顾念旧情,给足了他面子和照顾。
尽管遭受如此变故,霍光遥望向长安城的方向,眼中依旧满是忠诚,缓缓说道:“张大人,我知道你是奉命行事。我霍光问心无愧,只盼陛下能查明真相。”
张汤微微点头,心中五味杂陈,他挥了挥手,羽林卫们上前,轻轻将霍光带走。
府邸内一片寂静,唯有那被墨水浸染的文书,似乎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在相府的花厅中,是陈文锦拜相后新建起来以供赏玩的场所,里面摆满了来自各处的奇珍异宝。
陈文锦和李向田正与一众党羽围坐在一起,商议着南方大开发的诸多事宜。
同时下方的大堂上,有歌姬舞者翩翩起舞。
突然,一名亲信急匆匆地跑进来,满脸兴奋地喊道:
“二位大人,天大的好消息!霍光被张汤率领羽林卫逮捕了!”
陈文锦原本还在慢条斯理地品着茶,听到这话,手中的茶杯猛地一顿,随后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那笑容中满是得意与畅快。
他“啪”地一声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得很!这霍光总算是倒了,以后朝堂上再没人能坏咱们的好事。”
李向田的眼睛也瞬间亮了起来,可随即又皱起眉头,有些担忧地说道:“陈相,虽说霍光被抓了,但我还是怕会出什么差错。毕竟这事儿关系重大,万一……”
陈文锦摆了摆手,不屑地打断他:“你就是太胆小了!既然天子派了刚正不阿的张汤去,那定然是已经信了咱们呈上去的证据,这霍光死刑是逃不掉了。张汤办事,那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一旦认定,绝无回转余地。”
众人听了陈文锦的话,纷纷点头称是,一时间花厅内谄媚的声音此起彼伏。
“陈丞相英明,这一下可算是铲除了一个心腹大患,往后南方大开发,全凭您和李大人做主,必定顺风顺水。”
“是啊是啊,陈丞相和李大人往后在朝堂上,那可就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了。”
陈文锦听着这些奉承话,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他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在厅中来回踱步,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哼,这霍光,自不量力,还敢跟我们作对。这下好了,他一倒,朝堂上还有谁敢跟咱们叫板?”
李向田也站起身,满脸堆笑地说道:“陈丞相,为了庆祝咱们除掉霍光这个绊脚石,也为了预祝南方大开发顺利,咱们可得好好庆祝一番。”
陈文锦大手一挥道:“那是自然!来人啊,摆宴,今日咱们不醉不归!”
众人欢呼雀跃,纷纷围拢过来,向陈文锦和李向田敬酒祝贺,花厅内一片喧闹,众人的笑声、恭维声交织在一起,尽显他们的嚣张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