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默被警察带走的时候还在喊冤,左良二话不说直接掏出证据甩到他面前。
“这个是保护区附近新安装的摄像头拍到的照片,还觉得冤枉吗?”
照片上王默的五官被拍得一清二楚,他身上还穿着当天值班的保安工作服,背上背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人,不是秦嘉瑞又是谁?
王默嘴硬得很,就这样了还在狡辩,但让他解释为什么半夜会出现在保护区附近,还正好是通往医院的小路,背上背着的人是谁,为什么和秦嘉瑞穿着同款病服时他又说不出话来.
主打一个证据确凿但死不承认。
但左良做足了准备,又将他母亲最近去银行的存款记录拿了出来。
王默以为警方将这笔钱没收了,一下慌了神。
“这是给我的钱,你们怎么能说拿就拿呢?”
“哦,是吗?那你得好好说清楚这笔钱的来历,不然就是你偷的。”
王默刚开始嘴有多硬,后面就有多怂,不到半个钟头左良就把事情给搞清楚了。
“那小子说他把人带出来的时候,秦嘉瑞是清醒的,也没挣扎。”
“他有说把人带去哪里了吗?”孟景山把副驾驶的车窗开到最大,一股热浪立马冲散了车里的冷气。
“干嘛?不热啊?”左良嘴里叼着烟,眯着眼睛不解的看着他。
“我宁愿热死也不想被你熏死。”
“啧,矫情!”左良把还剩大半截的烟按灭在烟灰缸上,接着说道:“王默把人背到了家里,然后白寒酥又连夜把人带走了。”
“他亲自去接的人?”
“对,亲自去的,凌晨两点。”
“有追查到嘉瑞或者白寒酥的踪迹吗?”
“根据王默提供的车辆型号,我们查到他们去了F市,但是沿途的监控只拍到白寒酥没有秦嘉瑞。说实话我觉得情况并不乐观,王默的口供和现场的证据都证实,秦嘉瑞是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离开的医院,白寒酥没有绑架或拐带的嫌疑。”
王默说当时秦嘉瑞虽然是被他背着下山的,但那是因为山路不好走,白寒酥又特地交代不要让病人受伤。
到家以后,白寒酥便把一早准备好的衣物给他换上,秦嘉瑞也很配合,离开的时候还是他自己上的车。
一个意识清醒的成年人去哪里,跟谁走,什么时候走都是他的自由,白寒酥也完全可以说他是受秦嘉瑞之托把人带出医院,至于去向就更简单了,随便找个路口把人放了,反正理由多得是。
警方停止了对案件的侦察,不过王默因为隐瞒实情导致警力浪费被暂时给拘留了,他说是因为白寒酥交代自己绝对不可以跟任何人说,否则就把钱要回去,自己也是被逼无奈,想着反正没有真的闹出人命。哪知道警察会调查得这么细致,还让监控把自己给拍到了。
警方虽然已经结案了,但对于知道内情的人来说疑点却越来越多。
孟景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递给左良,这才是他今天的主要目的。
“大壮,我妈可能...犯罪了。”
左良还在思考关于秦嘉瑞的案子,冷不丁被他这话给吓了一跳。
“开什么玩笑?”
孟景山心情沉重,但脸上的表情很认真。
“这几个月我一直都在盛和偷偷查一件事。我母亲为了谋取更多的利益,私下挪用公司的款项资助季威研发Sbt,Sbt全称SUbStItURE,一开始是为了代替克利夫兰而研制出来用于治疗阿尔茨海默症的一款特效药。”
“如果成功了,将会是一大医学奇迹,不仅仅能拯救无数的患者还能名利双收。这个药作用于脑部,在研发的过程中还意外衍生出一款针对脑癌的特效药,在国外的某些黑市大受欢迎。”
“季威是m国兰因公司的实际控股人,那里本来是他最优选的基地,但因为当地帮派斗争和季家内部的一些矛盾不得不将阵地转移到了国内。”
“在回国之前,m国团队的人在研究过程中无意间合成了致幻剂,也就是现在Sbt的原型。季威从里面窥探到商机,回国后在一批年轻单纯的大学生里挑了六个人组建了一支小团队继续研发,为了筹集更多的资金,他和贾浩找到了我母亲。”
左良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下意识的摸出一支烟衔在嘴里。
“我会仔细调查的。”
孟景山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神态很是疲惫。
“这里边主要是关国伟的一些犯罪证据,这些年他明面上游手好闲,实际暗中和照夜清的人互相勾结,在牌桌上做着买卖毒品的勾当。”
“听说照夜清在c市的窝点已经被端了,但一直缺乏关国伟的关键证据。他自身的能力还不足以让他逃过一劫,只有可能是背后有人在保他,我能肯定这个人就是贾浩,只是不知道我母亲参与了多少。”
“现在盛和、美时还有极点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关国伟是重要的突破口,只要他认罪就能逐个击破。老左,这个证据只此一份,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把证据交给你,对吧?”
左良久久不语,待第三支烟燃尽,他才缓缓开口:“景山,杨总是你妈,你不怕她知道这些怨恨你吗?”
“怕,所以我才不敢亲自交给警察。”
“我也是警察。”
“是,可你也是我的家人,交给你我心里的负罪感能稍微轻点。而我坚信,你们一定能让真相大白。”
左良走后,孟景山一个人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很久。
不是他在黯然伤神,而是左大壮说他要立刻回局里调查此事,于是把人扔到了马路上。
桑云心把车停在马路边,忍不住朝路灯下拍蚊子也非常赏心悦目的男人吹了声口哨。
“哟,帅哥,一个人呐?”
“你这个行为在现代叫耍流氓。”孟景山边挠手边打开车门,看到后排居然还有个人,没好气的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加班,顺路。”谢向晨有气无力的回答。
“那在古代叫什么?”桑云心盯着后视镜随口问道。
“啊...”孟景山此时已经有点后悔了,直觉告诉他不能说。
谢向晨挑了挑眉,幽幽道:“不守妇道,哥你是想说这个吧?”
桑云心:“......”
孟景山:“谁教你张口就来的?”
谢向晨:“...对不起云心姐,我乱说的。”
“没事儿,我还是能开得起玩笑的。”桑云心给孟景山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谢向晨现在状态不好,说话别那么冲。“对了,赵警官刚才来消息了,说F市那边的警方在F大找到了一些陆文泽和陆景逸的线索。”
协助调查的民警根据孟景山他们提供的信息,在学校里找到了当年两兄弟上学时候的一些资料。要说有些人的基因真的天生就适合学习,这两人的专业成绩简直令人咋舌,天才也不过如此。
授课老师对二人赞不绝口,但问到两人毕业后的事情,又都一脸遗憾的模样,再感叹一句造化弄人。
民警随机联系了几名同班同学,得知在他们的圈子里,这二人都因意外离世了。
“这个消息是陆景逸去世后传出来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把一个人说成两个人。”
孟景山:“查出来是谁传出的消息吗?”
桑云心:“没有,那边不知道赵警官他们具体在查什么案子,没有再深入。不过有一点和我们之前在S市了解到的有点不一样,陆文泽的一个同学说,这两兄弟的性格都很好,关系也十分亲近。”
孟景山:“秦嘉瑞如果跟陆景逸和解,按照陆文泽的性格确实会在大学里对弟弟多照顾,在别人看来亲近也正常,但是性格都很好...”
桑云心:“其实我觉得吧,在经历过那么大的事情以后,心理肯定会发生一些变化,有的人就是会转性。奥对了,他们还查了下这几天白寒酥的动静,两点一线,完全正常。”
孟景山:“看来警觉性挺高啊。”
桑云心:“什么意思?”
孟景山将下午和左良见面时的谈话复述了一遍。
桑云心感到十分震惊且无法理解。
“嘉瑞为什么要跟白寒酥走?难道是想接近季威,深入虎穴跟我们来个里应外合?”
孟景山:“我觉得我们可以换个思路,这件事虽然是白寒酥做的,但不一定和季威有关。”
桑云心还在心里捋这句话,在后排座一直扮演空气的谢向晨忽然问道:“你们说,一个人的性格会改变,那一个人的样貌呢?”
孟景山从反光镜里和他对视了一眼,回答道:“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你说呢?”
桑云心心里一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