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
就在众人还在猜测那皇族十八将与杜家之人此战谁赢时,人群中的六皇子黄时安顿时瞳孔骤缩,“那是什么?”
他看到万蛇窟内的十八将同时僵住,然后他们的面容开始扭曲,口中嘶吼不断。
从他们的额间爬了黑色的纹路,像不断生长的树木一样,伸展着自己的根须,逐渐囊括整张脸。
万蛇窟内。
穆笙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看吧,他们撑不了多久的,内里早就被蚕食透了。”
范平啧啧一声,“好邪的手段,但这又是谁的手笔?看起来,不像是名门正派所为啊。”
穆笙狐狸眼微眯,“一个被皇家压迫,全族惨死,以身养蛊的可怜人啊。”
与十八将交战的众人也纷纷后撤,鹤逍遥嫌弃的撇嘴,“哪是什么东西啊?好丑。”
林清收剑蹙眉,“像是中毒。”
杜家兄妹回到杜垚的身边。
“小垚,你好一些了吗?姐这还有丹药,要不你再吃点?”杜淼又掏出一沓小瓷瓶。
杜垚哭笑不得,“我没事,真的不用了。”
见姐姐怀疑的目光,杜垚露出委屈脸,“三姐,我吃不下了。”
他都快成药罐子了,药是好药,但也不能吃太多。
杜淼被杜垚的小表情可爱到心都化了,不禁上手揉了揉对方的脸。
“不吃就不吃吧,小垚,乖,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
“好。”
杜垚一副乖巧听话被揉脸的样子,真得好萌好漂亮。
杜森看的心痒痒,也想上手撸一把,却被大哥抬手挡下。
“二弟,你刚刚战斗一番,手上一定出汗了,垚垚脸颊娇嫩,你没洗手,他受不得的。”
杜森不服,“那三妹不也没洗手?”
杜淼嘿嘿一笑,举起自己的纤纤十指,“我跟你可不一样,我是玩水的,这手比我脸都干净。”
杜焱可不管他们那些,直接上手揽过杜垚的肩膀,“小五,刚刚我战斗的姿势帅不帅?”
“帅!”杜垚睁眼瞎夸。
他刚刚根本没怎么看到四哥打架,因为人太多了,他的视线又被处理梅吟瑶的事情耽误了大半。
所以他四哥刚才都是怎么打的,他也不知道啊。
“哈哈哈,我就知道,我的问心一出手,咱就是最帅的崽!”杜焱笑得满脸得意与骄傲。
杜垚被其感染,也开心的笑了起来,“对,我的哥哥都是最帅的!姐姐最美!”
真是一个也不得罪,也不偏私,他这话夸得几人都心里飘飘,就是俩字,舒服!
杜焱指向那十八将,满脸疑惑。
“不过,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啊?怎么开始发狂了?而且还都原地发狂,也不乱窜,就像……”
“就像被扎根的树钉在了原地,无法脱身,而且那树还在不断汲取他们身上的养分。”
封书阳走过来,接着杜焱的话往下说,然后他看向自己一直想亲近的少年杜垚。
“我记得你给我讲过,巫藤蛊,子蛊寄生者,蛊藤会自额间出,黑色如墨,爬满全脸,最后全身瓦解,变成母蛊的养料。”
“是不是这个样子?”
不远处一直暗中窥视杜垚等人的梅思林一听他们这样的对话,顿时吓得扭头就跑。
“太可怕了,这个杜垚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以为杜垚就是暗中给十八将下了蛊毒的人,不然好好的大修强者怎么突然集体变成树僵尸。
听话听一半的他,自然没听到杜垚他们之后的对话。
“是这样,没错,不过,这不是我动的手,我没有巫藤蛊。”杜垚顺嘴解释了一下。
别人的锅,他可不背。
巫藤蛊过于狠辣,到哪里都会被世人忌惮,也会被正道讨伐。
但此蛊的母蛊寄主若没有滔天大恨,或极强的毅力,也耐不住疼痛,培育不出这样的邪蛊。
外界的人,本来也怀疑是杜家人干的,但很快,他们就知道了答案。
只听那第一将嘶哑的喉咙中硬是咳血吼出,“长公主,驸马,你们害我!”
“宫廷玉露丹有毒,你们,我要,杀,杀……”
杀字之后的话还没说完,他的眼瞳中也爬满了黑色根须,然后全身肌肉与骨头陡然粉碎,彻底暴毙。
其他的十七将也在同时,肉身瓦解粉碎。
肉身不再,他们的魂魄全被周围的蓝色幽冥烛吸引了去,然后犹如飞蛾扑火,自投其中。
再凝成形时,各个目光呆滞,忘却了一切,与这万蛇窟底本就多的鬼魂混在一起,泯然众魂矣。
外面的人,纷纷骇然。
“这是什么毒,这么狠?那可是皇家的最强战力啊,十八个大能强者,就这么死了?”
“还有,那第一将临死前这么说得,怎么好像长公主和驸马就是杀害他们的凶手啊?”
突然有人惊呼,“那不是长公主吗?她怎么也中了那毒,变成了树僵尸,那岂不是一会就肉身瓦解了?”
长公主已经听不到外人的声音了,她满脑子都是驸马刚刚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该你赎罪了,去死吧。”
人群中本是看戏的六皇子突然喊道:“不好!”
然后他立即转身回跑,向是皇宫的方向。
等他到了皇宫内院,只发现了满地的淤血,再无一个至亲活人,只有一个儒雅的白衣男子站在高殿之上。
“时安,你来了。”
明明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却突然变得极为陌生。
“小姑父,为何?”
黄时安怔怔的看着对方转身,明明还是以前的温柔样子,但对方额间的黑色图腾还有手里拎着的人头已经说明了一切。
“呵?为何?长公主坑杀我萍相城上千人,我向你父皇提交状词,披麻喊冤,结果呢,你父皇把我囚禁行宫三天,百般辱我!”
“我被他姐姐强逼成亲,到头来,我才知道,当年,纵凶之人也有他,一国之君!”
说罢,他将手中的人头狠狠抛弃在地,眼中通红。
“他骗我!说好了不会让我的家人受苦,可最后,我什么都没了,还被他们姐弟轮番欺辱。”
黄时安恍惚,他想起曾经在父皇御书房撞见的那幕,驸马姑父衣衫不整,而父皇满脸靥足,还有那满屋的味道。
原来……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