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样能吓退宫令轻。
不曾想——
宫令轻在稍作沉吟后竟然道:“未尝不可。”
这下是颜玉满头问号了。
颜玉:“?”
她扭头问鹤临:“我这么年轻就老眼昏花了?”
鹤临:“……”
倒是宫令轻纠正道:“郡主,听觉是从耳上并非眼上。”
颜玉理所当然:“所以才说是老眼昏花,这话不像是耳朵能听出来的话。”
鹤临一早就知道,所以并未开口。
只是这宫令轻……
他覆着缎带的眸子朝着马车外的宫令轻看去。
宫令轻似有所查,回之一笑。
颜玉后瞅瞅,前瞅瞅:“你俩……打什么摩斯密码呢?”
鹤临:“并未。”
宫令轻也道:“郡主多心了,只是国师应当是邀请本官上马车罢了。”
颜玉又瞅鹤临:“你传达的?”
鹤临如仙的脸上竟然敢被颜玉瞧出一点黑,语气清冷中又多了抹冷意:“想必太傅看错了。”
颜玉:“……”
这……
说话咋还夹枪带棒的?
这事儿也不少见。
放府里边儿的柳亦尘离墨她都不稀奇。
鹤临……
这下颜玉真的认认真真的打量起宫令轻来。
宫令轻也察觉到颜玉的视线,一笑:“微臣容貌可入的郡主的眼?”
颜玉眼睛一眨不眨,半天才慢吞吞吐出一句:“瞧着斯文败类,怎么就……”
“就如何?”
“这么骚呢。”
“……”
宫令轻并未错愕,似乎料到了颜玉所说:“多谢郡主廖赞。”
颜玉扭头再次看向鹤临:“瞅见没,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脸皮,嘎嘎厚。”
鹤临竟然淡淡颔首:“郡主说的有理。”
颜玉眨眼。
很好,确认了。
鹤临瞧宫令轻不顺眼。
再看宫令轻。
含着温雅的笑。
就……
明明儒雅的味道,但狐狸味儿十足。
颜玉打了个寒战。
感觉有点惹不起的样子。
但是她就想惹一惹。
不过眼下,颜玉还是顾着自己自家小宝贝儿的,于是道:“太傅耽搁在这儿的时间都步行回府了。”
宫令轻笑笑:“也是,但此时时辰不早了,还请郡主载微臣一程。”
颜玉睁眼说瞎话:“车厢内空间小,俩人足够了。”
宫令轻:“微臣轻,能挤挤。”
颜玉刷新了对古代人的脸皮之厚程度。
也就柳亦尘能拉出来比比了。
她惊讶:“太傅当真是……”
宫令轻主动接话:“微臣从不顾及什么脸面。”
颜玉竖拇指:“看出来了,你牛。”
能把不要脸说的如此清新脱俗。
宫令轻并未气馁,而是看向春花秋月:“微臣可坐在马车外。”
被抢活儿的春花秋月:“???”
两人瞬间如临大敌。
颜玉更是惊讶:“你忍心让两个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在马车后头跟着跑?”
春花秋月脸有点红红的。
郡主夸她们可爱诶。
可下一秒。
宫令轻的话让两人脸刷的黑了。
“步行可消食。”
春花秋月:“???”
说她们胖?
春花秋月在颜玉身边,基本颜玉有一份儿吃的,她俩就有一份儿。
之前还是瘦瘦弱弱的两个小姑娘。
如今都是圆圆的小脸,可爱的紧。
两人本就因为衣裳换大了一码这事儿扎在心上,被宫令轻这么一提,真是彻彻底底的得罪了,怒目瞪向宫令轻。
郡主!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不能收!
颜玉忍俊不禁,捏了捏两人的脸蛋。
手感好的让她忍不住又捏了捏。
直到两人幽怨的看她才停手:“咳,可爱着呢,直男发言,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宫令轻:“……”
春花秋月这才被哄好。
只是两人这会对宫令轻怒目而视。
大有一副……
你若是想上马车就从我们尸体上踏过去的模样。
宫令轻见颜玉如此宠春花秋月二人,眸底略过一抹懊恼。
他审时度势道:“本官不是此意。”
鹤临却在这时道:“问仙楼内有些消食的丹药,等回楼内可去取些。”
闻言春花秋月眼睛一亮。
呜呜呜还是国师大人好。
俗话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有了鹤临这番话,再想想宫令轻那话,两人对宫令轻眼神儿更不善了。
宫令轻:“……”
他看向马车内的鹤临:“不愧是国师。”
鹤临微微颔首:“谬赞。”
这马车他知今日是上不得了。
但是……
他还是在马车离开前问了句。
“郡主,您还未回答微臣方才的问题。”
“嗯?什么问题?”
“微臣说未尝不可,郡主觉得微臣如何?”
颜玉朝着他看去,宫令轻的神情认真。
她不由摸摸下巴:“奸诈。”
宫令轻一怔。
颜玉又重复了一遍:“太奸诈了!”
宫令轻:“……”
他笑了:“能得郡主如此之高的评价,微臣足矣。”
颜玉认真道:“笑起来更像是老狐狸了。”
宫令轻:“……”
宫令轻似乎对她的回复并不满意,又问:“郡主只因这一点便拒了微臣?”
颜玉沉吟:“嗯……太傅明显见老啊。”
当然不是因为这个。
只是这老狐狸的模样瞧着总是不怎么很顺眼。
当然脸除外。
被说老的宫令轻:“……”
见他怔在原地,颜玉满意了。
得了自家郡主命令的春花秋月一甩马鞭。
马车嗖的一溜烟就从宫令轻身边疾驰而过。
压根没给他与颜玉拜别的机会。
宫令轻:“……”
路上春花秋月还在哼哼:“郡主,那人瞧着心机深沉,郡主您可一定要小心呀。”
帘子内的颜玉嗯嗯随口应着。
人正被鹤临圈在怀里,眼含戏谑,指尖隔着衣裳在他小腹上饶圈圈,明知故问道:“说说,为何不开心了?”
鹤临忍耐着小腹上她手的撩拨,垂眸羽睫颤了颤,出口的声音带着几分压抑的喘息声:“太傅眼中有对郡主的不敬。”
颜玉点头。
只是手还是未停下。
反而红唇一勾,逐渐往下而去。
灼热的气息扑洒在耳边,在碰到一处后她手顿住,似有若无的指尖勾过,但又不真正的碰触,难耐的让鹤临清冷的眸中染上艳色。
他似祈似求:“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