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章 赛马竞逐谁掌鞭
在米家庄耗费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一行人回到湛卢山嘉谷村的时候，已经是午后快两点了。
窦北将东方飞凰等人迎进村里的大食堂，让大厨温热了饭菜，东方飞凰几个人简单吃了午饭，便准备上山。
据窦北说，早上九龙山庄的常遇明就带人上山了，后来还有龙泉县凤阳山的翼龙堂也来了一批人，由副堂主吴赫律和马队头领项雄二人率队，大约五十个人也上山去了。
正说话间，镇虎台那边的韩振德派人来报告，说是龙泉山的飞虎寨少寨主前来拜见掌门人，有要事洽谈。
东方飞凰一听就猜到了几分端倪，飞虎寨的少寨主不就是“胭脂刀”木婉婷嘛，那是寨主木禾林的掌上明珠，自然算得是亲信中的亲信了。
她这会儿赶来，应该是自己使用的“心理战术”起了作用。
她定会把翼龙堂加入松岳剑派，并且受到邀请，前来湛卢山参加总坛选拔主官的盛事，回去后告知了她父亲木禾林。
木禾林的飞虎寨长期跟翼龙堂较劲，这回在示好松岳剑派的行动上，落后于翼龙堂，木禾林肯定心中不安，也会急着投靠松岳剑派，以求自保，继续跟翼龙堂相抗衡。
所以这才及时派了自己的女儿带队赶来湛卢山，
一者应该是主动要求加入松岳剑派，二者也有可能是顺便参与比武选拔，若是能得到总坛一个职位，那就会压过翼龙堂一头！
东方飞凰因为早有预料，所以并不惊讶，当即便让报信的弟子去跟韩振德说，把飞虎寨的人放进来，都是盟友自家人，无需设防。
报信的人回去没多久，村口小道上就出现了一队人马，带头的果然是那个英姿飒爽的胭脂刀木婉婷，后面还跟着二三十个男女青年，其中有一个壮硕汉子正是樊十三。
他们这队人虽然为数不多，却有一半的人扛着崭新的步枪，也算是十分威武了，要是枪法娴熟的话，完全可以碾压一座普通的土匪山寨。
东方飞凰远远看到木婉婷策马而来，便挥手叫道：
“木姑娘别来无恙啊，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木婉婷催着马儿快速奔到祖厝外面的石坪处，翻身下马，抱拳笑道：
“东方掌门，再次相见，婉婷真是欢喜无限。受我爹木寨主的差遣，前来拜会东方掌门，有一事相商。”
东方飞凰抿嘴笑道：
“木姑娘倒是快人快语啊，请说吧，本掌门洗耳恭听。”
木婉婷看了一眼窦北和洪泰雷，平静而郑重地说道：
“是这样的，我爹说，咱们飞虎寨承受东方掌门的大恩，全寨生民都得到了好处，目前寨中也平息了纷争，大家都很团结。”
“飞虎寨绝非忘恩负义，不思回报的草莽匪帮，有今日的局面，都是东方掌门的恩赐，如蒙贵派不弃，愿意率同寨中的兄弟姐妹，投入松岳剑派门下，听从东方掌门的号令。”
“家父先派小女子和樊十三大哥，带领一批好手，来湛卢山听候调遣，以表达我们飞虎寨归顺的诚意，如果东方掌门答应了，几天后家父也会率人再来正式参拜掌门。”
东方飞凰心下自是求之不得，当即握住木婉婷的双手，高兴地说道：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飞虎寨愿意加入本派，那是一件对彼此都有好处的大好事，小妹代表松岳剑派的所有兄弟姐妹，欢迎令尊大人和木姐姐的义举。”
“而且你们来得正是时候，马上总坛就要举行御马台主官和副手的选拔比试，木姐姐身手不错，正好可以参与角逐，若能中选，对飞虎寨的归顺也算是锦上添花。”
她又转头对樊十三等人说道：
“当然，樊大哥你们之中有谁感兴趣，也可以报名参与。”
木婉婷闻言又是感动又是兴奋，松开手退后对着东方飞凰抱拳施礼道：
“属下等感谢掌门人的接纳和厚爱，木婉婷愿意自告奋勇，参与总坛举办的比试，不负掌门人的期望。”
樊十三等人也赶紧下马，一起向东方飞凰躬身行礼：
“属下等参见掌门人，能够加入松岳剑派是我们的荣幸，我们武艺低微，就不上台献丑了，有少寨主代表我们飞虎寨就行了……”
东方飞凰也不勉强，便把木婉婷跟窦北互相介绍了一下，看看时间也确实不早，已经两点半了，于是让靳东洋把六箱银子都放下，交给建安帮使用，其它六箱则带回山顶。
另外还把白马千里雪、红马风火龙、黑马黑钻石都挑了出来，由魏冰兰、隋腊梅、唐子衿牵着，说是等下比武要用到。
由于从嘉谷村到湛卢山顶这一段都是陡峭的台阶，三匹马只能牵着，好在三匹马都是千里良驹，体力非凡，爬个台阶也并不是很费力。
六口箱子则由靳东洋、南凯和樊十三以及其它飞虎寨的帮众抬着，徒步登山。
东方飞凰、洪泰雷、窦北、木婉婷、郭云杉、骆尘珠和孟依依，七个人在前面说说笑笑一路先行，中间是四女拉着三匹马儿，后面众人抬着箱子。
爬了一半的台阶，小尘珠已经累得不行了，没了先前的劲头，东方飞凰便将她背了起来，健步如飞往上走。
半个多小时后总算到了山顶，此刻玉女峰上工匠们正忙碌施工，通往湛卢禅院的山道两边，也已经搭建好了两排木棚，让山道成为了一条狭长的走廊。
在原先那一片废墟中，已经清理干净了瓦砾杂物，平整出一片很大的空地，盖起了一座大棚子，里面砌了五个大灶台，摆了众多小凳子，成为了简易的伙房和用餐场所。
那处埋葬着土匪尸首的沟壑上面，也被工棚覆盖了，铺上了木板草席。
东方飞凰远远看见，十分欣慰，这也是她先前让众女辛苦了一夜，把土匪们的尸体转移走的原因，以免让搭建工棚的工匠们发现，引起恐慌。
今天的天气不算很晴朗，大多数时间为云层遮挡，偶尔有丝丝阳光漏出云间，顿时让山顶上光彩湛然。
在这个时节，已经进入了初夏，不过山顶仍然十分凉爽，众人攀越了两千多级的台阶，依然不会感到燥热。
有些在工棚内休息喝水的工匠，看到东方飞凰等人上来，都是客气地打招呼问候。
东方飞凰放下了小尘珠，快步向禅院山门走去，透过走廊，已然可以看见有不少人在山门和台阶处聚集，观望，应该都是在焦急地等待着自己。
只听得冯齐雅当先叫起来：
“快看，掌门人回来了……这下好了，不会白等了……”
她边喊便冲下台阶，飞身扑入了东方飞凰的怀里，撅着小嘴嗔怪道：
“掌门，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呀？人家真怕你出什么事了呢……”
东方飞凰捏了捏她的圆脸蛋，微笑道：
“我能有什么事？就是半路上顺手牵羊，拿下了一座庄园，耽误了一小会儿。”
她松开了冯齐雅，先拜见了一下母亲华灵芝，跟杜怀圣、石大川、陆秋樱还有黄玄英、白紫君、胡小香等人打了个招呼。
然后转身向常遇明、吴赫律、项雄等人说了声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常遇明、吴赫律等人都参见了掌门，连说没有关系，掌门人事务繁忙，可以理解。
东方飞凰让靳东洋等人把六口箱子交给了冯齐雅，带到天王殿库房去保管，然后才对众人说道：
“今日是本掌门确定选拔总坛御马台主官的好日子，现在虽然时间有点晚，不过还来得及，咱们这次的比试项目很简单，很快就能决出高下。”
她说完便让魏冰兰三女把三匹马儿牵到众人面前，微笑说道：
“各位请看，这是本掌门还有副掌门，以及洪少镖头的专用坐骑，每一匹都是千里良驹，万中无一。”
“咱们今天要选出主官的部门，既然称之为御马台，那肯定要跟驾御马匹相关联，所以本次选拔比试的项目就是，驯马的本事和骑乘的技术。”
“这三匹马看着神骏，但是对于陌生人也很难驯服和掌控，参与比试的人，如果能够轻松驾驭，跑得又快又稳，并且用时最短，则为优胜者。”
她看了众人一眼，接着指向前面的山道走廊，说道
“方法就是，参与者可以自行选择一匹马，每次三个人，同时出发，并驾齐驱，从这条山道跑到尽头的迎客松位置，然后折返回来。”
“每个人开始的时间都会记录在册，最后抵达回到起点的时间也会登记，以用时最短者为胜。”
众人一听，都是有点犯怵：因为这条山道仅有一丈宽左右，并行三匹马原本就已经很难，现在两边又盖上了工棚，显得更加逼仄狭窄，更加没有避让的空间。
而且选用的马匹都是比较难以驯服的高头大马，一旦有个闪失，这可是在高山之巅，万一控制不住冲下山沟，掉下山崖，后果堪虞。
东方飞凰看了众人一眼，微笑道：
“大家都这么没有信心吗？这骑马竞赛虽然有些危险，但是总比冲锋陷阵要安全得多吧？连这点危险都不敢尝试，以后怎么上阵杀敌？”
这时冯齐雅跟陆秋樱从她身后站了出来，冯齐雅率先叫道：
“夫……掌门，我来，不就是骑马比速度吗，本小姐一点都不怕……”
陆秋樱也拱手说道：
“掌门，属下也要报名，参与御马台的比试。”
东方飞凰欢喜笑道：
“好，你们两个真是蛾眉不让须眉，我亲自为你们击鼓助威。”
她让胡小香拿来纸笔，摆上桌案，将冯齐雅和陆秋樱的名字记了上去，又让护卫队员搬出来了一架大鼓，放在门楼下面。
之后木婉婷也报了名，翼龙堂的项雄也报了名，白紫君也报了名。
常遇明思忖之后也硬着头皮参与，窦北和石大川最后也凑了个热闹。
这样一来总共就有了八个人参与角逐，由东方飞凰决定每一组出发的人选。
东方飞凰确定好第一组是陆秋樱、石大川和常遇明；第二组是木婉婷、项雄、窦北；第三组则是冯齐雅和白紫君。
东方飞凰这样做是有私心的，首先陆秋樱三姐妹跟随自己时间较长，自己希望她们三个都能有所建树，
由于她们出身杂耍班，对于驯兽驭马自有一套，骑术也很了得，这次比试驾马骑术自然是对陆秋樱有利；
其次，现在自己抢回来的财物，虽然说是由母亲和冯齐雅看管，不过华灵芝一心扑在草药上，对管钱没有兴趣，主要还是冯齐雅在掌管，
不过冯齐雅管钱名不正言不顺，恰好御马台就是管理钱粮物资的，要是冯齐雅能够拿到一个副职，专管银钱，那就顺理成章了。
所以把她安排在第三组，只有两个人，而且是骑术比较一般的白紫君，这样对冯齐雅尽情发挥十分有利。
分好组别之后，东方飞凰又让宋璇拿着旗帜，到玉女峰下的路口，站在迎客松下面监督，看看参与者有没有实际到达那个位置；
又让魏冰兰、隋腊梅和唐子衿三女，每个人拿着一只怀表，各自对应一个骑手，计算时间。
这边第一组的三个人开始选择马匹，陆秋樱曾经骑过东方飞凰的白马，自然就选择了千里雪；石大川毫不犹豫选择了红马，常遇明重在参与，无所谓地选择了黑马。
三个人各自骑上了马背，东方飞凰也拿出自己用的怀表，看着时间走到了三点三十分，当即喝令开始。
陆秋樱三人立刻挥鞭策马，从台阶下的起点发力，冲进了工棚中间的过道，飞速向尽头奔去。
工棚里面还有偶尔几个工匠，以及翼龙堂和飞虎寨的帮众，大家探头探脑观看比赛，这既增加了三人驾驭的难度，也让这场比赛添加了热闹的气氛。
在急骤的马蹄声中，不少工人、帮众和松岳剑派的弟子、护卫队员齐声呐喊助威，东方飞凰也挥着鼓槌敲着法鼓，喊声阵阵，鼓声咚咚，场面热烈而精彩。
这一段道路形成的走廊，大约有九十丈长度，这一来一回就是一里多的路程，若是平地上面快马飞驰，最多也就是一分钟就能跑完。
不过如今是在狭窄的山道上奔跑，而且还是三骑并列，胯下的座驾还不是自己熟悉的马匹，这速度自然就差很多了。
也不知道是陆秋樱果然骑术一流，还是白马脚力更胜一筹，还没跑过一半，白马已经一马当先，跟后面的红马、黑马拉开了一个马的身位。
等白马跑到尽头的那棵迎客松位置，已经比后面的两马快了两丈的距离，陆秋樱从容地控缰回转，白马绕着松树转了一圈，迅速朝原路奔来。
这时黑马跟红马一先一后，咬着尾巴冲了过来，不过一看到白马迎面而来，二马顿时往两边分开，自动让出一条道来。
石大川和常遇明一愣，旁观的众人也是活久见了，怎么这两匹马像是对白马十分谦让，毕恭毕敬地往两边让开，四蹄也几乎停了下来。
陆秋樱可不管这些，提缰催马而过，快速向山门起点奔了回去。
众人一阵鼓掌欢呼，石大川和常遇明回过神来，急忙重新操控马匹，跑向路口那株迎客松，各自交错而过，调回头来提气直追。
不过大势已去，等到两人追到工棚中段时，白马已经长嘶一声，扬蹄停在了寺门台阶下，它已经跑完了全程。
石大川和常遇明先后也到了终点，三个拿着怀表计时的人，跟胡小香报了时间，陆秋樱用时一分二十五秒，石大川一分四十五秒，常遇明一分五十秒。
接下来第二组也上场了，成绩分别是木婉婷一分三十三秒，项雄一分三十五秒，窦北一分三十八秒；
最后第三组则是更加明显地分出了胜负，冯齐雅一分三十秒，白紫君则是一分四十秒。
无一例外的，只要选了白马的骑手都是速度最快的，取得了好成绩。
不管是不是东方飞凰的坐骑白马千里雪果然脚力第一，其它的马儿望尘莫及，还是参与比试的骑手技术水平各有高下，
既然是这样的结果，那也只能接受，谁让这是掌门人制定出来的规则呢！
东方飞凰等白紫君跑完，这才收了鼓槌，询问了一下胡小香各人的成绩，其实她心中早有结果，众人的用时她也了然于胸，但是在众人面前，还是得以白纸黑字记录为准。
当下她便拿起记录的纸张，当众宣布了各人的成绩，并且声称本次御马台的选拔结果：
陆秋樱为第一名，是为御马台的主官掌鞭；
冯齐雅为第二名，担任御马台的副掌鞭；
木婉婷为第三名，也任命为御马台的副掌鞭。
同时宣布了御马台的职权范围，包括松岳剑派以后的缴获所得，金银、武器、辎重、粮食、马匹，以及厨房、库房、马房等，都归御马台管理分配。
同时也让三个正副主官自己挑选得力的部属，帮助其打理分属的事务，每个主官都可以挑选十到十五个人。
陆秋樱兴高采烈，三天前因为让南宫慧月抢了第一名而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她谢过了掌门东方飞凰，把从租界调来的九个弟子都选到了自己手下，还有厨房里徐仁贵等六个男女厨师；
冯齐雅则是当仁不让，选了自己的两个贴身丫头青儿紫儿，还有白紫君、黄玄英，胡小香，以及石大川、常遇明、吕晓光等五个功夫比较好的男子。
不过东方飞凰反对说，常遇明还要回去管理九龙山庄，他跟窦北都要参加后面战龙台的比试，不能选他们两个，冯齐雅也只好换了另外一个九龙山庄的护院。
最后是木婉婷选人，她第一个就选了项雄，这可是飞虎寨压倒翼龙堂最好的机会，然后就是樊十三等自己带来的其他亲信。
一切尘埃落定，东方飞凰便宣布今天的比试就这样结束了，等三天后再进行战龙台掌兵的选拔，比试地点等商议后再确定。
这一场看似紧张刺激的比试，用时不到半个小时，便分出了结果，几人欢乐几人愁，常遇明和窦北、吴赫律纷纷拜辞了掌门人，带着部属下山而去。
东方飞凰也带着新成立的“御马台”众人，以及自己的亲兵、徒弟，簇拥着母亲返回天王殿，再叙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