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按钮则是被做的足有婴儿拳头大小,为了防止使用者弄混 ,还用了中英双语标注了一二三四的顺序。
考虑到使用者的接受程度,这台机器的整体使用难度做到了夜之城的6+级。
随着按钮被按动,张金锁的彩色半身照出现在机器中央的屏幕上,陈贵审视了照片,确定人物五官清晰,头像居中后,按下第二个按钮。
座椅旁的一个怪模怪样的匣子的灯突然亮起来,像是在向众人提示,接下来到我的回合了。
“拔一根头发,放进去。”
张金锁依言照做,用满是油污的双手,拽下一根头发,丢进形似花瓶的匣子中。
很快,一个大大的勾识号(对号)出现在屏幕中,陈贵继续按动第三个按钮,体积颇大的机器内部响起细碎的轰鸣,几秒钟后,一个覆膜的软质身份证从机器中吐出。
陈贵拔出卡片,核对了下上面的信息照片跟自己登陆的一致,满意的点点头,拍下第四个按钮,完成此次身份登记。
身份证被他丢给张金锁。
对方看着身份证上自己的彩色头像,惊讶的合不拢嘴。
“拿着身份证明去后面登记领安家费,分配工作,这算是你的‘身份腰牌’,千万好好保管,下一个。”
张金锁只能点头称是,乖乖的沿着预留的通道前往第二个桌子前,登记,领钱。
经过登记,领钱,清洗个人卫生,安排工作等一系列的步骤后,他便成为一名光荣的【逆熵】雇员,当然,这个说法大家是不太理解的,人们普遍会把领取到这种水浸不湿,弯折不断的身份证明的人,叫做‘黑王治下的子民’。
当然,这也是瓦匹缇部落先流传出的说法。
江秉觉得大概率是落雨的主意。
江秉本人正在视察他的新油田。
整个炼油厂,在江秉的眼中,基本上需要推倒重来。
高耸的木质支架支撑着铸铁材质的蒸馏塔歪斜地伸向天空,塔顶喷吐着黑烟,将灰蒙蒙的天幕染得更暗。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环境保护法案,反而黑烟直冒的烟囱在所有人的眼中是文明的象征。
但是这种蒸馏工艺极为原始,依赖分馏塔直接粗暴的加热原油,汽油、煤油、沥青的分离效率不足30%。
炼油厂区的地面到处覆盖着黏稠的油渍,日夜奔流不息的马车轮辙和工人们的靴印让这些油渍与泥泞充分混合,变得污秽不堪。
厂区边缘堆满铁皮油桶,在这里,工人们用会将滚烫的沥青灌入桶内,运往车站,随着火车运往城市。
另外的桶内装的则是提炼出来的 “黑金”——这些黏稠的液体同样会被搭载着铁罐的马车,又或者成桶的运往火车站,从而点亮城市的煤气灯,润滑蒸汽时代的齿轮。
整个营地异常杂乱,布局错乱无章,没有任何防爆设施,平均下来每月至少一次发生一次小规模爆炸。
作业安全,在这里就像童工的生命般不值一提。
但是这里将成为接下来【逆熵】工业发展的心脏,源源不断的为即将建立的各大工厂泵送黑色血液。
因为醇二的存在,赛博朋克2077世界的石油精炼技术实际上并不算发达,但是领先此世界的工业底蕴加上一位‘工匠’的化腐朽为神奇,仍然足以将这里改天换地。
江秉一边指派身后的机器人把守好炼油厂的各个要害部位,一边在数据板上运笔如飞,飞快的设计构思着【逆熵】的第一座真正意义上的重资产工厂。
……………………
约翰,全名约翰·马斯顿,是范德林德帮派的一员。
但是他与其他帮派成员不同的是,他有老婆,有孩子。
这一点无疑让他超过所有的帮派成员,但也是这一点,成为他一路上摧心挠肝的根源。
“亚瑟,你说那个萨布尔先生会怎么对待艾比盖尔她们,会不会虐待她们。”约翰与亚瑟并驾齐驱,向着烟斗壑的方向策马狂奔。
“萨布尔先生不是那样的人。”亚瑟回想了与江秉共事的时光,心中对此还是很有把握。
“你不要着急,约翰,她们不会有事的。”
“也不知道杰克每天能吃的饱么?”约翰依然嘟嘟囔囔。
一阵炒豆子般的枪声从两人左侧的山林中响起,同时伴随着阵阵呼嚎声与惨叫,时不时还夹杂着爆炸声音。
“要绕路么?”约翰勒停马匹,询问道。
亚瑟仔细聆听着远处传来的枪声,那连绵不绝的开枪声音让他十分熟悉,像极了先前营地中听过的枪响。
“不,咱们过去看看。”
两人到达交火现场附近时,枪声已经停止,这也代表着战斗已经结束。
一处简陋营地中尸横遍野,但是却没见到任何一名【逆熵】的人。
地上躺着的也没有亚瑟印象中武装到屁股沟的士兵尸体。
“袭击者走了?”约翰翻身下马,蹲在地上查看尸体。
亚瑟坐在马上,环顾四周,不是很能确定。
“看着像是?奥德里斯科帮的人,亚瑟。”约翰像是发现了什么。
“这两个看着不像是子弹能制造出来的痕迹。”亚瑟站在约翰身旁说道。
木棚内,两具尸体死状极其惨烈,一个被利刃贯穿胸膛,又被人向上提起,导致受害者整个人在体重的作用下几乎被利刃开膛破肚。
另一个人死状同样惨不忍睹,但是还算干脆,他被人斜着自下而上一刀两断。
约翰比了比开膛破肚那位的伤口长度,又扒了扒被分尸的那位的伤口,发现横截面平滑的令人吃惊。
他也砍过人,自然知道制造出这样伤口的难度。
“亚瑟”约翰望向身后身材魁梧的同伴,“你能做到么?”
“不可能,除非你给我建上一座断头台,再给我把磨得锋利的铡刀。”
“我的天,那他是被熊给袭击了。”
亚瑟回想起往日江秉越过山涧的英姿,不由得有些含糊其辞,于是耸耸肩,“谁知道呢?”
“亚瑟?”
一道陌生的女音突然从木屋外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