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大臣听闻此言后,皆默不作声地安静站立于一侧,不敢轻易发出一丝声响。
一时间,整个朝堂之上鸦雀无声,气氛显得格外凝重。
只见潇煌微微停顿了片刻之后,方才不紧不慢地朝着潇宇所在之处缓缓开口道:“皇兄啊,您这可算是归来啦!理应早些知会弟弟我一声嘛。如此一来,我也好亲自前去恭迎大驾呀!”
他这番话语说得慢条斯理、阴阳怪气的,任谁都听得出来其言外之意——分明是在埋怨潇宇来得太迟了。
然而,尽管潇宇心中早已怒不可遏,但在众多朝臣面前,他还是竭尽全力地维持着身为皇子应有的仪态和风度。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嘴角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回应道:“二弟这又是何出此言呢?我如今能够活着站在此处,已然算得上是上天眷顾,赐予我的莫大幸运了。”
潇宇此话说出口时,言语之间或多或少带着几分含沙射影的意味。
毕竟,在场之人无一不是久经官场、深谙权谋之道者,又怎会听不出这弦外之音?
于是乎,众人纷纷暗自揣测起来。
只是随着他们越想越深,便越发感觉到这其中所隐藏的内情远非他们所能触及与知晓的。
此时此刻,对于这些身处大殿之内的人们而言,最为重要之事便是要站稳脚跟、选对阵营。
因为只有这样,方有可能在这场波谲云诡的权力斗争之中保住自身性命,并谋求一线生机。
但是面对此刻火药味十足的对话,这些人选择性的失聋。
“哦,皇兄这是遇到什么事儿了?竟让您如此愁眉不展。”潇煌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轻佻的笑容,用略带调侃的语气问道。
潇宇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位所谓的弟弟,心中暗自思忖。
许多事情其实早已近乎明朗化,但双方却始终心照不宣地维持着表面的和谐。
犹如那层薄薄的纱窗,虽能隐约窥见真相,却谁也不愿轻易去捅破它。
“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琐事罢了,目前已经妥善解决了。”
潇宇微微眯起双眸,语气平淡得仿佛这些事情真的无足轻重一般。
然而,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那些问题远非他口中所说的那般轻松。
“哦,是吗?”潇煌挑了挑眉,脸上流露出明显的怀疑之色,显然并不相信潇宇的说辞。
但他并未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话锋一转,朗声道:“既然如此,今日众臣若再无其他要事禀报,便可就此退朝。皇兄方才归来,想必定有诸多事务亟待处理,本殿自当全力协助于他。”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原本紧绷的气氛顿时一松。
大臣们听闻此言,皆如蒙大赦般纷纷跪地叩头。
随后便鱼贯而出,转眼间偌大的宫殿内,除了守卫四周的侍卫外,便仅剩下潇宇和潇煌兄弟二人。
此时的殿内显得格外安静,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对视着,目光交汇之处似有无形的火花在闪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令人感到压抑而沉闷。
洪公公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仿佛稍微动一动都会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闷氛围。
只见潇煌面带微笑,热情地向潇宇招手示意道:“来,皇兄,咱们好好聊聊。”
那神态自若的模样,宛如此地乃是他自家的庭院一般。
潇宇并未出言反驳,只是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其实他心中暗自思忖,定要瞧瞧这个弟弟究竟在耍什么花招。
待二人移步至书房后,潇煌毫不迟疑地下令屏退了在场的所有人,就连一向忠心耿耿的洪公公也未能幸免。
书房内,此时只剩下他们二人相对而坐。潇宇悠然自得地端起桌上的茶杯,先是轻嗅茶香,然后才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小口。
放下茶杯后,他用一种看似平静却暗藏锋芒的语调开口问道:“怎么?不过短短数日代理朝政,难道你便觉得自己已然能够彻底取代于我不成?”
面对潇宇的质问,潇煌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但很快便恢复如常,他同样不甘示弱地回应道:“做弟弟的理应为兄长分忧解难,此乃天经地义之事,莫非有何不妥么?”
“你以为你还能坚持多久?”
潇宇怒不可遏地吼道,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沙哑,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我不妨跟你说实话!你难道就不好奇自己为何会如此晚归吗?还有,你觉得在你离开的这段日子里,我会无所事事、坐以待毙吗?”
潇煌再也懒得伪装,彻底撕下了虚伪的面具,将内心的真实想法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紧接着,他冷笑一声。
继续说道:“就连远在边防驻守的谭文博,我都已经派人去召他回来了。你呢?你现在有什么资本跟我斗?”
潇宇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潇煌的这番话,他一言不发,但紧握的拳头却出卖了他此时的心境。
那拳头越握越紧,手背上青筋暴起,显示出他正在极力压抑着心中汹涌澎湃的怒火。
“潇珩对我来说根本构不成威胁,至于你嘛……哼,无非就是惦记着父皇留下的那份遗旨罢了。但你别天真地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有所准备!”
潇煌得意洋洋地看着潇宇,仿佛胜券在握一般,他那张原本还算俊朗的脸因为过度的自负而显得有些扭曲狰狞。
潇宇心里很清楚,眼下这种情况已经无法再和潇煌继续交谈下去了。
是否还有继续谈判的必要呢?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看来,想要应对眼前的局面,必须得重新谋划一番才行。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转身默默地离开了这个充满火药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