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熹出来的时候,背都是湿的。
手机铃声一响,她自己左脚绊右脚,差点摔倒。
见了段易珩的来电,她上了车才接起:“喂。”
“怎么了?语气有点不对,好像很紧张。”段易珩问。
林熹:“……我就说了一个字,你就知道了?”
段易珩笑了声:“你不是回去陪老爷子吃饭了,我担心,打电话问一下。”
林熹呼出一口气:“爷爷还真问了,我就告诉他,你要带着我和销售部做栎康的项目。”
昨晚一次结束后,林熹抱怨了一句:“我就说加班什么的都是假的。”
哪知段易珩当即跟她聊了许久的项目。
这个项目结束,他会专于集团,银帆科技这边只能兼顾,他也说了要将她调任销售部的事。
而进销售部,第一解决的就是陈靓怡。
老爷子今天晚上问,她照葫芦画瓢说了,果然没再问。
直至她出了别墅,段易珩担忧的那根弦才松了松。
林熹一边开车一边问:“姥姥今天跟爷爷是不是说了我们的事?”
段易珩回:“我让她去的,这个结果也在意料之中,爷爷那个人强势了一辈子,容不得别人说他的决定是错误的,要想让他接受是不容易的。”
林熹并没有被安慰到,只是觉得姥姥年纪这么大了,还得为他们小辈操心,有些歉意罢了。
“好了,我还在开车,不跟你说了。”林熹打了左转向灯,“你回去的时候再给我视频吧,我有事哎——”
林熹的声音戛然而止,段易珩神色一凛:“林熹?”
林熹被突然闯出来的一道矮小身影吓了一跳,她连忙下车推开车门走过去:“没事吧?”
小女孩摇了摇头:“没事。”
“你家大人呢?”林熹不可置信地看着五六岁的小女孩,“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
小女孩撇了撇嘴:“你能带我找妈妈吗?”
林熹四处看了看,朝她伸出手:“上车,我送你去找警察叔叔。”
“我不想去。”小女孩一把甩开她的手,“警察叔叔找不到我妈妈。”
林熹蹲下来,问她:“那你告诉我你妈妈叫什么?你家在哪里?”
小女孩眸光黯淡了下去:“不知道她住哪里,我住天虹馆。”
林熹刚要说什么,远处跑来一个中年妇女。
小女孩连忙去躲,林熹一把将人护在身后。
那人身材微胖,停在林熹面前时气喘吁吁:“我是她保姆,谢谢你拦住了她。”
林熹问:“你怎么证明?”
保姆说:“她就住对面的天虹馆,我也有家政合同和工作记录,还有家里的监控视频。”
林熹问小女孩:“这个阿姨是不是真的啊?不能撒谎哦。”
小女孩挣扎了片刻,点了点头:“她是我的阿姨。”
林熹将小女孩交给对方:“记得看好了。”
保姆阿姨连连点头,惨白的脸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
林熹重新回到车上,一模手机,段易珩来了七八通电话。
她一惊,连忙回拨了过去。
“你怎么了?”段易珩的声音透着急切,“被撞了?”
林熹:“没有,我差点撞到一个小女孩,已经被她保姆带走了。”
段易珩狠狠松了口气:“你把我半条命吓没了,什么时候到?”
林熹一愣:“你来找我了?”
段易珩说:“拐个弯就到天都御玺。”
林熹:“好巧,我也拐个弯就到。”
五分钟后,两人在停车场碰了头,段易珩关上车门向林熹走来,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
“我没事,是我差点撞到别人。”
段易珩搂住她的肩膀,往电梯里走:“怎么突然有小孩?”
林熹:“我也不知道,说要找她妈妈,住在附近的天虹馆,估计是趁保姆不在的时候溜走的。”
段易珩没再过多询问,揉了揉林熹的头,说:“你没事就好。”
上了楼,林熹笑道:“这下好了,也不用开视频了,直接面对面了。”
段易珩问:“要跟我说什么?”
“你忘了?”林熹在沙发上坐下,“不是你说不出三天,谭琦就会联系你,现在已经三天了。”
这件事确实在段易珩意料之外,他沉吟半晌,忽然眸光一亮,对林熹说:
“明天你就联系她的助理,说我要见她。”
林熹狐疑了一瞬:“不是你说先见面的人会被动吗?”
段易珩笑着将她抱住:“我也没说我找她是为了项目的事。”
“那你是为什么?”林熹推开往颈窝边蹭过来的头,“快点说。”
段易珩将孟淮山查到的关于柯予的事跟林熹说了一遍,又道:
“柯予和她丈夫结婚一年,她丈夫就去世了,她三个姑子本以为唯一的弟弟没了,郑家自然是她们的,哪知道老爷子让柯予掌了权。”
“这三个女人哪能甘心?由争到合,柯予的大姑子叫郑家意,她女儿跟谭琦是朋友。”
林熹明白了:“也就是说,以谭琦为牵线人,联合柯予的大姑子抓她把柄?”
段易珩摇了摇头:“准确来说,是和柯予的三个大姑子合作,只不过我要通过其中一个人传话,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林熹想了想,说:“柯予的三个姑子背后都有夫家,他们都想分一杯郑家的蛋糕,而你想要将一块蛋糕分成三份,以此来削弱郑家对集团的影响力?”
段易珩宠溺地刮了下鼻尖:“不错啊。”
林熹抓住他的手指,说出自己的顾虑:“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但郑家跟着爷爷打拼多年,人脉根基稳固,你要是没有足够的理由,其他股东就会悟出唇亡齿寒的道理了。”
段易珩笑道:“谁说我没有理由了?郑老爷子任由一个外姓儿媳掌权,也不愿意将权利分散给三个女儿,我完全有理由怀疑是他授意柯予勾引段徵,企图银帆。”
林熹震惊了一瞬:“真的?”
段易珩:“……目前没证据,我也只是猜测。”
林熹朝他竖起大拇指:“最后还能试探谭琦对两家合作的态度,高啊。”
这样的男人真是惹不起,随随便便一个小计谋,算计了多方。
段易珩见她还在想东想西,手开始不老实:“今晚还能留下吗?”
林熹皮笑肉不笑,起身将他往玄关推。
下一秒,沉重的实木门在段易珩面前被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