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抉择与别离
殿堂内,众人听闻宋焘那饱含深情与无奈的请求,一时间,整个空间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陷入了一片死寂。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那位帝王模样的官员,头戴冕旒,身着华丽蟒袍,袍上的金龙刺绣在昏暗烛光下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他微微皱眉,额头上的皱纹如沟壑般深邃,透露出几分威严与思索。在这凝重的氛围中,他抬手轻轻一挥,声音低沉而有力:“传长须吏,取寿籍簿册来。”
不多时,长须吏迈着沉稳却又带着几分神秘的步伐匆匆赶来。他双手捧着一本散发着陈旧气息的簿册,那簿册的封面由古朴的兽皮制成,边角已经磨损,隐隐散发着一股岁月的沧桑和神秘的气息。长须吏小心翼翼地翻开簿册,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上面的文字仿佛是一群活物,在摇曳的烛光下不安地扭动着,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长须吏的手指修长而苍白,在簿册上缓缓移动,每一下都仿佛带着无尽的慎重。他的脸色愈发凝重,眉头紧锁,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人震惊的秘密。
“有阳算九年。”长须吏低声说道,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寂静的殿堂内却清晰地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中。这简短的几个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一时间,殿堂内议论纷纷。一位身着黑袍,面容冷峻的官员站起身来,双手背后,语气严肃地说道:“城隍一职,掌管生死轮回,维系一方阴阳秩序,责任重大。如今河南城隍空缺,若不及时补缺,百姓恐遭灾祸,生灵涂炭。宋焘虽有孝心,但应以苍生为重,即刻赴任才是正理。”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话音刚落,另一位慈眉善目的官员也站起身,微微摇头,语重心长地反驳道:“百善孝为先,宋焘一片孝心,感天动地。其母年事已高,风烛残年,若此时让他离开,使其母孤苦无依,实在有违天理人情。不如给他九年假期,让他尽完孝道,再来赴任,也不迟。”他的声音温和却坚定,眼神中透露出对宋焘的同情与理解。
两位官员各执一词,其他官员们也纷纷加入争论,一时间,殿堂内吵得不可开交,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人头晕目眩。
就在众人争论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的时候,关帝圣君端坐在高堂之上,微微睁开双眼,那如丹凤般的眼眸中闪烁着智慧与威严的光芒。他轻咳一声,声音不大,却瞬间让殿堂内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不妨令张生摄篆九年,瓜代可也。”关帝圣君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此言一出,众人先是一愣,随后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那位帝王模样的官员看着宋焘,目光中多了几分温和与理解,说道:“应即赴任;今推仁孝之心,给假九年,及期当复相召。你且回去,好生侍奉母亲,莫要辜负了这番美意。”
宋焘心中既感激又担忧,感激官员们的通情达理,能体谅他的一片孝心;担忧九年后的未知,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他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再次跪地,重重地叩了几个响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多谢诸位大人,宋焘定当铭记在心,日后必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随后,宋焘与那位秀才一同稽首退下。
秀才走上前来,握住宋焘的手,那双手有些冰凉,微微颤抖着。他送宋焘到郊外,一路上,秀才的神情十分复杂,既有对宋焘的羡慕,羡慕他能得到如此重任,又有一丝无奈,无奈自己只能与这机遇擦肩而过。
“我乃长山张某,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秀才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他的眼神中满是不舍与感慨,“你此番回去,定要珍惜这九年时光,好好侍奉老母亲。日后若有机会,还望你能造福一方百姓。”
随后,秀才以诗赠别,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几分凄婉与祝福:“有花有酒春常在,无烛无灯夜自明。”只是宋焘当时心神不宁,脑海中思绪万千,只记得这两句诗,却也不甚明白其中深意。
宋焘骑上白颠马,那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情绪,不安地刨着蹄子。在昏黄的月色下,宋焘缓缓离开了这座阴森的城郭。一路上,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殿堂上的场景,那些神秘的官员、激烈的争论、关帝圣君的威严面容,都如同电影般在他脑海中不断放映。他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命运的安排,还是一场可怕的噩梦。但他知道,自己的生活即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未来,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