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堂气氛压抑,相关之人以及她们的母亲皆到场。
秦臻哭得肝肠寸断,泪眼模糊:“哥哥,爹爹,我好想你们!要是你们还活着,她们怎么敢如此欺负我!”
秦母紧紧搂着女儿,眼中满是心疼与愤怒。
来内堂时,虞苏给秦臻做了耶的手势。
这是二人之间的暗号。
秦臻心领神会,无论什么事,她将军遗孤的身份就是最好的利器。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所有人脸色都不好。
昭华郡主母亲礼亲王妃,正气得脸色铁青,连声音都微微发颤。
“谁家的姑娘教得如此放肆!我们昭华可是郡主,长公主的亲堂妹,如何容得你们这样欺辱她!”礼亲王妃冷声道。
虞苏闻言不急不慌,“王妃说得是,只不过,晚辈赶到时,看到的却是几位贵女围着秦姑娘,拳脚相向。若说是欺负人,我倒不知究竟是谁在欺负谁。”
秦臻抬头,满眼泪水,声音颤抖道:“我不过是想退出诗社,郡主却不依不饶,竟带着人将我骗到偏僻之处围殴,还差点把我按进水缸里溺死!”
她擦着下眼泪,突然放声大哭,又道:“哥哥,爹爹,我好想你们!若是你们还活着,她们怎么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欺负我?”
怎么又是这一句!
这一声哭喊,所有人都一时沉默。
烈士遗孤,就连陛下来了,也得宽容几分。
礼亲王妃还未开口,昭华郡主气得站了起来,指着秦臻喊道:“胡说八道!堂姐,我们根本没动手,是虞苏那个疯子先打的我们!你看看我这脸,都是她打的,她和秦臻还咬人。”
王爷和平安郡王两个男性在场,昭华郡主不敢掀开衣袖,可虞苏才不顾忌。
不甘示弱地掀开袖口,露出自己手臂上一道深深的牙印,语气柔中带刺:“我这咬痕,是郡主咬的呢。”
礼亲王妃见状,脸色更黑:“虞苏,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随便掀衣袖!成何体统!”
虞苏轻轻笑了笑,目光委屈地垂下:“王妃娘娘恕罪,晚辈不过是想证明清白而已,若不如此,岂不是要让大家以为我心虚了?”
秦臻闻言,哭得更凄惨了,抱着自己的母亲大喊:“哥哥,爹爹,你们战死沙场,守护漠北,可现在你们的女儿却在自己人面前受辱!他们不敬我们,将军府的荣誉也被践踏!”
在场的几位夫人听着这话,脸色变了几分。
来回就是这几句,偏偏谁也不敢接这话。
尤其是在陆玄昭面前,谁也不敢说“将军遗孤”的不是。
陆玄昭带兵打过仗,去过漠北,可以说深知军人不易。
长公主居于主位,揉了揉眉心,目光扫过众人。
好端端的生辰宴出现这种事。
下面跪着的都是朝廷命官,世家大族小姐。
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
堂内静得只听得见秦臻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礼亲王妃咬了咬牙,终于忍不住开口,语气低沉:“秦姑娘,谁说我们不敬将军府的荣誉?只是人要懂得自守规矩。你今日这般哭喊,又是给谁看?”
秦臻抬起泪眼,柔软中透着绝望,“规矩?什么规矩允许她们把我按进水缸里去?若不是苏姐姐赶来,我命都没了!”
昭华郡主闻言冷笑一声,讥讽道:“我们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倒是虞苏,不顾自己身份,对我这个郡主以下犯上!”
她话音一落,目光径直看向陆玄昭,“当时王爷也在场,亲眼看见虞苏对我动手,您说,她是不是以下犯上?”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陆玄昭身上。
堂内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陆玄昭目光淡淡扫了昭华郡主一眼,语气冷沉:“今日之事,先不论其他,烈士遗孤被欺辱,这笔账怎么算?”
昭华郡主脸色一变,咬牙道:“我没有欺辱秦臻,她们在胡说!”
陆玄昭却未理她,转而看向长公主,声音不疾不徐:“殿下,烈士遗孤被围殴,这事若传出去,寒的是边疆战士的心,损的是皇家颜面。”
长公主眉眼微挑,未置可否。
礼亲王妃脸色大变,连忙道:“秦臻好端端在这里,可我家昭华,却被打得像个猪头!王爷,您若要惩罚,也该讲个公道!”
陆玄昭眉目微沉,缓缓开口:“公道?秦姑娘一介弱女子,孤身无援,被围攻至此。若是连这种事都不讲个公道,那漠北战士的牺牲,算什么?”
这是要惩罚昭华。
堂内众人低头不语,礼亲王妃气得哆嗦,偏偏又不能说陆玄昭的不是。
昭华郡主气得浑身发抖,正欲反驳,却被长公主一个冷厉的眼神压了回去。
贱男人,亏自己还喜欢过他。
亲戚都不帮,帮两个外人。
昭华郡主咬牙切齿,气得要死,眼中满是不甘,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陆玄昭淡淡扫了一眼虞苏和秦臻,语气一转,“今日之事,绝不会不了了之。烈士遗孤受辱,该惩罚的,自然要罚。”
虞苏垂着眼眸,嘴角微勾。
陆玄昭话虽平静,却分明暗中偏向了她和秦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