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去忧这一枪实在太过,归元境真气融入体内两股剑意,划破沧澜江面。
林霄这一帮世家子弟,虽是有带些随身仆从,但终究还是虾兵蟹将,这条船上除了林霄身后的那扈从武道境界是了归元境的三品高手外,其余的便就只有那千金身后的老者勉强能入眼了。
电光火石间,林霄神色冷峻。
他料定今日林去忧不敢要他性命,而反之,自己也同样如此,不然还会带这帮不入流的随从前来?
若是自己那爹敢听自己一言,那今日在林去忧面前的,便就是那名声显赫的北萧海军了。
银枪不出所料只是在林大世子身旁擦过,却是直直刺向他身后的齐衡天。
齐衡天,出身于北州传承数百年齐家,这齐家可不简单,在北州地位举足轻重,底蕴深厚。
齐家先祖曾是开国元勋,追随太祖皇帝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获封世袭罔替爵位,荣耀一时。
齐家府邸占地百亩,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巅峰时期
齐家在武学上更是独树一帜,先祖所创的“混元一气功”威震江湖,修炼至大成,可力敌千钧,周身似有混元之力护体。齐家子弟凭借这门绝学,在江湖中闯出偌大的名声,门客众多,高手如云。
这都不是最为关键,齐家还掌控北州大半盐运生意,盐乃民生之本,由此可见其财富之巨。
凭借雄厚财力,齐家在朝堂上也广结人脉,朝中多位大员都与齐家往来密切,或受齐家恩惠,或与齐家相互勾结,谋取私利。
齐衡天作为齐家这一代的嫡长子,自幼便被寄予厚望,享受着家族最好的资源。
他从小修习“混元一气功”,虽说未达大成境界,却也小有所成,加之家族在背后撑腰,平日里在北州横行霸道,仗着家世显赫,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百姓敢怒而不敢言,官员们也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胡作非为。
此刻他正与那胡姓千金小姐谈笑风生,满脸谄媚,那副嘴脸,便是路过的狗见了都要啐上一口。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就在他笑得最欢时,一杆银枪破空而来。
那气势如雷霆万钧,势不可挡!
“噗嗤”一声,银枪洞穿了他胸膛,强大冲击力直接将的身躯震成了一团血雾。
血珠四溅,洒在周围人的脸上、身上,那温热触感,让所有人都如坠冰窟。
那本还与齐衡天谈笑的胡姓千金小姐,此刻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她那双原本顾盼生辉眸子,此刻空洞无神,仿佛魂魄都被这突如其来变故抽离了躯壳。
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小脸瞬间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紧接着,一声凄厉尖叫划破夜空,那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让人毛骨悚然。
林霄身后的一众贵家子弟,见状纷纷惊恐地向后退去,本就是自幼锦衣玉食,被无数人呵护在手心的世家子弟,就算是林霄,现在也不过刚过二十岁。
这个年纪,不说他们,江湖有多少年轻人心比天高?
不过直到现在,他们才意识到战争恐怖,而这也仅仅是林去忧的一枪。
他们是敢在和平年代,这要是放在当年莽荒大破天宁时候,他们这帮,男的便是被人生吞活剥,女的面容稍差则留在军队当个随军丫鬟,容颜稍微好一点,皆是逃不过沦为军妓命运。
他们脚步踉跄,你推我搡,险些摔作一团。
这些平日里趾高气扬纨绔子弟,此刻却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
他们望着那杆沾满鲜血、在夜风中微微颤动银枪,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冒心头,浑身血液都仿佛被冻结。
有贵家公子哥双腿发软,直接跪倒在地,还有的则是瑟瑟发抖,裤裆间竟已湿了一片,更多的是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发出半点声响,引来那杆银枪注意。
这血腥又震撼一幕,深深烙印在了他们心底,成为他们此生难以磨灭噩梦。
往日里,他们仗着家世横行霸道,视人命如草芥。
可如今,死亡阴影近在咫尺,他们才真正体会到什么为恐惧,什么叫绝望。
而那帮仆从也是面色惊愕,尤其是齐家随从,更是面如死灰。
这杠银枪上,剑意真气皆是未散去,这股真气,分明是归元境的武者才能发出威能,为何会出现在一个此前从未踏入武道的林去忧身上?
那仆从胆战心惊看向林去忧原来位置,不知为何,那原本还在商船的天宁太子爷,此刻并不在原地。
林霄还是立于众人前方,面色阴沉。
他虽强作镇定,但微微颤抖的手指却出卖他内心恐慌。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情,可那浓重血腥味却让他几欲作呕。
就在这时,一个好听略带磁性的声音从江面中传来:'林大世子,这出戏,可还精彩?'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林去忧不知何时,手持银枪,缓步而来。
他面向还是那么俊美,远观如美人,细看更是精致无比。
只是此刻他那张俊脸上,神色冷峻,目光如刀,扫过之处,众人无不低头避让,不敢与之对视。
江面上,波浪滔滔,战船上,龙威尽显。
林霄皱着眉头,不解这林去忧身上为何会有丝丝龙气显现,随即冷笑道:“太子殿下,好大的威风!”
“威风谈不上,只是替天行道罢了。林世子,你若识相,就带着这群废物滚回往北城。否则......”林去忧淡淡一笑,将银枪拔出,又抖了抖银枪,继续道:“这齐衡天下场,就是你们前车之鉴。”
“好一个前车之鉴。”林霄眸子拧了拧,他刚要摆手示意身后那帮带刀仆从上前攻杀,一声悠扬笛声从江面远处传来。
笛声清越空灵,仿佛是从九天之外传来,悠悠扬扬,竟能穿透这激烈厮杀喧嚣,穿透人心,令在场众人皆是一愣,动作也随之顿住。
林去忧下意识抬头望去。
只见远处一艘小船缓缓驶来,船头立着一名白衣男子,他身姿挺拔,如苍松般屹立,手持玉笛,神情淡然,仿佛这世间的一切纷争都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