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珩和姜澜之在竹林深处对坐许久,说到夕阳西下,这才暂时堪堪罢了。
“喝了一下午的茶水了,都喝撑了,下次得喝酒才得趣。”南宫珩喝了口茶润润喉,“哎,听说小九的二师姐酿的酒可是一绝,待会去讨一壶来。””
他看了眼姜澜之,这徒弟又开始在那老僧入定,不知神游何处了。
这一下午,阿澜问了小九的喜好和平时的一些习性,问的那叫一个细致,有些东西连他这个三舅舅都没有想到。
他又瞟了这个好徒弟一眼,心道难不成真是少年人动了心思了?
可惜这徒儿从不将心思外面,喜怒不形于色,若不是他开口,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时间也不早了,我去看看小九。”他站起身来,和姜澜之道:“阿澜,可要随我同去?”
看姜澜之没有反应,南宫珩走到他身侧,手他眼前一挥,“徒儿,回魂了。”
姜澜之沉默的站起身来。
南宫珩已经习惯他时不时走神的神态,迈步往楚清烟的竹屋而去。
姜澜之跟在他身侧,一直垂眸看着地面。
走了一阵,姜澜之忽地开口问南宫珩:“师父,一个人若是夺舍,需得什么修为?”
南宫珩道:“至少也得地阶修为吧。不过夺舍此等阴邪之事,需得做足许多准备,若是邪修,便是玄阶也能夺舍。”
姜澜之道:“若是灵阶呢?”
“灵阶?”南宫珩笑道:“灵阶怎么可能夺舍,灵阶可是连符灵都未成型呢,大半灵力修为都系与符灵中,就是邪修也做不到夺舍。”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南宫珩道:“这夺舍有关的常识,你应该也学过了。”
姜澜之道:“徒弟只是想知道夺舍还有没有其他的方式。”
南宫珩想到他才从天阶邪修收底逃脱,想是接触到了什么,苦口婆心道:“我的乖徒儿,你可莫要学了那邪修的路子,毁了自己的前程,邪修之法虽晋升快,功法也稍强些,但古往今来,没有哪个邪修能得以飞升的,且结果都是不得好死,修行之人讲究因果,种什么样的因得什么样的果,有伤阴鹜之事,可千万别做。”
姜澜之看着竹屋已近在眼前,脚步停住,“师父宽心,徒弟不会去做。”
楚清烟从竹屋中出来,就看到三舅舅和姜二哥站在门口。
“三舅舅!”楚清烟笑着唤了南宫珩一声。
南宫珩高声应着她,脸上露出欢喜的神色,上前道:“小九如何了?可有好些?”
楚清烟道:“有师父留下的聚灵阵,暂时无大碍,就是稍稍有些虚罢了。”
南宫珩看她脸色没有一丝血色,唇也苍白,心疼道:“我们小九受苦了,你二舅舅和你爹爹已经出去寻药王了,不怕,想是这两三天就能回来了。”
说到这,南宫珩上下打量着楚清烟,感叹道:“小九,你不过初阶修为,能在几个天阶邪修手中安然无恙,真是幸之又幸呀~”
他语调拖长,斜了姜澜之一眼。
只是他这徒弟木着一张脸,丝毫看不出这是问了一个下午小九喜好,对她事无巨细了解的人。
就好像不认识小九一样,和她没有半分关系。
这木头徒弟。
他在心里腹诽了一句。
楚清烟看了眼南宫珩身后的姜澜之,道:“并非是小九走运,而是多亏姜师兄相护。”
南宫珩作惊讶状,“哦?还有这等事?”
楚流光白了他三舅舅一眼,道:“三舅舅,你不都知道了,我看你竖着耳朵听他们说了一路。”
南宫珩捏拳掩唇轻咳了声,道:“是知道,不过别人说的天花乱坠的,跟说戏本子似的,我这不要听小九说嘛,你个小八,别打岔。来,小九,你说给三舅舅听。”
楚流光又是一个白眼翻过去,南宫珩一敲他脑袋,这小八,明明和小九长着一张脸,性子却天差地别,一点都不可爱。
楚清烟不想说太多,她现在见到姜澜之,就下意识的想躲,见姜澜之站在那什么都没说,想到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日后怕是要时常见到的。
她在心底叹了口气,对现在的情景有种说不出的无奈,但她却也庆幸,庆幸二哥能以师兄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让她不至于和他毫无联系。
待日后二哥接受他的妹妹姜轻烟死了,或许他们也就能以师兄妹坦然相处了。
她简略的说道:“在擎天柱地底的时候,姜师兄一直尽力相护,不然小九怕是不能好好站在你们面前了。”
南宫瑾揽过楚清烟,看向姜澜之道:“那日后你要好好谢谢阿澜......”
“楚姑娘既然唤我一句师兄,师兄护着师妹,应该的。”姜澜之抬眸看向楚清烟道。
南宫瑾微微点头,和南宫珩对视一眼,眼中均有了笑意。
楚流光轻哼了一声,小声道:“最好是师兄。”
南宫珩对着楚流光又是一敲,“小八,你在嘀咕什么呢!”
楚流光捂着脑袋向亲娘控诉:“娘,三舅舅总是敲我脑袋,都要被他敲傻了!”
南宫瑾笑着摸摸他的脑袋:“回头我教训你舅舅去。”
楚流光对着南宫珩一哼,拉着楚清烟的手往外走去:“小九,带我去看你种的凤焰花。”
二人从姜澜之身边而过,他站在原地,目不斜视。
楚流光在心里嘀咕道,倒是比初见的时候克制了许多。
楚清烟微微偏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心下一顿,任由楚流光拉着自己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