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从来没有想过他跟楚华璋琴瑟和鸣,夫妻情深是这个样子。
沈行带兵打仗是天生的将才,但沈行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爱好—种地。
他在王府偷偷开垦了一块良田,不允许别人去伺候它。
他平时一有时间就去拔草,清理田虫。
结果楚华璋不会种地,但会浇水啊。
夫妻一人种地,一人浇水,搭配干活。
沈行喜欢看兵书,楚华璋在旁边弹琴。
天气好的时候,沈行带着楚华璋去庄子上跑马放风筝。
沈行所有喜欢的事,楚华璋都支持,也跟着他一起做。
沈行沉沦,已经忘记在做梦了。
很快,楚华璋怀孕,他们一起给孩子准备衣服,一起翻书为孩子取名,每天都抽出时间为孩子做胎教。
楚华璋生出来一个男孩, 沈行取名为沈沐华。
之后的几十年,沈行与楚华璋形影不离,中年更是仗剑走天涯,扫尽天下不平事。
楚华璋去世的那一年,沈行哭得肝肠寸断,宛若孩童,
“楚楚,你别走。”
“楚楚。”
沈行大声喊了一句。
门外有人回道,“王爷,您要起了吗?该上朝了。”
沈行抬眼,淡金色的光芒照在他的眼睛上,留下一片明明灭灭。
天亮了!
沈行看着凌乱的书房,回想起他和楚华璋的“一生。”
那竟然是梦!
沈行从来没有在梦中走过一生,宿醉的疼痛感在拉扯他的神经,分不清是心里的疼痛还是身体上的疼痛。
“呵。”
沈行轻笑一声,打开门让侍从准备水,他要沐浴更衣。
“煮酒,把那一支金镶玉凤凰展翅步摇拿去送给王妃,并告诉王妃,本王晚上过去用膳。”
“是 ,王爷。”
煮酒笑嘻嘻应道。
那支步摇王爷之前还说要送给柔侧妃呢,没想到啊,还是王妃厉害,十多年了王爷还在为挣得王妃的一个另眼相待而努力。
煮酒心里感叹。
很快,沈行沐浴完毕 ,由着听雨服侍穿好上朝服,神清气爽开启今日份打工。
...
辰时!
玉兰苑!
王府的各色妾室都已经按照进府时间依次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因为她们都只是姨娘,彼此不分高低。
莺莺燕燕,争奇斗艳。
只剩王妃和侧妃都还没有出来。
各位姨娘都在等待,谁能在出场时压对方一头。
坐在末尾的两位沈行去年纳的妾身 ,分别称呼金姨娘和童姨娘。
金姨娘身体微弯,凑近童姨娘,轻声道,
“我敢打赌,今天是侧妃娘娘先到。”
一般默认,最后一个到的是身份地位最高的。
童姨娘清抿一口茶,摇着扇子,娇声反驳道,
“金姐姐,你猜的不对,我觉得是王妃娘娘先到。
一个是拥有王妃名号,皇家玉蝶正儿八经的正妃!
一个是折子请封,生下王府唯一子嗣的柔侧妃!
王府的姨娘都在暗中观望,到底最后谁能更胜一筹。
金姨娘不服气跟童姨娘打赌,刚说完赌注,下一秒就被打脸。
“王妃娘娘出来了。”
有人低声提醒道。
两人连忙收回注意力,不再开口,跟随大部队一起起身,弯腰行礼,一致开口,
“妾给王妃娘娘请安。”
被迫上班的楚华璋怨气深重。
她脸上面无表情,由知琴扶着坐在上首的玫瑰椅,一只手懒懒撑在额头上,这个动作由楚华璋做来,多了几分贵气。
楚华璋打定主意给这些姨娘一个下马威省的她们当真认为自己真的就是一个摆设。
趁着各姨娘的眼睛都在低着,不敢直视她 ,楚华璋立马闭上眼睛再多睡一会。
知琴微愣,王妃娘娘又睡过去了。
想到早上去拔步床叫醒王妃的时候 知琴嘴角一抽。
“王妃,该起来了。”
“一刻钟。”
“王妃,再不起来,误时辰了。”
“一炷香。”
“王妃,王爷身边的听雨来了。”
“半炷香。”
最后,还是最为跳脱的知棋大着胆子去摇醒了王妃。
刚刚,各个姨娘都到了,就柔侧妃还没有来,知琴建议楚华璋可以在正殿多等一会,被楚华璋拒绝。
知琴还当楚华璋是真的尽职尽责呢。
现在再看看一动不动,睡得正香的王妃,知琴无语。
但是知琴秉持着爱岗敬业的精神,严肃出声道,
“各位姨娘,请你们端正一下请安的仪态。”
原本因为楚华璋久久不叫起,腰弯的都不笔直的姨娘立马恢复原来的姿势,内心都在哀嚎,王妃今天发什么疯啊!
就在这时,知琴不经意间说道,
“等柔侧妃来了,各位姨娘的请安礼也就结束了。”
把各个姨娘的仇恨转移到柔侧妃身上,知琴觉得自己刚才那一句话超棒的。
果然,站在最后面行礼,前面还有好几排的人挡着身影的金姨娘小声抱怨 ,
“柔侧妃搞什么呀?现在还不来,该不会我们要一直蹲着吧。”
童姨娘没有回答,若有所思。
知琴眼见过了一刻钟,所有姨娘的身影都在打晃,刚想拍拍王妃的手,叫醒她。
外面响起下跪请安声,楚华璋直接被吵醒了。
“给柔侧妃请安,侧妃娘娘安好。”
柔侧妃今日着一身白色金丝长裙,外搭一件紫色薄纱的淡裳,有种高贵典雅的气质。
据说这金丝珍贵,制成一件长裙大概需要一百金子,普通人家一辈子花都花不完。
且金丝被沈行全送给了柔侧妃一人。
各个姨娘目光灼热盯着柔侧妃身上的衣裳,柔侧妃神情不变,步伐从容。
柔侧妃走到她的专属位置,左边下首第一个。
为了突出柔侧妃这个府里唯一侧妃的尊贵,右下首没有做人。
这是原主自己给吴柔的体面。
原主,你大方!
柔侧妃见到各姨娘都还在坚持行礼的姿势,似是明白了什么,悠悠蹲下,敷衍说道,
“请王妃姐姐安。”
她来晚了,连一个理由都不找。
还未等楚华璋叫起,她自顾自起身坐下去了。
行礼的姨娘:最后受苦的还是我们。
楚华璋真是气笑了。
这当然得压一压她的气焰!
“放肆,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