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境突破到宗师境,虽然不如突破到天人境那般,会引发天地异象,可到底是大境界的突破,多少会有一些动静,燕十三此举可以完全遮掩,不让任何人察觉到。
萧无痕并不知晓自己走后的事情,一路来到总旗衙门,刚刚准备将沈炼叫来,吩咐一些事情,就有一名校尉前来禀报:“大人,百户所来人了,已经进入衙门,快要到大堂了。”
“嗯?”
心中微微一动,刚刚还在想着向百户所求援,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而且能够不经过通报,顺利进入总旗衙门,其地位绝对不低,至少不是普通的总旗、小旗。
“走。”
低喝一声,萧无痕就准备前去迎接,谁知才走到半路上,就与一群身穿飞鱼服、腰挂绣春刀的武者迎头撞上。
飞鱼服就不用提了,这玩意可做不得假,关键是绣春刀,眼尖的萧无痕几乎一眼就看了出来,这些人腰间的绣春刀并不是普通锦衣卫成员所用的仿制品,而是货真价实的绣春刀。
很显然,这些人绝对不是普通的锦衣卫,要么是自身地位、功劳非凡,要么就是有着祖上的余荫,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萧无痕可以“招惹”的。
领头一人,身上的气息隐隐流转,虽未刻意释放,却已然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身穿锦衣卫标志性的飞鱼服,玄色衣袍上暗纹流动,腰挂绣春刀,刀鞘古朴却透着寒光,整个人如一柄未出鞘的利剑,锋芒内敛。
面容大约四十上下,轮廓刚硬如刀削斧凿,双目深邃而锋利,仿佛能看透一切,眉宇间隐隐透着一股久居高位的威严与杀伐果断的冷酷,岁月并未在他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增添了几分成熟与沉稳。
一看到此人,萧无痕那敏锐的六识就在不断提醒着他,眼前人的危险,双眼微微一眯,如今已经突破到先天后期境界,还掌握着多门上乘武学,能够让他产生危险感觉的,也唯有宗师境武者了。
萧无痕不是没有见过宗师境武者,韩棠、孟星魂两人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宗师境武者,韩棠更是宗师中期,只是两人总是习惯将浑身气息收敛起来,除非动手之际,绝不外露,从未让萧无痕感受到这种压迫感。
锦衣卫内的宗师境武者,不是试百户就是百户,又是从太川府而来,这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眼前着来人已经到了眼前,萧无痕赶紧拱手施礼道:“平阳县总旗萧无痕参见百户大人。”
“免礼,本官太川府试百户许元,萧总旗随本官进来,其他人在门外等候。”
“是。”
站起身来,萧无痕快速扫视了一眼跟在许元身后之人,人数不算多,大约有20多人,不过至少感应到了4名先天境武者的气息,剩下的也都是后天后期。
让萧无痕有些意外的是,他还在人群中看到了靳一川的身影,此刻他目不斜视,眼神微微一动,并没有表露出特别的神情。
这让萧无痕心中微微一松,至少不会是什么坏事。
许元那试百户的身份倒是无所谓,主要是其宗师境的修为,让萧无痕大为意外,他上呈百户所的公文中,可并没有将赤霄教的真实实力全部透露出去。
在不知道赤霄教的真正实力和底细之前,就派出一名宗师境武者前来,是不是有些太过于高调了。
若是真的对赤霄教这般重视,之前就不需要派人前来押送人犯,直接就来了,非要等到死了几十号人之后才来,这不是自己作的嘛。
脑子里转动着各种念头,脚下的动作却是不慢,亦步亦趋地跟在了许元的身后,走进了大堂之中。
身后那群随同许元而来的锦衣卫迅速散开,把守在大堂之外,严禁其他人靠近,哪怕是靳一川也退了开去。
这个发现让萧无痕心中一紧,对于许元的来意和态度越发有些琢磨不透了。
以许元的身份和修为,哪怕是在总旗衙门,他也如同主人一般,一屁股坐在了首位上,一双眼睛闪烁着精光,将萧无痕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被许元的目光注视,萧无痕只感觉到浑身一紧,就好像被其看透了一般,体内缓慢运转地三分归元气也加快了几分。
“呵呵,萧总旗还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小小年纪竟然已经有了先天后期修为,宗师境也是指日可待,日后必然会成为锦衣卫的中流砥柱。”
三分归元气的玄妙,萧无痕的修为较为内敛,并不容易被人看穿,可奈何他今日刚刚突破,虽然是系统奖励的缘故,根基扎实,气息没有半点虚浮,同级武者也没有这个眼力能够看穿。
可架不住许元是宗师境武者啊,高了一个大境界,三分归元气又不是什么专门的敛气之法,修为境界被其一眼看穿。
许元的目光有着不小的压迫感,可语气倒是比较正常,也没有什么冷意,一时间有些摸不清楚他到底什么态度的萧无痕,只能是小心地说了一句:“百户大人谬赞了,属下不过中人之姿,不管是功劳还是修为,都远远不如百户大人。”
从身份上来说,许元的确只是试百户,还不是百户,称呼百户是有些不恰当的,可只要对职场规则略微有些了解的人,就应该知道,对于副职,千万不要老老实实地称呼,否则下场绝对不会好。
没有看到人家许元这个正主,对萧无痕的称呼都没有任何意见嘛,这就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
“呵呵,你不用如此紧张,本官此次前来,并非是问罪的,押送队伍遇袭一事,也与你无关,不用担心被当做替罪羊。”
或许是感觉到了萧无痕的紧张,上首的许元收回了目光,轻声地说道:“说起来本官还要感谢你,若非是你上呈的公文,或许本官到现在都还不知晓许展礼等人是被谁所杀,这帮赤霄教徒还真的是胆大包天,公然袭杀锦衣卫成员,真当我的绣春刀不利嘛。”
不知道为什么,萧无痕总感觉许元话语中的恨意冲天,就好像与赤霄教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上首的许元,发现他眼神中闪烁着丝丝红光,面上的表情也有些狰狞,浑身气息涌动,一股强烈的杀气弥漫在身周。
“不对劲,很不对劲,这许元的表现太过于夸张了,就算赤霄教与大乾帝国为敌,也不至于这般仇恨,绝对不会是单纯地为了锦衣卫、为了朝廷,或许还有别的原因。”
一个念头在萧无痕的脑海中浮现出来,在他的感知之中,许元对赤霄教的恨意太过于强烈了,就好像是杀父杀母的生死仇人一般,而且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将这份恨意完全表露了出来,绝对不是一个试百户所应该有的表现。
除了之前的丁怀晨之外,萧无痕见过的锦衣卫总旗以上的人物有两个,不管是廖远良还是许展礼,都可以说是老油条,喜怒不形于色,表面上动声色,暗中却另有打算,绝对不会轻易将心中的真实想法表现出来。
而这位许元呢,堂堂宗师境武者,试百户的身份,正七品的官身,要说他本身性格就是如此,不懂得隐藏,藏不住心底的心思,萧无痕绝对不信。
真要是这般单纯、简单,许元也不可能坐稳试百户的位置,早就被人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那么此人如此表现到底是为何?
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
可这样的行为又有什么意义呢?
脑海中灵光一闪,萧无痕猛然想到了许展礼,两人都姓许,而且许元刚刚的话语中还提到了许展礼,却并没有提及丁怀晨。
从之前了解的情报中,丁怀晨可是出自郡城的丁家,身份、地位非同一般,要说价值,也应该更大一些,偏偏许元却连提都不提,只单单说起了许展礼。
莫非?
萧无痕的心中隐隐地有了一个猜测,如果真是这般的话,许元亲自来到平阳县,并且有刚刚这般表现,那也就完全能够说得过去了。
就在萧无痕心念电转间,上首的许元也收敛起了杀意、气息,脸上那副略微有些狰狞的表情也恢复到了之前的平淡,就好像刚刚的那一幕只是幻象一般。
“萧总旗,既然你已经查到了袭击许展礼等人的乃是赤霄教徒,几日过去,可有什么新的进展,可曾查到赤霄教的藏身之地?”
微微一怔,萧无痕也没有想到许元会这般直接,一开口就直入主题,他可还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在这个时候对赤霄教动手。
有了许元这名宗师境武者坐镇,还有他带来的那批锦衣卫好手,倒是有足够的力量可以袭击城外的赤霄教据点了,在立功的同时,也可以完成系统任务,一举两得。
只是城外的赤霄教本就是他特意养着的,就算要杀他们,也不能这般简单地动手,万一杀了这些赤霄教徒以后,许元就拍拍屁股走人,那可不符合萧无痕的期望。
既然要死,那就要死得更有价值一些,让他们在死之前发挥更大的作用,例如陈家。
写来话长,不过也就是呼吸之间的事情,这些念头就在萧无痕的脑子里闪过,让他快速想好了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