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宋公子没什么事,那本公子就告辞了。”纨绔从钱袋里拿出一锭银子,扔在宋焰脚下,“这是赔偿费,还请宋公子收好。”态度极其嚣张。
“你……”秦茉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
“秦小姐,告辞。”说完,纨绔笑着走了出去。
“秦小姐无需气恼,我一介草芥,已习惯被人轻视,小姐金枝玉叶,若是气坏了,那宋某……”宋焰顿了一下,“那宋某万死难得其咎。”
听到这话,秦茉感动极了,如果她没猜错,刚才宋公子说的,应该是会心疼她吧,只不过酒楼里人多,为了她的名声,宋公子才没有将心里话说出来。
她爱慕的宋公子,当真是极好的人。
思及此,秦茉消了气。
众人都在看热闹,没人注意到瑾玉这个小丫头的动向,只见纨绔离开后,瑾玉偷偷跟了上去。
秦家的马车停在外面,在马车外等候的其他几位见到瑾玉走出去,也有些好奇,忙拦住询问瑾玉为何不在小姐身边伺候。
瑾玉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纨绔的背影,生怕跟丢了,她将事情简单说给其他几个小丫鬟听。
小丫鬟听到后,没有多想小姐与那位书生的关系,更多的是担心,于是决定派武功最好的丫鬟进去,而其余几个丫鬟则死死盯着酒楼,生怕秦茉出什么事。
巷子里,瑾玉叫住那位纨绔。
“公子。”
纨绔转过身,看到是瑾玉,有些害怕,刚才瑾玉打了他一巴掌,现在他的脸还疼呢,一个女孩子,力气比他爹的还大。
“姑…姑娘找许某什么事?”纨绔退到随从身后,生怕瑾玉是来给宋焰出气的。
看到纨绔这个怂样,瑾玉忙解释,“公子不必担忧,我是有事想请教公子。”
不是来打自己的,那就好,纨绔走出来,“你问吧,这玉京城,没有我许某不知道的八卦。”
瑾玉:“那宋公子,得罪过公子?”
纨绔摇摇头,“得罪倒谈不上,只是看不惯。”
“宋公子才华横溢,有何看不上?”瑾瑜心想:虽然穷了一点,但不至于这么招人厌吧?莫非是他嫉妒宋公子长得俊俏,又看不起宋公子比他贫穷?
不过这话瑾玉只敢在心里想想,说出来,怕纨绔自卑,毕竟二人的样貌不是差一点半点。
“宋焰那厮虽有才华,有容貌,却是空有其表。”
“哦?为何?”瑾玉不解的问。
纨绔将事情细细道来。
原来宋焰是南方青州人士,父亲是本地乡绅,宋父与妻子成婚多年,养育了几个女儿,宋父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想要一个儿子。
但妻子的堂兄在玉京城做大官,他想要纳妾,却有这个贼心,没有这个贼胆。
心中苦闷无处诉说,在损友的怂恿下,来到了青州最出名的青楼,万花楼。
很快,宋父就和一位青楼女子相好了,几次三番想要给那个青楼女子赎身,但家里的钱财都是由那个母老虎掌管,那母老虎十分强势,就连一文钱,也要算得明明白白。
于是宋父便骗妻子说需要一百两银子去玉京城和朋友一起做生意,听到要去玉京城,母老虎哪里肯?山高路远,她担心宋父去了之后在外面寻花问柳,抛弃她和几个女儿,于是死活不同意。
迫于无奈,宋父只好去找老丈人。
好在那母老虎的父亲,也就是宋父的岳父十分明事理,得知女婿想要些银子去玉京城做生意,十分欣慰,若是成功了,那自己女儿也能过得好一些,若是不成功,那也只是损失一些银子罢了。
银子没了还能再赚,但这份上进心可是不容易有的。
于是老丈人二话不说将银子给了宋父。
哪知那宋父转眼就把银子拿去给那青楼女子赎身,还用剩下的钱在自家附近给那女子租了个小院子,隔三差五就以去玉京城谈生意来糊弄妻子,从而和那女子在外私会。
没过多久女子怀了孕,宋父高兴极了,满心欢喜的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他做梦都想有个儿子。
而那女子居住的小院,与宋父正妻的院子,只隔着三户人家。
女子还曾在集市与宋父的正妻有过交集,是女子不小心撞到了正妻。
但正妻见她大着肚子,也没与她计较,反倒问她有没有伤到。
正妻在这巷子里生活了十多年,哪家有娶了妻,哪家生了孩子,她是最清楚不过。
看眼前这位娘子有些陌生,她有些疑惑,但也没多问,毕竟是人家的家事。
女子最后生了个儿子,这个孩子就是宋焰。
听到这里,瑾玉算明白了,这位公子是嫌弃宋焰的母亲是青楼出身。
“我可没有,宋焰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这不怪他。”看到瑾玉的眼神,许公子忙解释。
瑾玉:“我还没说呢,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许公子:“我从你眼神里感觉到了。”
瑾玉:……
“后来呢?”
许公子口干舌燥,吩咐随从去买杯茶,随后继续娓娓道来。
宋焰自小聪慧,长相也秀气,眉眼和宋父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宋父对这个唯一的儿子满意极了,为了光耀宋家门楣,倾尽全力也要让宋焰去学堂念书。
宋焰八岁时,被父亲的正妻发现了,正妻吵着闹着想让宋父和母子俩断了关系,宋父不肯,宋焰可是他唯一的一个儿子。
于是,一向在妻子面前懦弱得不行的宋父,第一次挺直了腰板,告诉正妻他绝对不会这样做。
正妻气极,和宋父动了手,宋父震怒之下不知轻重,将正妻打倒在地,并恼羞成怒的说正妻这些年没给他生一个儿子,没休了她已经是他心胸宽广了,现在还针对他唯一的儿子,这日子能过就过,不能过就休妻。
正妻一听这话,心如死灰,爬起来收拾好行李就回了娘家。
老丈人知道这件事后,表示理解女婿的行为,劝告女儿说他没有把那母子俩接回去,已经是给了她极大的体面。
女儿本就无子,丈夫从未说过半句,这个女婿脾性怎么样,他还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