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家主的心情不好,府上做奴才的都很是小心翼翼。
“今天早上不还好好的……”
说这话的丫鬟被自己的同伴狠狠瞪了一眼,但这帮年轻的小姑娘家家又怎能忍住,等旁边的待从走过,马上就讨论开了。
“还不是中午被少族长闹的,也不知道家主到底是跟那位先生说了些什么。”
“我看未必,家主出来的时候,嘴里一直嘟囔着礼乐崩坏,君不像君,臣不像臣。”
“来人了,别讨论了。”
“……”
…………
“这是给我干到哪一年来了?”
姜斌躺在床上,很是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跟老狐狸谈话对于心力的损耗是很难想象的,话语之中的交锋真的很累,姜斌宁愿出去痛痛快快干上一仗,也不愿再经历这么一个难熬的上午。
“南柯一梦终须醒,浮生皆梦尽成空。”
这声音,是那个无良道人的!
“什么情况?”
姜斌警觉的四处张望,自己落得如今这个莫名其妙的境地,也多半是拜其所赐。
“那么紧张干什么?你现在经历的是浅层次的虚境,你要更改历史的轨迹……”
道人的话还未说完,就直接被姜斌给打断。
“我有什么好处?如果我没有改变,又会带来什么后果?”
“呵呵,这一场经历本就是最大的好处,足以登上云端,勘破心境。”
“什么云里雾里的?”
姜斌随口吐槽一句,但道人接下来的话又让他竖起来了耳朵慢慢听着。
“但如果这里接下来的发展暗合历史轨迹,那这里的一切便会彻底坠入最深层次的虚界,包括你。”
“虚界有大机缘,也有大危机,但并非我们层次可以涉足的,况且你这一界的结局也并非好。”
“只怕会永久迷失于其中。”
道人的声音越发空灵,模糊。
“你别吓我。”
姜斌被道人说的打了一个寒颤,心情有些糟糕。
道人不再作出回应,任凭姜斌如何呼唤,也不曾出言,仿佛刚才只是一场姜斌的黄粱大梦一般。
“嘶……”
姜斌倒吸一口凉气,再也没有躺下去心思了,掀开被子直接就蹦了下去。
这还享受个蛋,再享受自己就要炸了啊。
伤虽然没有好全,但也大差不差了,战力恢复到七成以上。
是时候去探索一下这个未知的世界了。
或许是智氏的家主提前打过招呼,姜斌出去逛逛的行动异常顺利,屋内的门客,家族子弟与护卫之类的看见姜斌也只是用惊奇的目光打量一下。
没有人上来搭话,也没有人阻拦,姜斌就这样极为顺利的来到了大街上。
街上的百姓都穿着御寒用的羊皮,看着还算富足,不过毕竟是天子脚下,都城的生活质量总归是要好过别的地区。
“客官,是否要来上几尾鲜鱼?”
“木炭!廉价的优质木炭!”
“豚肉!新鲜的豚肉!”
这街上的叫卖声络绎不绝于耳,姜斌对那个所谓的豚肉有了些许兴趣,他一开始还真以为那小贩叫卖的是河豚肉。
等他坐过去发现这玩意其实就是猪肉的时候,便不免有些扫兴。
继续在街上走着,有卖艺的戏子,有招揽客人的艺妓,当然也有那该死的扒手。
不过姜斌身上没什么好偷的。
三教九流,尽在其中。
但像姜斌这种身穿华贵衣裳,但走路却不成气势的家伙也是少有的,他倒像是那不成器的贵公子。
是个肥羊。
姜斌在街上走走逛逛,基本上确认了这是在传说中的先古时期,人们还处于封建主义国家。
但究竟是具体到那个年代,他还暂不清楚。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
姜斌周身的时空忽然被冻住,他仰头望去,天空之上,日月轮转的轨迹化为一条直线。
这是什么情况?
姜斌对此极为惊骇,再看看周遭的街道,周遭的行人已经成了一道道残影,像是那被快进六十倍的世界。
如梦似幻。
荀瑶上位,即为智伯。
智伯,美鬓长大则贤;射御足力则贤;伎艺毕给则贤;巧文辩惠则贤,强毅果敢则贤。
其骁勇善战,开疆拓土,势不可挡,这也使得智伯越来越眼高于顶,也为日后智氏的覆灭埋下了祸根。
“???”
姜斌满脸问号的听完这一大串旁白后,才察觉自己此刻已然可以开始行动。
稍加思索过后,便步履匆匆的朝智氏大宅冲去。
这种时间所带来的变化是日新月异的,等到姜斌回到大宅的时候,府邸之中,多了许多新的面孔。
而那些曾经还算面熟的脸庞已然生了老态,新人还好,那些旧人看着消失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姜斌突然出现,不免引起一阵骚乱。
尤其是姜斌身穿曾经的服饰,历经多年仍不褪色,一如当年出府之时。
“这是谁啊,怎么穿的是……”
“就是啊,我也服侍主子两三年了,从没见过这么一号人物。”
相对于智氏宅邸新人们的窃窃私语,那些老人脸上却是露出诸如震惊,忌讳的神情。
“莫不是天上仙人乎?”
“毕竟天上一天,人间一年。”
“谨言慎行。”
“我去禀报家主。”
姜斌的到来引起了智氏宅邸的一阵骚动,但也引起了下人的刻意疏远。
只有一些大胆的旧人,见姜斌的举止还是一如既往,这才小心翼翼的凑了上来。
“家主到!”
体态壮硕的智伯从大堂之中匆忙跑来,罕见的没有顾及自己的贵族姿态和礼仪。
经过数年时光的沉淀,智伯的五官愈发的俊朗,身体也愈发的魁梧。
又因常年身居高位,举手投足间自带着高位者的气场。
“姜先生,别来无恙啊?”
“您不辞而别许多年,容颜依旧,倒是我已显老态,当初不知家父的告诫为何意,今日才是恍然大悟。”
“姜先生不似这黎民百姓,也不像天潢贵胄,一身气质,那倒像天上仙人啊。”
智伯乐呵呵的走上前来,一把握住了姜斌的手,没有最初相见时的火药味了,反而像是老友相聚,有一种缅怀过去的味道。
“家主言重了。”
姜斌有些不自在的摆了摆手,智氏家族的情肯定是要承的,但这变化一下子太大,物是人非,让他不由得有些恍惚。
“本来是想着先生若是有朝一日肯回来,那便让先生做那上等门客,但如今看来,这反而是折辱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