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薇晃着昏沉的脑袋醒来时,只觉得耳边一片嘈杂。尖锐的鸟鸣声和山间的风声混杂,夹杂着不远处的马匹嘶鸣和人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浓密的林木和阴影下的山间小道。她这才想起自己被天辰会的那群人带走,押到了这个未知的地方。
她的手腕隐隐作痛,被麻绳紧绑着,身旁站着的是几个神情冷漠的天辰会成员。领头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脸庞线条坚毅,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他们一路押着苏薇和另外几个被掳来的年轻人,经过一条蜿蜒崎岖的山路,终于在一个隐秘的山谷前停下。
山谷四周被高耸的山壁环绕,一条宽阔的石桥横跨在深涧之上。桥头站着两个持剑的守卫,目光如炬。苏薇的心紧缩了一下,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地方,也不明白自己接下来将面临什么。
“这里就是天辰会的大本营。”领头的男人丢下一句话,示意他们跟上。
走过石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热闹的山寨。寨子里有木制的屋舍、宽阔的演武场,还有一处用石头垒砌的高台。高台上立着一面巨大的旗帜,旗帜上的图案是一颗裂开的辰星,象征着破碎与重生。
苏薇被粗暴地推搡着进入寨子,身旁其他几人也是神色惊恐,一言不发。他们被带到演武场前,迎接他们的是一位看似沉稳的中年男子,正是天辰会的首领——冯烈。
冯烈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威严:“你们或许以为自己是被强迫来的,但在这里,我给你们一次机会:选择是留下,还是离开。留下的,必须遵守天辰会的规矩,完成考核,成为我们的同伴。离开的……”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凌厉,“抱歉,这山外是活不下去的。”
这句话引得一阵低低的骚动。苏薇看着冯烈的神情,心中一阵发寒。很显然,所谓的离开,只是一种委婉的措辞,她们的命运,从踏入这里的那一刻起,便没有了选择。
冯烈继续说道:“天辰会的规矩森严,但我们有共同的目标——推翻暴政,还天下一个公道。这里聚集的是江湖义士、流亡百姓、遭受压迫的人。我们是这片土地上最后的反抗力量,而你们,若想加入,就需要通过我们的考核,用行动证明你们的价值。”
冯烈的话铿锵有力,但苏薇听得心中发颤。她根本不想加入这样的组织,更不想卷入反抗什么暴政,可她也明白,自己现在并没有拒绝的余地。
几名新来者被分散开,安排到了各自的临时住处。苏薇被带到一个简陋的木屋,里面只有一张硬床和一个小木箱。押送她的天辰会成员丢下一句话:“明天早晨五点,你需要到演武场集合。迟到,后果自负。”
木门“砰”地一声被关上,苏薇坐在床上发怔。她的脑海里仍然回荡着冯烈的那番话,天辰会的来历、他们的目标、以及那个未知的考核,一切都让她无所适从。然而,更让她恐惧的是,她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从这里逃出去。
苏薇猛地从梦中醒来,心跳如擂鼓般剧烈。她发现自己趴在办公桌上,眼前是一摞厚厚的文件。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
还没等她理清头绪,办公室里传来了组长刘燕的声音:“苏薇,这份企划案下班前交给我。”刘燕的语气冷漠,仿佛在命令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苏薇连忙点头应下,将面前的文件翻开,可视线却无论如何也集中不起来。她的脑海中反复浮现梦里的场景,那片山谷、冯烈的冷峻面容,以及天辰会的旗帜。这真的只是梦吗?为什么一切都如此清晰,甚至她能记得梦中空气里的寒意?
旁边的同事张然凑了过来,低声讥笑道:“又是一个‘好差事’啊,看来组长还真是对你‘另眼相待’。”他的语气夹杂着不加掩饰的讥讽。
苏薇抿了抿唇,没有回应。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总是被分派最繁重的任务,却得不到任何应有的认可。而她,也只能选择隐忍。
就在她埋头继续整理文件时,刘燕又走了过来,直接将一份更复杂的企划案丢在她的桌上:“这份也顺便处理一下,别搞砸了。”丢下这句话后,刘燕转身离开,仿佛完全没看到苏薇有多么手忙脚乱。
苏薇的手指下意识地抓紧文件,指甲掐进了纸张中。梦中的天辰会和现代的职场,竟然让她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在梦中,她只是一个被强迫卷入组织的新兵,而在现实里,她不过是一个听命于上司的“工具人”。这种无力感让她愈发喘不过气。
下班时,办公室里只剩下苏薇一人。她对着电脑屏幕敲打键盘,眼睛已经酸涩不堪。忽然,她的视线落在了桌角,那块古老的玉佩静静地躺在那里。那是她前几天从仓库整理中无意发现的物件。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触碰到了玉佩冰凉的表面。就在那一刻,她的脑海里似乎有某种东西被牵动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她惊讶地收回手,怔怔地看着玉佩。
“为什么梦境和这块玉佩如此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她喃喃自语。
这一夜,她没有回家,而是在办公室趴着睡着了。再次入梦时,那个山谷、天辰会的旗帜,还有冯烈的声音,又一次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