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姝追出门外喊住他,“爹,你去镇上带二十块肥皂,跑一趟镇上那家灯笼铺子。
我看他那里面卖的东西杂七杂八的,把咱家的肥皂也放他家试试。
和在县城一样的价,看他愿不愿意。”
沈安信闻言瞬间亮了眼睛,他怎么没想到,转头兴冲冲朝前院去了。
前院厨房,沈安信去送兄弟俩去镇上不在。
沈安仁父子吃完饭已经去巡田了。
顾氏在睡觉,只剩何氏母女和老两口在吃饭。
沈玉姝神情自若的进门,挨个打招呼。
“爷爷、奶奶、大伯娘、大姐。”
沈老爷子脸上笑意满满,率先开口,“起的这么早,快来吃饭了。”
何氏母女也点头,眼神却一起瞟向沈老太太。
沈老太太身子僵了僵,掀起眼皮看向她,故作冷淡的搅了搅手里的稀饭,“嗯,吃饭吧。”
何氏松了口气,昨晚那一幕犹在眼前,还怕今天沈老太太再发火。
沈玉姝被何氏的反应逗得差点失笑.
她也不敢笑出声,只能紧抿嘴唇故作平静的盛饭。
沈老太太觑了大儿媳妇一眼,没说什么低头继续吃起饭来。
肥皂的事定下来,沈老太太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有了着落,又召集大家干活。
沈玉姝也分了一盆皂液,也不知道是不是沈老太太故意的。
之前分给她的都是配皂液的活。
她暗自叹息一声,认命的拿起旁边的搅拌棒。
像拉二胡一样,一手扶着木棍一手不停的拉。
不时的变换位置保证盆里的皂液搅匀。
搅拌是个枯燥乏味的过程,沈玉姝不错眼的看着皂液,脑子却放空想着其他的事。
田里的事一切顺利,水稻目前为止长的很好。
之前配的除虫剂撒的及时,没生什么虫害。
麦子在慢慢变黄,应该再有半个来月就能收割了。
之前在空间做好的肥皂,算算日子应该也可以用了。
她把搅好的皂液舀进模具,抬起木盒子“咚咚”震两下,让皂液更紧实,盖上盖子搬去皂房的竹架上。
回后院把上次做的肥皂拿出来,给每人分了两块,一块洗脸一块洗头。
她上次用甜杏仁油、茶籽油搭配羊奶和牛奶做了好些。
但大体分了两种,一种加了灵泉蒸馏的山茶花纯露,一种是普通水蒸馏的纯露。
她要看看两种效果差别有多大,好决定以后卖的肥皂里能不能加这些东西。
正好家里祖孙三代男女都有,用上一段时间看看效果怎么样。
女人用的是加过灵泉的,男人给的是普通的。
沈玉兰拿到手里最先发现不同,手感比猪油皂细腻不说,颜色也是淡淡的黄色。
她把肥皂凑到鼻尖闻了闻,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清香。
味道不会太浓正好闻,等不及晚上洗脸,打盆水洗手试了试。
“玉姝,洗完手上还有香味。”
沈玉姝没想到她心思这么细,点头笑道:“这款里面加了花露,洗完手感更好,而且香味还能保留一段时间。”
“那这个呢?”沈玉兰举起手中另一块棕色的肥皂。
看着有点儿像黑面馒头,闻着也有淡淡的味道,倒是和刚才那个不太一样。
“这个是洗头的。”沈玉姝笑笑回答。
“洗头???”沈老太太一声惊呼。
显然没想到手中小小一块黑不溜秋的东西,是用来洗头的。
她暗自咕哝这丫头可真能折腾,连洗头的肥皂都要专门做一块。
“对。”沈玉姝再次肯定的点头。
沈家众人眼中多是稀奇,以前都是一块皂荚就解决了,现在倒好分的还挺细致。
顾氏倒没多大惊讶,大户人家用的可比这讲究多了。
这才哪到哪儿,只怕女儿做出这些花样来就是为了挣有钱人的钱。
不然靠这普通的猪油皂能挣多少。
沈老太太扫了眼儿子面上的惊讶,白了他一眼,暗骂一句,臭小子。
她想起老头子昨晚说的话,“玉姝那丫头做事心里有数着呢。
你看看她忙活这几个月,给家里挣了多少钱。
孩子们大了都知道脸面了,不能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样说。”
沈安信看到他娘的吧白眼,讪讪笑出声。
没想到祖孙俩这么快就和好了,毕竟昨晚女儿才顶撞了她。
他闺女果然懂事,知道心疼他这个爹。
早上俩人说话的时候他也没在,以为他娘还生气呢。
这也不怪他吃惊,这些年他娘在这个家里颇有些说一不二的架势。
他爹除了在大是大非上插嘴,其他的事一概都是他娘做主。
夫妻俩分工明确就像商量好似得。
水稻孕穗期持续半个月之久,期间水位一直是浅层灌溉。
后水不见前水,这样土壤不会水肥气热闷了根。
沈玉姝绕着水田转了一圈,挑了几株生长状态相对的稻子测量高度。
不管高矮相较前几天孕穗初期的稻子又高了几厘米。
她把水稻叶子捋齐握在一起,找到其中最长的叶片,里面已经有尖尖白毛,是稻穗的雏形。
背过身拿出相机拍照,用小本本做好记录,晚上回去再整理入档。
沈家水田排在这一片田靠后,离河边最近取水也方便。
左边是王满仓家,这会儿已经过了中午最热的时候,全家正在给另外几亩水稻除草呢。
夏氏光脚站在田里吭哧吭哧拔草,累了便直起身歇会儿,远远看见站在地头的沈玉姝。
“当家的,这两天怎么没见鸭子出来。”
王满仓抬手蹭了蹭额头的汗珠子,“我昨天听安信说鸭子会咬坏稻穗,以后就不来田里了。”
夏氏灵机一动,那可好,她家田里这么多杂草正可以养,也能省些粮食。
那鸭子吃草可厉害着呢,她走过去把自己的想法低声说了说。
王满仓听了也觉得挺好,转头又面露为难。
如今沈家田里的事八成都听那丫头的。
他怕那丫头不乐意,再说他也张不开那嘴。
本来那一亩地就是他厚着脸皮要来的,如今还要用人家的鸭子。
夏氏咧着嘴捶腰,往年不觉得累,今年这是怎么了,才干了没多会干活就累的不行。
“嗨,玉姝丫头不是那样的人,你不去我去。”
她一摆手,到水沟里把脚上的泥巴洗干净,穿上鞋子朝沈家地头走去。
“玉姝。”
“王婶,怎么了?”
沈玉姝做完记录刚到地头,碰上了迎面走来的夏氏。
夏氏刚才和自家相公说的豪迈,临到头也有些不好意思,抠了抠指甲缝的泥巴。
“玉姝,听说你家的鸭子以后就不下田了?”
沈玉姝笑道:“对,鸭子会吃掉刚长出来的稻穗。”
“那你看,能不能赶到我家田里养些日子?
这样一来也省的我们拔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