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武植前面的话还在鼓舞士气,但后面这话说出来,怎么看也是起反效果。
扈三娘、李应、扈成、扈太公等人刚要说话提醒,却不料武植伸手示意他们别说话,这才继续说道:
“也许有人不理解我为何这样说,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三庄之人原本就不是敌人!是那贪婪之人,为一己之私,罔顾了无辜生命。真正的敌人,唯有那祝家!
我已经悄悄派遣咱们的亲人,到祝家军营地秘密传递了我们的意图。我们的目标,直指祝家!一会战斗时,大家见机行事,只要祝家军没有展露绝杀之意,咱们也不能伤了亲人!大家都知道了么?”
众人纷纷点头,李应和扈三娘等人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还能这样打仗?但武植也说得有理,只是这样还能怎么打?
由不得多想,扈家庄外面,祝家三杰已经让人开始叫阵。武植等人带着将士就往外跑去。很快来到广场上,众人再次排开阵型。
如果说昨日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肃杀之气,那么今朝,却莫名地笼罩上了一层奇异的氛围。
祝家三杰心中皆隐隐感到一丝异样,却如同雾里看花,捉摸不透究竟何处不妥。
都说眼睛是通向心灵的窗户,有时候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心中所想。
回溯往昔,那个没有电子屏幕侵扰,亦无摩天大楼遮蔽天际的时代,人们的目光似乎更加清澈而深远。祝家军和扈家军,李家军,大家相互看着彼此,瞬间就开始了眼神交流。
“二舅。”
“嗯,三娃,你小子一会儿别给我下死手,大家意思意思就行了!”
“知道了,二舅,我已经给兄弟们说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打打杀杀。打死也不过才几两银子,咱们的命也太不值钱了!”
“知道就好,你放心,二舅和兄弟们也不会下死手!”
武植仔细一看,就发现双方不少士兵暗中相互点头,心中更加底气十足,这一波稳了!
祝彪骑马走出阵前,手中长枪指着武植就大吼:“武植,扈三娘,你们到底要霸占我祝家的集市到何时?赶紧让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武植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目光中带着几分嘲讽:“祝彪啊祝彪,你们祝家的行事,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无愧于‘无耻’二字。竟为一个区区集市,便不惜兴师动众,挑起战火,这与那些烧杀抢掠的土匪又有何异?即便最终你能站在胜利的巅峰,那些为你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又能从中捞得几分油水?他们为你祝家抛头颅、洒热血,到头来,你祝家又能给予他们何种回报?”
“少在这里贫嘴!将士们是我祝家的精兵,忠心耿耿,你以为凭你几句话,就能动摇他们?简直痴心妄想!”祝彪不屑地笑了笑。
倒是栾廷玉察觉到了异样,整个人四处张望起来。
怎么回事?今日的士气好像很不对劲!但他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三少爷,今日有点不对劲,我提议还是回去休整,避免正面冲突!”
栾廷玉此话一出,立即引起了祝虎的不满,当即怒怼:“栾教头,你什么意思?你之前收了扈家庄的信件不说,今日我们才刚出征,你就提议撤退,这不是乱军心么?如果按照军法处置,你可是要挨板子的!”
栾廷玉听见此话,不由得眉头皱起,看来,自己的怀疑并没有被消除,心中又冷了几分。
“既然如此,属下建议,不如速战速决!”栾廷玉想得很简单,趁着没发生什么意外,直接全面进攻。
祝龙和祝彪相视一眼,也感觉今日没有斗将的必要,毕竟栾廷玉的大名如雷贯耳,他们也没人能对付。
却听见武植一声大吼:“祝彪,既然你们冥顽不灵,那就战吧!”
祝彪一听,这不就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么?当即大手一挥:“全军听我号令,杀!”
“杀……”
然后,虽然三千人规模的战斗对冲向彼此,但却有些中气不足的样子。
祝彪和栾廷玉都有些感觉不对劲,但也没有多想,一马当先就冲了出去。
虽然彼此之间,不少兵士已经暗中商量好划水,但对方将军过来,那肯定是要命的,大家自然不敢怠慢,赶紧抵抗起来。
然而栾廷玉何其厉害,当即就砍伤好几人。
李应见状,也已经缠上了栾廷玉,扈三娘也上前帮忙。
另一边,祝家兄弟三人,原本还想在战场上大杀四方,但瞬间就被这些士兵团团围住,大家对他们怒目而视,仿佛是杀父仇人一般,心中顿时感觉有些不妙。
“二弟三弟,杀!”祝龙大吼一声,没有思考太多就冲了上去。
然而他第一刀还没劈到敌人身上,就被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给拦住了。
只见孙元手提大环刀,即便是没有骑马,但在兵士们的帮助下,也与祝龙战得有来有往。
祝虎被人给围住,寸步难行,张青、王定六两人,配合士兵打得他狼狈不已。
祝彪原本以为自己的对手会是扈三娘,没想到一个陌生的男子挡住了他的去路,手中的双刀泛着寒光,正是武松。
与几个将领的战斗不同,士兵们之间的战斗,就显得相当诡异,也只有站在高处,拿着扇子俯瞰全局的武植看出了端倪,甚至有点想笑。
只见两军短兵相接,一个祝家军的士兵举着长枪,气势汹汹地冲向扈家军,结果跑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对面的士兵是他的远房表哥。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哎呀,是你啊!”
然后,两人拿着兵器在那里对拼,动作单一,就算是群演,也要被导演骂的那种,两人就这样开始聊起家常来。
“你最近过得咋样啊?”
“还行还行,就是家里母猪下崽了,忙得很。”
“哦,那挺好的,年底杀年猪,记得叫我过来喝刨猪汤!”
不仅是这边,其他很多士兵看起来打得很凶,但都是兵器对碰,根本就没往人身上砍。但凡有人认真,还要被旁边的其他同伴怒斥。
“瞎了你的狗眼!这他妈是我表舅!你敢伤他,我跟你拼命!”
于是不少人都开始收敛起来。
有个扈家军的士兵拿着盾牌,本想勇猛地冲向敌人,结果不小心踩到了石块,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盾牌也脱手飞了出去,正好砸在一个正在寻找目标的祝家军士兵头上。
那祝家军士兵捂着脑袋大叫:“谁啊?这是要下死手?”
那人赶紧爬起来:“兄弟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摔倒了!要不,我屁股给你打两下?”
“滚犊子!嗯?等等,你小子有点眼熟,莫不是小时候一起捅马蜂窝的牛二娃?”
“嗯?你是……毛子?”
对方赶紧亮出曾经被马蜂蛰出的疤痕来。
“哈哈哈,真是你小子!”
接过对方丢过来的盾牌,两人就在那里,拿着盾牌对碰,趁机回味童年。
武植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祝家这几个二愣子,还不知道自己被围攻了!还以为自己拥有绝对的优势?身边有援军?做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