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言又止”这个行为被亚伯利斯地极其生动,
薄唇轻抿,身体在五分钟内向他倾斜七次,手指微微在膝间轻捻着,眼神犹豫又挣扎,身体不自觉紧张着,好不容易看见对方唇瓣轻轻分离,不过一秒就轻轻合上。
将欲语还休,犹豫不安的模样演绎到的入木三分。
就……挺不符合林陌光所了解的亚伯利斯虫设的,林陌光很怀疑他是不是忘了,新婚第一天就把刀片架自己脖子上这件事,所以才来这么一出。
林陌光耐心等待了五分钟,也悄无声息看了亚伯利斯演了五分钟,在心里慢慢地微叹,其实无论从哪个角度,他们之间处在下位的都该是自己,可偏生虫族目前畸形的社会结构,让亚伯利斯与自己天然存在着一层壁垒。
但是,壁垒总归是需要打破的。
亚伯利斯欲言又止的很大一部分确实是装的,还有一部分就是也是想试探试探林陌光的态度。
目前来看,虽然交流不多,但是林陌光确实对他来说,应当没有恶意,甚至是倾向自己的。
而且,目光落在姿态闲散地坐在沙发上的雄虫,身姿修长,不经意间衣物勾勒出的肌肉线条也基本可以证明平日应该是个自律的虫,嗯……确实从外表看,看不出任何是雄虫的表征,并不符合对雄虫的刻板印象,和亚伯利斯站在一起,亚伯利斯反倒更像雄虫。
视线太过明显,林陌光在心底微微叹了一声,扯出笑意,他抬头眼睛弯起,逗弄着他名正言顺的雌君,紫色眼眸酝酿着深沉的暗色,带着些许的笑意,“雌君,这么爱看我吗?偷瞄我,不如光明正大地看,我很乐意。”
这一瞬间,亚伯利斯在林陌光身上看出来他们第一次在七宝街的黑发“雌虫”影子,而不是这两天在他看来有些沉默“雄虫”。
亚伯利斯敏锐感受到一丝割裂感,但他还是顺着雄虫的话说,笑意浅浅,“嗯,我确实忍不住看我的雄主。”
气氛仿佛就这样缓和下来,两方都有意继续话题,那么接下来就很容易了。随意谈笑了两句,亚伯利斯进入正题。
“雄主,我想询问一声,您知不知道有什么方式可以遮挡雌虫的信息素,或者伪装雄虫的信息素的方式。”
虫族的信息素其实随着血液围转全身。伪装信息素的药剂不是没有,只不过伪装雄虫的药剂算是这个时代明令禁止的。
只是,黑市应该也有售卖。林陌光不觉得亚伯利斯搞不到。
所以他略带疑惑地看亚伯利斯。
然后,当银色的单薄身影入眼,他就了然了……信息素紊乱,随意注射什么药剂致使血液中信息素发生变化,几乎无异于变着花样找死。
不过,他还是开口,轻声询问,“雌君,怎么会认为我有这样的法子。”
亚伯利斯闻言,心下几乎就已经确认对方有法子,不然也不会这样问,而是会问[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法子?]而不是会问[怎么会认为我有这样的法子]。
他既然这么说,那么这事成了一半了,眸子一闪,亚伯利斯轻声开口,嗓音轻悦。
“我第一次见到雄主的时候,完全没有察觉雄主是雄虫,只以为是雌虫。”
亚伯利斯从早就准备好的箱子里,取出两只银白的草编兔子,一只手一个呈现在林陌光面前。银月草的光芒还在浅浅流动着,当然,面前的雌虫也是发着光的。
林陌光低头看着视野里的一大两小,银白色占据的整个视野的中心。
接过放到手中,“这是……迟来的谢礼吗?”
果然啊,早就认出来他了。也是,这要是查不出,他就得怀疑自己读的是不是正史,眼前的虫又是不是后世赞誉加身的亚伯利斯了。
亚伯利斯:“不是,这是答应雄主的,至于谢礼,我可以答应雄主一个要求。”
这话一出口,亚伯利斯就想到了林陌光之前所说的话,指尖无意识摩挲。
“有件事,我想问问您。”亚伯利斯银色的眼眸里闪着微光,看雄虫没多少不悦的情绪,反而淡笑着听他说话,继续开口,“您说过,我可以向您提出要求的,对吗。”
得到的回应是林陌光一句带着些轻笑的回应,“当然,我的雌君。”
“这总归是我的雌君向我提出的第一个要求,我自然得给予肯定的回应了。”
“那么,我的雌君,你什么时候需要呢?”尾调拖长。“我的法子,大抵能坚持两个星时。”
亚伯利斯银色的眼眸显而易见蒙上一层喜悦,瞧着鲜活生动极了。
“就去参加傅家的宴会后好吗?”亚伯利斯眸光一闪,两个星时,够了。
林陌光挑眉,揶揄到,“我的雌君不问问是什么法子吗?”
亚伯利斯笑了,眉目间带着清浅的笑意,“雄主愿意告知吗?”
紫色的眼眸深深注视了银色的眸子几秒,斩钉截铁,“暂时不愿意,但是,我的雌君,你大抵可以信任我些。 ”
紫色眸光潋滟,倚靠在沙发上,调尾拉长,带着说不出的懒散随意。雄虫连说话用的都是“大抵”这样的词汇。
那句不经意间说出的“我的雌君”让亚伯利斯的心脏不可抑制的顿了一瞬。
虽然心中已经敲定对方所谓的爱慕是假的,可虫总会有这样的通病,在意识到对方可能喜欢自己的那一瞬,不论真假,心神或多或少都会为此牵动。
亚伯利斯垂下眼睛,语气温和“自然,我自然会相信你,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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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陌光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提不去宴会的可行性,因为他想到,这是他们成婚后的第一次露面,第一次公开场合拒绝露面,无异于是在告诉众虫,自己不知礼数,不重视这段婚姻。
而且,因着他是亚伯利斯的雄主,请柬是发给他的。
至于黑域,可以参加宴会后再去,时间上也来的及,夜色总是能掩盖很多罪恶。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李易作为李家雄子,也得参加这场宴会,所以林陌光觉得不急。
深夜,三楼书房。
这几天,亚伯利斯能隐隐察觉到,林陌光应该是在期待什么,不似前两天那种[周遭的事物都与他无关的模样],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开始锻炼了,早起晨跑,亚伯利斯有几次碰见,还能听见带着微喘声的“雌君早。”
他近来也有些忙碌,想到正在处理的事务,眼眸一冷。
真的是让某些臭虫嚣张太久了,指节握着光脑的手指发白,不过……很快了,马上就可以让这些臭虫夭折了。
想到记忆深处里那些哀嚎和血腥的疯狂,银色的眸底一片冷寂。
至于林陌光他锻炼的目的也很简单,去了黑域“大展身手”的时候,总不可以轻微动作骨节就咔吧作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