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擎丰还在口口声声找楚月月的话中,楚烟烟倒是惊诧孟抒悦居然没有将她才是楚月月的话和盘托出。
她手撑着地面疯狂呛咳了好几下,咽下满口的铁锈味,眼神期期艾艾地看向白擎丰,泪水在眼眶里倔强打转。
“擎丰,你居然不信我,我不知孟抒悦和你说了什么,但你知道她以前就和我不对付,现在她又攀上了李瑶,你知道李瑶她是搞科研的,肯定是她用了什么手段陷害我。”
她越说越哽咽,最后捂脸痛哭起来。
毕竟也是和她一起生活了三年,白擎丰见她如此脆弱无助的模样,心底也隐隐泛起不忍。
此时的他也拿不定主意谁说的是真的,深吸一口气,就拉起地上的她往外走,“那走,我们再去医院做亲子鉴定。”
这下楚烟烟彻底慌了。
起了疑心的白擎丰压根不再顾念过去三年的丁点情分,生拉硬拽地就将她拖到车上,开车直往医院赶。
没多久,不知缘由的楚父楚母也在助理的通知下被接到了医院。
当下亲子鉴定还不能用头发毛囊来鉴别,都是抽取血液寄到国外鉴定。
当年他们在港城,她也是提前在医院偷买了孟抒悦的血液拿到港城偷梁换柱才过关的。
当时三胞胎中的老大在抢救室里凑不足手术费,孟抒悦去卖了好几次血,她这才轻而易举拿到了血。
后来在港城做亲子鉴定抽血时也没人专门盯着,所以她很轻易就将血液给调包了。
但如今白擎丰就在眼前盯着,她也没了孟抒悦的血液调换,按照事态发展下去,她只有死路一条。
眼看着一整筒血液被抽走,楚烟烟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双腿也不住因为害怕不住地打颤。
楚父楚母抽完血,不明所以过来询问缘由。
“这是出什么事了吗?不会是烟烟生病出事了,要我们配型吧?”
两口子第一想到的便是女儿生病,急得不行。
楚烟烟心头酸涩一片,以前的两任爹娘对她不是打就是骂,哪里会对她这般好。
这样好的爹娘,她绝不能放弃。
见白擎丰冷着脸没有应话,楚烟烟随意敷衍两句只是例行体检,将两人安抚下来。
事后,楚烟烟借着养伤不想让楚父楚母看到她脖子上的勒痕,便在医院里住了下来。
白擎丰见她神色自若的模样,心底也没底,便同意了下来。
毕竟现在国内并不能做亲子鉴定,只能寄到国外,在钞能力的加持下,一来一回最少都要一周才能知道结果。
临走时,白擎丰盯着虚弱倚靠在病床上的她欲言又止了好几下,终是什么也没说,掖了掖被角便出了医院。
待人走远后,楚烟烟匆忙从床上一跃而起,直奔伍哥的病房。
到了这个地步,楚烟烟也没办法藏着掖着了。
她直接跪在伍哥面前,将她不是楚家千金的事和盘托出。
正在颤颤巍巍抖着手织小娃娃毛衣的伍哥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下一秒手中织了一半的毛衣掉落在地,捂着胸口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盯着楚烟烟的脸看了又看,整个人如坠冰窟。
耳边回荡着楚烟烟一口一个要打掉孩子的话。
她说她不过是不想吃苦了,所以拿着那块捡来的玉佩想要搏个后半生。
她说白擎丰拿到亲子报告后肯定会杀了她,还不如现在立马死了算了。
每一句话都逼着伍哥接受现实。
眼前的女人不是那个小时候救他于水火的女人。
就在楚烟烟拿起床头柜上削水果的刀子就要扎向自己时,伍哥终是心软认命了。
他从床上跌下来,一把抱住了她,制止她伤害肚里的孩子。
“罢了,你别伤害我们的孩子,我会来搞定后面的事,你就安心生下我们的孩子。”
伍哥拍了拍她的肩安抚做出保证,楚烟烟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宛如十分依赖他般抱紧了他。
她知道就算伍哥现在不得白擎丰重视,但以他在港城混了这么多年,他肯定有办法摆平这件事。
想着,她摸了摸肚子,假意和伍哥畅想起以后她们一家三口生活的场景。
最终,她一脸愤恨道:“肯定是孟抒悦那女人搞的鬼,我怕她到时候报复,肯定会害死我和肚里的孩子。”
伍哥听着女人口无遮拦说死的话,不由脸色阴沉,将抱着怀里的女人抱得更紧了些。
“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们母子二人出事的。”
说到这,伍哥的眼神愈发阴鸷起来。
楚烟烟则窝在他怀里,唇角露出一抹阴恻恻的笑。
*
工地临时搭建的木棚里。
孟抒悦正拨动算盘算这两日停工要亏下的钱,算下来这两天她净亏一万二。
还好她一开始就报警,李瑶也找了相熟的法医帮死者做了尸检,证实死者是绝症患者,过来时就已经服下某种猝死的药,和她们工地上的工人没有任何的关系。
所以她们的工地在停工第三天后总算恢复了施工。
现下面临的是在完工前购买设备的问题。
这方面之前宋时璟南下培训时比较熟悉,她打算去找宋时璟帮忙一起去找外贸公司挑一下设备。
没来得及吃早饭,她就火急火燎地同李斌打了声招呼便出了工地。
李斌拿着手中一大早刚卤的猪耳朵,伸着手却抓不住风风火火女人的一片衣角。
坐班车抵达城中村,下车七拐八绕了好久,她才找到宋时璟开的卫生所。
听说之前前面中心大街房租涨价,宋时璟才不得不将店铺搬到偏僻的巷子里。
她刚到店门口,就发现店门口围了一群人,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你这什么黑心医生,明明给我开盒一块钱的消炎药就好,我之前还纳闷为啥你偏要给我开一个月的中药,还花了我十块钱,原来是给自家亲弟弟赚钱,我要去举报你们……”
一个体型肥胖的大娘插着腰就破口大骂,宋时璟急得满头是汗,拉着大娘求她小声点。
而一旁手里捏着钱的沈婷沉默不语地站着,原本明亮的眸子里如今只剩下为生活奔波过后的沧桑,拿着钱满脸都是无地自容。
同样,那个原本好脾气的宋时轩如今就像是一点就炸的炮仗般,指着破口大骂的大娘作势就要揍她。
大娘一见眼前小伙要打人,也彻底发飙了,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嚎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