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暗示,明明,他有好好吃饭的……
他把眼罩摘下来拿在手里看,米白色的,眼罩的最上面还缝着两个耳朵,中间是眼睛,不知怎的,他忽然有种强烈的直觉,“这个不是买的。”
做工并不粗糙,整个都缝合得很好,眼睛部分更像一针一线绣上去的,他看得出来。
盛皿只说:“自己做的才有诚意,不是吗?”
沈时砚凑过去想亲她。
一只手捏住他的双颊阻止了他的行动,盛皿不仅摇头还说:“不亲。”
如果面前这人有耳朵的话,现在就已经耷拉下来了。
沈时砚低垂着眼睫,有一些晶莹在眼眶里要掉不掉的。
盛皿松开捏他脸的手,“……吗?”
沈时砚巴巴地凑上前,才亲到,那泪就溢出眼眶落了下来,落在盛皿眼下,就像是她哭了一样。
他退开一点。
盛皿说:“烫的。”
反应了一下,他抬手用拇指给她抹去,才退开一点,他又贴上。
盛皿由着他,她也由着自己。
……
她没有人类的羞耻心,所以问得自然坦率,不过也有一些逗趣的意味在就是了。
沈时砚则恰恰相反,含蓄又内敛的,他又羞又怒,声音还带着颤,“我不要……回答你这个问题!”
……
……
“你!现在!不许!再说!这种话!”沈时砚气道。
盛皿听来软得不行,她点点头。
她记得他说过的话,那应该也是他的愿望吧……
盛皿恶劣地想着。
好不容易得出一点空,他抱怨……
……
“……能原谅我吗?”盛皿问他。
沈时砚伸手……
上一秒还还在“示弱”,转瞬又恢复上位,盛皿眯了眯眼。
……
“我自己啊。”问题真奇怪,他又小声咕哝:“本来就只有你啊,我又没有别人……”
盛皿并不退让,“为什么……?”
沈时砚不看她,小声嗫嚅道:“因为……”
盛皿掐着他的腋窝让他站定,“我知道了。”
她走出去,在此前她对他做了个口型。
沈时砚下意识重复那几个字,反应过来,他揪着衣摆,脸都红了。
……
才回暖的气温又骤降了,跟玩似的。
除了这个,接下来的日子里都很安稳。
沈时砚每天都有好好吃饭,养身体。
时间过得飞快,一年差不多到了头,他提前给沈管家他们放年假。滨夏真是一年比一年冷了,就是不下雪。
他或许是期待看见雪的,就像期待那个人会用看自己孩子般的眼神看一次自己一样,但这些,都不可能了。
思绪飘到很远的地方,但他什么都没想,大脑有些放空。
房间的主人进来了,她矮下身在床头柜里拿出一些什么……和玩装扮游戏一样,帽子,围巾,又拉起他的手戴着什么,一阵捯饬……
视线慢慢聚焦,沈时砚回过神来。
他不出门,所以没买过这些保暖的东西。
等都弄好了之后他把她拉下来让她坐着,而他……
盛皿调整了下,把他抱得更近些。
沈时砚抓着脖颈上的围巾嗅了嗅,浅淡的,和她身上一样,让他安心的气息。
他搂着她,抱得很紧,声音闷闷地从怀抱里传出,“盛医生,我给你好多好多钱,你收下好不好……”
盛皿故意曲解他,“所以,我们一直是交易吗?”
沈时砚依依不舍地从她怀抱里退出来一些,“不是的,是我没别的给你了……”
对他太好,他会惶恐不安。
除了这个,他没有其他同等价值的东西可以作为回馈给她了……
“眼睛哭肿了,我们之后就不能一起出去了。”盛皿屈起手指给他擦泪。
“我要和你一起,再……给我一点时间。”
平复好心情后沈时砚从她腿上下来,出房间大概一分钟左右他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件针织外套。
他有点忐忑,“我想把这个……送给你……”话是这样说,但是他还是抱着那件外套,他很怕她不喜欢。
“不给我吗?”盛皿双手摊开。
他这才递过去。
盛皿拿到手就穿上了。
针织外套是殷红色的,饱和度低,沈时砚觉得这个是最接近她眼睛颜色的了。
好看的是人,不是衣服,他想。
盛皿牵起他的手,“你刚才说,要给我很多钱?”
沈时砚点点头,“我去拿卡。”
盛皿拉住他,“我要拿这个跟你换另一个。”
“换什么?”他顿住脚步。
“等新年的那天我会说的,你不可以拒绝我。”
沈时砚摇头,很认真道:“我不会的。”他握拳翘起小拇指,“一言为定!”
盛皿勾住他的小拇指,“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