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冰清坐上来的那一瞬间,鹤砚清瞳孔骤然紧缩,正要推人。
“世子……”朔风没敢拦姜玉瑶,她便悄然而至,却在门前刚好看见这一幕。
那姚冰清抬眸对着姜玉瑶挑衅一笑,双手勾上世子的脖子,宣示主权。
鹤砚清卸了力,眼神清冷的看着姜玉瑶:“你找我有事?”
姚冰清笑意威胁,提前抢了话道:
“王妃娘娘已经将我与世子的婚事都谈定了,以后也就是这王府的第二个女主子。
三妹妹,往后你有什么事情直接跟我说就好,不必总是夜里来麻烦世子。
毕竟男女有别,你们大晚上见了也不好。”
姜玉瑶听见那句婚事都谈定了的时候,长睫微颤了下。
她抿了抿唇,脚步朝后退了一步:“抱歉,是我打搅世子了。”
方才拂绿过来跟她说,姚冰清上门勾引世子了,身上抹了依兰花的精油。
那依兰花精油一直是鹤砚清攥在手里的拿来闺房调情用的,姚冰清怎会有?
拂绿方才从浮光台回去后,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世子与姚家姑娘若是成了,等姚冰清彻底上位后,她估计连世子的面都见不到了,到时候再是对世子哀求哭闹都没用了。
届时,姚冰清是这当家主母,又得世子宠爱,姜玉瑶的境地只会更加艰难。
姜玉瑶听了劝,便来了浮光台。
拂绿缩在门外心虚得紧。
这个世子可真是的,竟让她撒谎制造姜玉瑶心底的焦虑,让她将人主动引来浮光台。
狗男人,手段之多,三姑娘这辈子怎么好过!
鹤砚清冷声道:“站住。”
姜玉瑶转身离去时,听见这一声唤,身子停了下来:“怎么了世子?”
鹤砚清问:“这么晚了,你来找我做什么?”
姜玉瑶礼貌客套的勾了勾唇,回道:
“已经没事了。世子与姚姑娘继续吧,玉瑶就不打扰二位了。”
她从卧房里出来步下台阶时,那笑意便敛了下去。
倒不是吃醋,就是不愿多看一眼,多瞧一眼都觉心烦。
拂绿紧跟在后边:“三姑娘,您怎不争一争啊?”
姜玉瑶端着手臂,月白色的长裙在月光之下显得清冷无比:
“我今日若是进去了,与那姚冰清斗起来,那我就输了。”
按照姜玉瑶对鹤砚清的了解,他这样一个心思缜密,机关算尽之人,若是真要做什么,自己岂会直愣愣的闯了进去?
除非,他压根儿什么都不会做。
鹤砚清其实从来就没变过,他就是爱正反两面的试探,可是他明明知道自己很难爱上他的。
姜玉瑶一走,鹤砚清瞬间便将姚冰清推开了:“拿着你的汤汤水水,出去。”
姚冰清被惊了一跳,那世子神色冷戾起来时,人见了脊背都是发寒的。
姚冰清连忙从世子身边离开,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话,就被朔风给请了出去。
海棠院的灯火刚刚熄灭,主屋的门就在黑夜里被人推开了。
鹤砚清朝床榻那边走去,将幔帘给拉开:“起来。”
姜玉瑶的确没睡,她知道鹤砚清要来,便从床上坐了起来:“世子,你怎来了?”
月光投进窗棂来,落在鹤砚清深邃俊逸的轮廓上。
他伸出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触及她的眉眼,语声略沉:
“雍王府要与姚家再次联姻,我若娶了旁人,你会如何想?”
姜玉瑶抬起双眸看着他那双渊潭一般深不可测的眼睛:“想自己的境地。”
鹤砚清轻笑一声,手掌捧着她的面颊:“瑶瑶,你总归是聪明的,还知道想自己的境地。”
没有了鹤砚清的保护,王府多了一位世子妃后,加上那雍王妃,自己的日子不知道有多惨。
姜玉瑶本也不是个喜欢吃苦的人,她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
鹤砚清起身离开,姜玉瑶手臂便挂在了他腰后的腰带上:“世子……”
她有些话,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鹤砚清回眸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姜玉瑶解了自己的一层的寝袍从幔帘里扔了出来:“我想你陪陪我了。”
女子的语声低入尘埃,宛若娇莺,在月光下轻灵的传了出来。
这似乎还是鹤砚清头一回听见姜玉瑶这样子对自己的说话,她在求自己留下来,可此刻他并未极快的答应她。
姜玉瑶从床边站了起来,玲珑曼妙的身子从背后贴住了他:“你过来,也是想我陪陪你的,对吗?”
鹤砚清冷道:“谁想你陪我?”
姜玉瑶靠在他的后背,轻轻说道:“那你告诉我一句实话,我给你办的生辰宴,头一次有人替你庆贺生辰,你心底开心吗?”
那日生辰宴的一幅幅画面开始在鹤砚清的眼前涌了上来。
“你很清楚我的处境,只知道欺负我。”姜玉瑶语声微颤,哽咽了起来。
鹤砚清感觉到她在哭泣,将身子转了回来,心一下又软了下去。
方才,自己的确是在要挟她,这样的威压令她很快的臣服了下来。
他知道姜玉瑶嘴里的话是迫于形势,却还是心软了。
他展开双臂将人搂在怀里:“你是第一个为我庆生的人,我很开心。”
二人倒去了床榻,鹤砚清将她脖子上那根红色细绳给解开,将那小巧的红色布料扔去床尾。
他薄唇亲吻她,一直看着她的眼睛,却只看见她是闭上双眸的。
罗帐摇曳,纱帘轻动,有细密急促的呼吸之声从纱帐里传出来。
姜玉瑶的手指时不时的掠过他那孤峰般的喉结,引得他炙热的黑眸一路奔向欲的火海,情的刀山,倾身堕落。
鹤砚清将认罪书全都给了姜玉瑶后,那生孩子的交易便没了,他不清楚姜玉瑶还愿不愿意了。
世子磁沉的语声在她耳畔边低声问:“瑶瑶,你还愿意为我生一个孩子,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