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卿卿冷笑一声:“他想入朝为官,去上京,奈何我们虞家帮不了他,他便对我拳打脚踢。”
她抬起发红的双眼看着面前这位威风凛凛,不知半点宅院事的年轻将领,语气有些嘲讽:
“朔风将军,报官一词,你不觉得自己有些何不食肉糜吗?
你不就是官吗,不照样见着女子喊打喊杀?”
朔风斜睨了她一眼:“有些棱角的女子,怪不得。”
抵达沈府,朔风命人将虞卿卿送回了。
下车时,他从怀里掏出一瓶伤药:“这是太医院炼制出来的红花油,对外伤效果极好,你拿着吧。”
虞卿卿不敢收,她是个已婚妇人,不敢就这样收下外男的东西。
今日同乘一辆马车回来,已算不符礼数了。
若是被沈慕知道了,她可能半条命就没有了。
朔风将红花油直接塞进了她的手里:“下车吧,虞夫人。”
虞卿卿一走,朔风从马车里走下来,下令道:
“去通知沈慕,让他七日后抵达燕云州军营,参加军官特训。”
未过几日,沈慕觉得自己要做军官了,便乐乐呵呵的去了燕云州的军中大营里。
也是运气很好,燕云州军营里的最高武官朔风,说要亲自训练他,让他尽快成长,早日连升三级。
朔风还说,若是表现得好的话,还会亲自举荐他入上京为官,前途无量。
虞卿卿在沈府没了沈慕的殴打,日子好过了不少,顶多被骂是不下蛋的母鸡,说她没用,哪哪儿都没用。
不过她也当做没听见,无所谓了。
她便好生的休养了一个月,身上的伤痛都好得差不多了,拐杖也渐渐丢在了一边。
而姜玉瑶那日去了淮南军营后,便在军营附近住了下来,找到了万恒霖。
她说不忍分别,想时常看见万恒霖,那万二公子听了很是激动。
直到姜玉瑶的画像传到了他的手上,他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军营附近的一座小院子被姜玉瑶给买了下来,没事儿的时候,她就哄哄万恒霖,给他做些好吃的送去。
快要入秋了,她站在院子里的菊花旁道:
“菊花茶我都做好了,一会儿包好了,估计万二公子要来拿。
哦对了,我得开始绣那披风了。
拂绿,你赶紧帮我想个简单的花样,我女红着实做得很入不了眼。”
万恒霖抱着一条黑色的小狗出现在了小院子,面色有些晦暗。
他将小狗放在地上,那黑色小狗就朝着姜玉瑶跑了过去,用小爪子刨她的裙摆。
姜玉瑶转过身子笑着:“还真给我送来了呀?”
前几日姜玉瑶说自己院子里有老鼠,想养一只狗,让狗拿耗子。
万恒霖便说,军中有军犬才生下过小狗,等断了奶给她送一只过来。
姜玉瑶双手抱起小狗,也不知道知道是个什么品种,总归是可可爱爱的小团子:
“恒霖,你说给它取个什么名字?”
万恒霖道:“随便吧。”
姜玉瑶许是曾经跟在鹤砚清身边很长一段时间,所以连着她也变得极其的敏感。
她发现今日的万恒霖,神色有些凝重,便朝着他走了过去:“恒霖,你怎么了?”
万恒霖从袖口里掏出一张画像来:“你叫姜玉瑶,你是鹤砚清一直在找的人,是吗?”
姜玉瑶身子一僵,面色有些凝迟:“恒霖……我……”
万恒霖将那画像一把扔在地上,怒道:
“所以你是故意躲来军营附近的,因为只有在我的手底下你才算安全,不被人搜查,是吗?
因为你知道,军营都是男子,怎回来搜索女子对不对?”
朔风已经没有在淮南地区大肆搜索了,但还是会做做样子,免得真被鹤砚清发现。
只是这画像,一个月之后还是流到了万恒霖的手上。
姜玉瑶将小黑狗放在了地上,蹙了蹙眉:“你什么都知道了,是吗?”
万恒霖语声极其的冷,浓眉之下是一双盛怒的眼珠子:
“那日我母亲生辰宴,你突然闯入我的房间,其实就是在躲他,根本不是什么欠债。
姜玉瑶,你叫姜玉瑶,你何故欺骗我!
你是将我当做躲避鹤砚清的一处避难所,是吗?”
姜玉瑶咽了咽喉咙,神情低沉下去:
“恒霖,我没有把你当做避难所。
我的确叫做姜玉瑶,我是雍王府庶出的三姑娘,这些你都知道了?”
万恒霖转过身子,气息有些急:
“画像上就写了名字,但画的是你,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你是鹤砚清派了多少人都在巡查之人。但我想着,你定不是什么囚犯。”
他说着说着,好似觉得不对,愣神的看着她:“你说什么,你是鹤砚清的妹妹?”
姜玉瑶这才知道万恒霖知道的事情极少,她点了点头:
“对,我因为生辰八字与王府对冲,所以随了母姓。
你大可派人去上京打听,你去问问,当朝鹤相的三妹妹是不是叫做姜玉瑶。”
万恒霖一愣一愣的:“那你跑什么?”
姜玉瑶心底松了一口气,委屈泣声道:
“我大哥哥他为了自己的权势,为了安抚大元北边,他要我去与突厥联姻,嫁给一个五十岁的老王爷。
我不答应就跑了出来。
他说过,反正我也是庶妹,又不是亲的,一旦捉回去,就把我的腿给我打断。”
万恒霖朝她走近一步:“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没骗我?”
姜玉瑶哭得伤心,双手环上万恒霖的脖子搂住了他:
“你自个儿想想,我在身边以来,可曾利用过你,要你做过什么?
不就是给你送送吃的,陪你说说话,替你打发军中无聊的时光,关心你的生活,我可曾害过你什么?”
万恒霖身子僵了僵:“你别哭啊,我又没骂你什么……”
姜玉瑶哭得更是伤心了:
“顶多是知道你是万家二公子后,想要让你庇护一些,不过那也是无忧居时候的事情。
我将自己的茶馆都给关掉了,就为了来陪你。
一番苦心,却被你说成歹毒心思,机关算计。万恒霖,我讨厌你!”
姜玉瑶用帕子沾了眼泪,转身就走:
“拂绿,苏叶,我们收拾东西回城吧。免得被我大哥哥找到,我们离开淮南,去海边吧。”
万恒霖连忙拉住她的手臂:“站住,走什么,不准走!”
他挡在姜玉瑶面前道:
“大不了先斩后奏,咱们先成婚,然后再告诉你大哥哥。
等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他自然没办法将你嫁给突厥老头了。”
姜玉瑶缓缓抬起玉眸,眸底还噙着泪:
“就这么干瘪瘪的一句,定情信物都不给一份,我是如此廉价的人吗?”
万恒霖心生期许,连忙道:“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姜玉瑶眸底精光一闪,伸手指了指他腰间荷包里的古玉:
“就随便给个东西吧,那块你很嫌弃的古玉,当做我们的定情信物。
婚礼不必盛大,咱们可先拜天地,然后再回去告诉你的父母,还有我那凶狠不讲理的大哥哥。”
万恒霖伸手摸向了自己腰间的那块古玉:“你想要这块古玉做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