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燃动作慢下来，回头看了她一眼。
温素还是那个高傲的表情，只是简单一眼，根本看出什么其他情绪。
她忍不住问：“其实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们两个到底是为什么走到今天这步。”
曾经，温素和那个男人也是周围人人艳羡的爱侣。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相识三十五年后步入婚姻殿堂，人人都以为他们的爱情会地久天长。
可是这段婚姻却并没有维持几年。
温燃到现在都记得小时候看见那两人在偌大的客厅相对无言，各自在那张纸上签下字的场景。
那时她字都还没认全，是温素叫她过去，当着那个男人的面一个一个指给她看。
“过来，我来教给你这四个字，叫离婚协议。”
教一个才上小学的人认识离婚协议，温燃至今都觉得温素做人有点残忍。
眼下，温素就用着和那天一样无懈可击的表情，云淡风轻地答道：“谁知道呢，我不知道，如果你去问他，他也不知道。离都已经离了这么多年，追究这个还有意义吗？
过不下去就是过不下去，不跟他过，又怎么会知道我们其实不合适？
离了也不要紧，失去他也没关系。我又没有对不起他，当然也不会对不起自己。失去又能怎么样呢？又不挡吃不挡喝的。
说起来他还得谢谢我呢，要不是跟我结婚几年有了成长，他还指不定怎么样呢。”
“……”
温素说了好多，每一句都出乎温燃意料之外。
另一边，被温素损得逃跑的唐雨瑶正在保姆车里大发脾气。
如果她是一枚炸弹，这里方圆几里早就烂了。
凭什么？！凭什么温素要帮温燃说话！
“瑶瑶姐——”
小助理在一旁开口。
唐雨瑶猛地转过去，“姐什么姐！”
搁在平时，小助理一定会立刻低头道歉，为自己不小心吵到她低声下气的忏悔。
但今天她的助理却只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姐，我这里拍了些东西，你可能用得上。”
她在唐雨瑶质疑的目光下递过自己的手机。
屏幕上是她这段时间在片场拍的照片。
唐雨瑶依次翻看，立刻你明白了她的意思，嘴角扯开，“平时看你蠢得要死，现在学乖了？”
“我也是想帮你……”
“帮我？”唐雨瑶冷冷笑了一声，“装什么好人。你是看唐雷对那女人有意思，嫉妒了吧？”
没想到心思会被人戳穿，助理脸色一凝。
唐雨瑶鄙夷地瞧着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那点破事。脏东西，还不滚下车？”
“……”
温燃没想到，下午刚喂唐雨瑶吃了冰激凌，晚上自己就上了热搜。
两大知名营销号带头发出动图，直指她刚有点名气就开始在片场耍大牌搞霸凌。
另有所谓的知情人士爆料，说她在片场每天追着温素舔，转脸就不拿放小配角当人。
【幻灭吧？明星都这个样，有点名就开始飘，你们还在这嗑cp（反向微笑）】
【不会还有人不知道吧，wR一直都是这个嘴脸，这次是温素，以前说不定还舔过谁。】
【拿冰激凌往别人脸上扔已经是霸凌的程度了吧？】
【快看，唐雨瑶发博了！】
唐雨瑶的微博内容很简单，只有只裂开的表情包。
没否认，也没承认。因此在很多不明真相的人眼里像是在默认。
于是那帮骂温燃的更觉得自己有理有据。
温燃只敷着面膜悠哉地拍了拍脸。
这种带节奏的，一看就是水军。
另有许多支持的粉丝和网友正在激情干仗，要求对方拿出实质性证据。
白杨刚好打电话过来，劈头盖脸地问：“唐雨瑶又作什么妖？”
“你都知道她作妖了还问我。”
作妖的人，哪有那么多理由。
白杨声音有点急，“行，我知道了，那我这边直接处理。”
温燃看了一眼微博，“别费劲了，萌萌那儿有好东西，你直接拿来用就行。”
白杨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正要详细问问，突然抽了一口凉气。
“你——”
后面的话温燃没听清，只从音调判断应该不是什么很友善的话。
“怎么了？”
“没事，被狗咬了。”白杨几乎是咬着牙说的话，等温燃想再细问，对方已经挂断了。
电光火石之间，温燃只听到了一个“江”字。
这倒是奇了，白杨家的狗也姓江？
……
这场小风波终究是没在温燃的生活里掀起什么风浪。
还没等发酵，另一则视频就窜上了热搜。
视频里，唐雨瑶正在举着冰激凌句句讥讽。
“前男友夜生活这么丰富，生气了？”
“什么马配什么鞍，赵景楠劈腿玩得花，还不是怪你自己。”
“我看你不会是跟他一样在外面玩得很嗨吧。”
……
然后就说温燃用冰激凌扣了她一嘴。
【活该被扣，这种嘴贱的程度没糊她一脸都算客气了。】
【闹了半天是恶人先告状，照片能作假，这视频总归是实锤了吧。】
【我就说唐雨瑶怎么可能忍气吞声被欺负，原来是劣根性不改，没憋好屁。】
【刚刚那些跟风带节奏的人呢，这会都不说话了？五毛钱水军？】
是不是水军已经相当明显。
温素看着不到两个小时完全颠倒的舆论，冷冷笑了一声。
“唐家那个小丫头片子，真是没她哥哥半点机灵劲儿。”
经纪人正在跟造型师帮她活动上穿的鞋子，闻声搭腔，“你不是前两天还嫌那小子机灵过度，找人敲打了一番吗？”
而且还是物理上的敲打。
“我能有什么办法，谁让他总想些不该想的。人的思想出问题可是大事，我只是想帮老唐管教管教。你说，我管得不对吗？”
人都教训完了，再说这个还有意义吗？
就算说你做法偏激，你会听？
经纪人扯扯嘴角，最终也没把心里腹诽的话说出来。
“你没有错的时候，除了对待她。”选好了鞋子，经纪人示意造型师出去，等人都出去了，关上门，才叹气道，“女儿想妈都不敢直接说，只偷偷拍你视频。要不是她叫助理偷拍你，这打脸视频她还拿不出来。”
温素叭叭不停的嘴终于闭上了，只一张脸依旧傲娇。
过了好一会，她才轻轻咳了一声，“明天晚上什么都别安排了，我可能有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