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时,洗手间突然传来一声隐忍的闷哼声,梁怀叙瞬间从个人情绪中抽离出来。
若不是离得近,这如同轻飘羽毛落地的声音肯定不会令人有所察觉。
来不及思考,甚至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梁怀叙随手就将手机扔到一边,径直打开洗手间的门冲了进去。
也许是花洒喷头的热水持续开着,里头热气很足,梁怀叙一进去,女生弯曲柔美的曲线在一片朦胧中若隐若现。
他神情呆滞了一瞬,反应过来后急忙将洗手间的门往后一推,以防热气逃走,某人受凉。
男人猛然闯进来,给正在用毛巾擦拭自己身体的阮惊雀吓个半死,水雾迷蒙的狭小空间里,她身上堪堪只穿了贴身衣物。
对方的动作实在是突然,等她意识到什么想要阻止,人已进来,门也关上了,一切都来不及,阮惊雀只好扯下挂在一旁衣架上的浴巾,遮住自己的无措。
热水不知什么时候被关了,洗手间内的腾腾热气散开不少,足以看清所有。
阮惊雀缩着往后退,后背贴上冰凉的白瓷,她忍不住浑身颤抖了一下,林中逮捕小兔似的湿漉眼眸直视着就站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声音有些打颤:“你怎么进来了?”
梁怀叙没回复这句话,看到她时,眼睛却如墨玉般愈发深沉。
他老婆的皮肤本就白净胜雪,平时一点磕磕碰碰定然都会留下明显的痕迹,而就在刚才,没有外衣外裤的遮挡,他看到了她的手臂、腰上、大小腿处,都各有清晰的紫红痕迹。
有的地方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了水,颜色比其他地方更深。
目光所及之处被这些深郁的颜色所包裹,梁怀叙的眉心皱得厉害,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抽疼了一下,而后揪成一团。
心疼的情绪在顷刻间控制不住地往上涌,他低垂着眼睫敛了敛,随后一声不吭地靠近阮惊雀,难过的目光落在胸口异样颜色的表面肌肤。
他轻轻抬手用指腹若有似无地碰了下,凝了好一会儿,他抬眸,唇瓣用力地抿了抿,声音莫名小心,“是不是很疼?”
他的情绪阮惊雀怎会感知不到,她坚定地摇头,笑着跟他解释:
“不疼的。不使劲按的话没有什么感觉的,刚才我只是觉得身子黏黏糊糊的不舒服,想擦干净,结果不小心滑了一下,手臂碰到瓷砖了,所以才会有一点疼,但是也只是有一点。”
阮惊雀捏了捏他的衣角,“现在已经不疼了,就是有点冷。”
“擦完了吗?”梁怀叙指腹上移,蹭了蹭她的脸颊。
“……嗯。”其实勉强,但不想再继续了。
梁怀叙侧身拿过远离喷头的睡衣睡裤,拉着她手臂往自己身前贴,提醒道:“把浴巾拿开,我给你换上。”
虽说相似的也不是没经历过,但女孩子的害羞不是说习惯就能习惯好的。
阮惊雀还是有点扭扭捏捏,“阿叙,要不然我自己穿吧。”
梁怀叙递给她一个“你说呢”的表情,阮惊雀便知道是躲不过了,她撇撇嘴,娇哼了一声,把身上系着的浴巾拿开,随手放在盥洗台上。
和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男人没有多余的亲昵动作,只是认真地帮她穿衣服,换到睡裤时,还小心地堆折好,蹲下让她换上,防止沾到地上的水,弄湿衣料。
换好后,梁怀叙抱着阮惊雀出去,就像抱她进来时那样。
“刚才怎么不叫我去帮你擦?”路上,梁怀叙问道。
“我是后面才想擦的,就懒得叫你进来了嘛。”
“那怎么摔了也不喊我?”
阮惊雀瘪嘴,用脑袋蹭了蹭他颈窝,“我才不想让你看到我的丑样子,你要是笑话我怎么办?”
梁怀叙把她放到床上,维持着俯身的动作,吻了吻她的唇角,“在我这里,阮阮从来没有丑样子,我更不会笑话你。”
“不管是怎样的你,都能让我心跳漏拍,我喜欢的、我爱的,是所有模样的你,知道了嘛,嗯?”
“知道啦。”
阮惊雀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