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王庙还是必须去的,精忠报国的岳武穆和文建凡的祖宗文天祥虽然都是宋朝人,但岳飞比文天祥早了一百多年,一个是抗金英雄,一个是抗元英雄,都值得去祭拜一下。
年久失修是这个年代最大的特点,不过保存的还算是完整,谁也没有胆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来砸他老人家的场子。凭吊了一阵子,文建凡感叹了一句:“低头走路,还要抬头看天呐!只有顺应了时势才能保存好自己。”
这世间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除了大是大非的问题之外,没那么精准的,刘文学这位少年英雄有谁还记得?更多的牺牲者都是无名英雄。7千娃娃兵谁还能说出他们的名字呢?
回到船上的文建凡心情很不美丽,他能做的只能是拿着二胡撒气而已。一曲《满江红》直接把岳武穆的一生全部融合进了七分多钟的音乐里,文建凡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老祖宗说的不错啊,“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青照汗青。”
“这二胡拉得听着就让人觉得悲愤,好了,平复一下情绪,发完感慨就赶紧进来,一会儿别吹感冒了。”老王拍了拍文建凡的肩膀。
“我没事,就是觉得这狗屁的政治害死人呐!军人就该负责打仗,但是军事主官就不该只懂得打仗,还要懂得政治正确,他一个家光荣了,整个岳家军就群龙无首了,不然南宋灭金之后,蒙古还进不了中原。唉,赵构害死人呐!”
“怎么怪到赵构头上去了,不是那四个人害死了岳飞么?”老王问道。
“扯淡,你家丞相能发十二道金牌啊?还不是宋高宗赵构自己不想把皇位让出来,才不准进攻的么?而且,你看看从他们之后,谁的帝位还叫‘高宗’的,还有那个谥号‘忠献’,你看还有谁敢用?好像就乾隆用了吧?”文建凡反驳道。
“你们在说什么啊?”芦田他们听不懂中文。
“在说蒙古当时要没碰上海上飓风,你们是不是都成了蒙元的后代呢。”文建凡逗弄了一句。
“那是肯定的,他们一路上灭国无数,只能说我们得到了老天的庇佑。不然以宋朝的繁华,成为世界上最奢华的国度也一定不是什么难事。”洼内接过话茬说道。
“呵呵,我倒是看好你们国家的发展,为此我还投入了不少钱买你们的股票呢。你们的企业转型很快,整个汽车工业和一部分制造业已经相当成熟了,我们内地现在要追上你们还很难,今后吧,三十年之内看看能不能赶上你们,毕竟我们的工业基础太过薄弱,要赶上现在的你们都需要克服很多的困难。”文建凡的话实事求是的说了出来。
六和塔到了,不少新来杭城的都把这个塔当成了雷峰塔。文建凡懒得做解释,搞得好像自己什么都知道,跟个百事通一样就不好了,没人会喜欢这种人的。
整个杭城三座塔,六和塔是镇压钱塘江的将军,外面看着十三层,其实进去一爬,七层就到顶了。塔里还有花和尚鲁智深和打虎英雄武松的画像,《水浒传》里记载的是鲁智深在这里坐化,武松在这里出家。以讹传讹,就多了这两张画像了。
“可惜来得不是时候,要是能够亲眼见到钱塘江涨潮,那就美了。”老王嘀嘀咕咕的念叨着。
“涨潮的时候在这里看看还行,要是被潮水拍到田里,那还算你幸运,要是被潮水卷进钱塘江里,救都没法救你!每年涨潮的时候,潮水搅动泥沙,比黄河水还要浑浊,即使是会游泳的人也根本游不到岸上。”旁边的当地人正儿八经的解释着原因。
“文桑,这么漂亮的景色,难道您就没有什么想要写歌曲的冲动么?”芦田凑到文建凡身边问道。
“有啊,想听是吧?吃了饭咱们开个音乐会啊。你们可以唱歌,我负责伴奏。”
“不是啊,文桑,难道您就没有新的歌曲吗?我很想听听您的新歌曲啊。”芦田撒着娇。
文建凡拿出笛子,吹奏出悠扬高亢的前奏,紧接着就是悠扬的二胡,可惜的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会乐器,要是能多一两个人一起,笛子、二胡,再加上古筝,这首曲子不就完美了么。
一曲结束,吸引了不少附近的游客过来,叫好声虽然单薄,在六和塔内还是造成了不少的回音。也就是这个年代的游客没有几个,要不然还能不能走得了都会成为问题。
出了六和塔就该吃饭了,名气大的有好几家,体委安排的还是他们下榻的杭州饭店,楼外楼虽然很不错,但是档次和杭州饭店不在一个等级上。
菜品很丰富,淮扬菜、浙菜、闽菜和苏菜都有,没办法,谁叫这里自古就是交通要道呢。浙菜也是八大菜系之一,讲究的是刀工,主要是突出食材的本味。
小本子的棋手们对这里的美食赞不绝口,就连国家棋院的两个沪市人都吃得满嘴流油。文建凡虽然有些吃不习惯口味清淡的菜肴,不过蟹粉狮子头和酱鸭以及叫花鸡他也没少吃,最后还喝了一碗莼菜汤。
“晚上的音乐会开不开呀?”芦田心里最惦记的就是这个事了。
文建凡摆了摆手,苦笑着说道:“芦田姐姐,我们现在只能唱民歌和爱国歌曲,你想要的音乐会只能到了你们那边再说,您可别为难我了。”两地的环境不一样,犯错误的事情文建凡是不会去做的。
“哦。”芦田心里有些失望,不过她还是鼓起勇气问道:“那文桑,你可不可以为我写首歌呀?”
“可以,当然可以啊,你是想要中文的还是日语的呢?不过你的要求就没有了哦。”文建凡不会做亏本买卖。
“嗯,我想要一首只属于我的歌曲,就是那种能一直指引我向前的歌曲,最好是日语歌,可以吗?”
看着芦田姐姐期盼的眼神,那必须答应她啊,文建凡点了点头说道:“好,明天给你。”
在杭城待了三天半,文建凡下了一盘指导棋之外,出去买了四把折扇,八张最好材质的空白扇面,象牙的买不起,也没必要买,没必要纠结,没有买卖就没有杀戮,保护野生动物,从自己做起。木头和竹子的扇骨就已经很好了。
姑苏城文建凡真的没来过,这里的园林一直是他的神往之地,不管是拙政园还是留园,亦或是浪沧亭、狮子林,都可以称得上是园林的巅峰杰作。
还有号称“十大古董文物”之一的真珠舍利宝幢还没被熊孩子弄坏,这个文物自己要不要捷足先登,文建凡一直在纠结。一千年了,文物还是刚刚做好时的样子么?谁也不知道。
如果说杭城是以自然景观为主,那么姑苏就是以人文景观独步天下了。吃什么文建凡已经不在乎,他心心念念的只有园林和那件宝贝。
一路走来,几个园林文建凡都已经看过,什么叫曲径通幽,一步一景,奇石假山,青砖黛瓦,江南的婉约与优雅就在一座座园林中体现出来。真正符合文建凡心思的,还是那座小小的畅园,造这座园林的师傅手法细腻,面积虽小而布局巧妙,园景丰富而多层次,具有精致玲珑特色。
将来复刻一个园林景观的设想一直在文建凡的心头徘徊不去,低调的奢华才是自己最想要的。若是在四九城建一个这样的园林,再约上三五好友前来聚会,此生足矣!
又是三天的时间,代表团总算是把所有想去的景点都逛完了,寒山寺文建凡没去,道光年间,寒山寺上上下下的僧侣和一些香客一夜之间死于非命,一百四十人只活下来一个,原因就是蘑菇中毒。
准备好了绳子,文建凡出门探宝了,损坏的国宝和完整的国宝是两回事。昨天就踩好了点,瑞光塔对于有准备的文建凡来说,想要攀爬进去不是难事。为什么不走正门?年久失修,正门已经堵住了,再加上腐朽的楼梯和木板,想要到达三层的位置,还不如爬树更加快速呢。
外面的天还不算黑,文建凡很顺利的从大树进入到塔里的三层,八边形的结构的塔身居然是双层结构的,就是塔内有塔,外面这一圈肯定是藏不住东西的,要藏也只有内部的塔身可以藏匿宝贝了。
腐朽的木头阻挡不了文建凡进入塔心的脚步,很快他就找到了松动的砖块,打开了宝贝藏身的洞穴,作案工具齐全的他也没想到地洞里的箱子远不是他所知晓的一米二的高度,黑色的木函上面还隐隐约约有两行字。
“瑞光院第三层塔内 真珠舍利宝幢”两排竖行的字在手电筒的光照下无所遁形。
手电照了一圈,旁边的砖龛内还有铜质镀金塔两座,一个嵌螺甸藏经漆匣和佛祖、菩萨像。文建凡很贪心,嵌螺甸藏经漆匣、两座塔和佛祖的三世像以及观音菩萨的带上还嫌不够,剩下的那几个也全部带走。
这么多的东西在手,文建凡怕下去了一趟,用外套把这些古董文物打了个包放在一边,自己又爬上了三层佛塔之内。
面对国宝,文建凡的心跳在加速,搬动这个木函并不难,难点在于不能磕碰,任何一点意外都有可能造成宝物的损毁,千年的古董经历过战争和火灾的摧残,还是不是完好无损文建凡自己也没底。最好的方式就是绳子捆绑好,然后从上面拉出地洞,出了地洞再去检查国宝的状况。
知道是易损件,文建凡自然十分小心,绳子在底座缠绕了几圈,又试了试手感,还好能轻易的提起来。文建凡自己爬出地洞,小心翼翼的把绳子往上提,尤其是临近出口的位置十分狭窄,木函又过于狭长,仅靠两只手还不够,文建凡牙齿咬着绳子,双手抱着木函,总算是把木函完全提出了洞口。
第一关总算是过了,还有下塔这一关呢!看国宝不急,最主要的还是把现场恢复成原样,尽量做到自己没来过一样。
怎么下去是个难题,要是文建凡不带着这件宝贝,哪怕是跳下去,他也有把握不会摔到自己。爬进来的洞口太小,能想到的办法只能是通过外塔的门把宝物一点一点的放到地上。
过程很顺利,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现在的难题就是怎么带回宾馆了。一米多高的木函,抱着太粗,扛着会损坏,背着似乎还可以,无非是把木函捆在自己身上而已。绳子要不了这么长,剪刀也没有,文建凡干脆在木函上使劲的绕着圈圈,留下合适的长度做成一个背包形状,外人要是问起,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就说是买了一把十分贵重的二胡好了。
一路上文建凡大大方方的背着国宝,手上还提着衣服包裹的各种文物走街串巷,回到了宾馆,房间里那三位大侠都已经等着文建凡的棋局讲解。
“你小子这是又背回来个什么东西啊?这玩意儿都和你一样高了。”老王率先发问道。
“买了点东西,到时候再告诉你。”文建凡搪塞着老王,他现在一身的毛毛汗,累倒是不累,主要还是心情激动造成的。如果现在测他的心跳,应该已经过了兴奋期,趋于平静了。
晚上的讲解文建凡显得很敷衍,以前一句话就能讲透的问题,现在他需要组织好几次语言,芦田最先察觉到了文建凡的不对劲,她问到:“文桑,您是不是太累了,需要休息啊?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到了沪市再继续讲解也是一样的。”
“走了一些路,确实有点累了,要不今天就到此为止,明天我们到了沪市再继续解说棋谱,好不好?”文建凡借坡下驴。
洗了个澡出来,老王又鬼鬼祟祟的过来了,“小文开门。”
门开了,老王抢先说道:“你小子这是干啥去了,这两天我就感觉你不对劲,你这边也没亲戚朋友啊,哪来的这个玩意儿?”
“嗨,早两天在街上看中一件雕刻精美的玩意儿,这不就还价嘛,没还下来价,想着明天要走了,再不买被别人买走了那不是亏大了么,所以才这么激动,等到了我家之后,有的是机会给你看。”
文建凡这么说才把老王的疑虑打消,棋院里都知道这小子是个看见好的艺术品就走不动道的主儿,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无非是大家帮他推箱子而已。
“等等,老王,您帮我带着这个箱子,里面是瓷器,可千万别磕着碰着,这要是脆了我哭都找不着调。”文建凡把装着瓷器的箱子推给了老王。
“你自己推着不行吗?把别的给我吧,我让他们帮你拿别的箱子,这个你自己拿着吧。”老王也不想担担子,还哭都找不着调,自己拿着就自己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