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容环顾四周未见一个人影,心中不由为自己点了一首凉凉。
[唉......果然是不能随便走捷径呀,往后还得乖乖走大道。]
见他们二人投来的目光越来越有侵略性,云容深深呼了口气,勾唇粲然一笑,
“小女子不甚荣幸竟能入了二位壮士的眼,只是办事总得有个先后,要不二位先劫个财?”
顿了顿,左右看了下,娇声道,“至于色吗?总得另寻个地方,在这里不太合适吧。”
“哟,小娘子想通了?不装傻了?”
黑瘦男子对上她明媚的笑靥心神荡漾,咽了咽口水,慢慢靠近,
“小娘子将银子藏在哪里呀?”
话落,伸手摸向云容的腰间,云容身形一闪,如同灵猫一般躲开他。
白胖男子见机挡在她前面。
黑瘦男子指了指她身上的挂包,舌头舔了舔下唇,“小娘子,你这鼓鼓囊囊的,是不是藏了不少银子啊?快取下来。”
云容故作不舍,磨蹭了片刻,才取下挂包递给他,黑瘦男子打开翻了翻,丢到白胖男子身上,狞笑道,“全他娘的是一堆便宜玩意,值不了几个铜板。”
云容纠正道,“壮士这话不对,好歹也值五十个铜板吧。”
“哼。废话少说,快将银子拿出来。”黑瘦男子目露凶狠,“老子还要去买酒喝呢。”
云容退开他们几个身位,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拍拍自己的脑袋,
“瞧我这记性,我竟忘了把银子藏哪了?二位壮士莫急,容我找找。”
黑瘦男子和白胖男子对视一眼,表情有些不耐,龇牙道,“我劝你别耍花招,不然有的苦头吃。”
“小女子不敢。”云容佯装寻找,顺手将腰间的荷包塞进里衣,不一会儿,她摸着袖口惊讶道,“找到了。”
随即又眉头微锁,发愁道,“只是我这只有一锭银子,不知该给哪位壮士才好?”
“给我!”
“给我!”
黑瘦男子和白胖男子齐齐喊道。
黑瘦男子瞪了白胖男子一眼,又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随后阴恻恻对云容道,
“小娘子快给我吧,至于怎么分我们兄弟二人自有打算。你也不用在这离间我们兄弟二人的感情。”
“壮士莫动怒,我这就取给你。”
云容抿了抿唇,伸手入袖,很快掏了出来攥在手中,举起手掌向上扬了扬,颇有些心疼道,“这是我所有的家当了。”
“赶紧给我吧。”黑瘦男子见状有些急不可耐,上前去抓她的手。
云容眸底精光一闪,将手中的东西往上一抛,黑瘦男子和白胖男子下意识去抢,云容趁乱脚底抹油跑开。
她跑了一小段,听见那黑瘦男子和白胖男子在后面追着,嘴中叫骂,“臭娘们,站住!竟拿石头充银子骗老子。”
下一瞬。
云容的身子几近僵住。
有尖刀抵在她的后脖颈,“别动!再动可就见血了。”
云容膝盖疲软,举起双手,为自己辩白,“壮士饶命,我是真没银子,统共就五十个铜板,今儿逛了一天,全用来买东西了。”
“臭娘们,你以为老子还会信你的话。敢拿老子当猴耍,简直找死!”黑瘦男子冷哼一声,递了眼色给白胖男子,“快,搜她的身。”
“住手!”
呵斥声突然响起,几乎是眨眼间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闪现在路口。
他抽出长剑,周身杀气冷冽,阴寒得可怕。
黑瘦男子和白胖男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气势震住,愣在原地,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熟悉的声音仿若天籁。
云容微微抬眸,视线在空中与他短暂的交汇,那双眼眸深邃而坚定,仿佛在对她说“别怕,有我”。
盘踞在她心头的惶恐和无助似乎这一刹那被风吹散,如拨云见月,清辉漫天。
二人很快不动声色地错开。
“放开她!”宁竹鸣目光如刀,声音低沉却有力,每个字都似乎带着千钧之力,“否则,本公子保证你会后悔。”
“哼,你以为你是谁啊?少吓唬老子!”黑瘦男子嘴上强硬,手却微微颤抖。
云容脖子往前缩了缩,心下一紧,暗道。
[大哥,拜托您手别抖啊,把刀拿稳了呀!]
[清醒哥,你说话收敛点,可别刺激他,我可不想被抹脖子!]
黑瘦男子目光游离在宁竹鸣和云容之间,问道,“你认识那公子?”
云容摇了摇头,
“不认识。您瞧那公子一看穿着就知是富贵人家,您说我上哪去认识他啊。”
想了想,她语带诱哄,
“二位壮士,要不等会你们将我推出去,我替你们挡住他,二位先走一步。留得青山在,何愁没柴烧啊。不知二位壮士意向如何?”
白胖男子缄默一会,对黑瘦男子说道,“这小娘子说得有点道理,这公子一看就不好惹。”
黑瘦男子迟疑了片刻,凝眸视云容,满目阴沉。
云容担心他看出端倪,急忙垂下眼睑,做出一副怯生生的模样。
宁竹鸣听了云容的心声,踏前一步,放缓了语气,“若是你们现在放开她,本公子可以当作什么都未发生过。”
黑瘦男子神色略有松动,咬了咬牙,狠声对白胖男子道:“我们走!”
话落,他将云容往前推,转身往另一头跑。
然而,宁竹鸣的身形却如鬼魅般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们认为,走得了吗?”
“公子适才不是说若我们放了她,公子会......”
“是吗?本公子怎么不记得了。对小人何须秉持君子之风。”
宁竹鸣清冷的嗓音暗含杀意,他一手抓住黑瘦男子的手腕,轻轻一扭,便听得一声惨叫,黑瘦男子手中的匕首便掉落在地。
白胖男子见状大惊失色,拔腿就跑,却被宁竹鸣一脚踢中后背,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宁竹鸣一脚踩在黑瘦男子的胸口,微微俯身,眼中冷光闪烁,声音如同结了层霜,“本公子的人你们也敢动?”
黑瘦男子身体一抖,已然明白过来,眼中满是恐惧,额头冷汗直流,“公子饶命,小的以后不敢了。”
云容收拾好挂包走了过来,见她靠近,宁竹鸣垂眸,一点一点收回了眼中的凌厉,恰如春风化雨,侧首言道,“可有受伤?”
云容摇摇头,欠身道,“奴婢多谢公子搭救。”
声音恭敬又疏远。
宁竹鸣眉头一拧,唇线绷得紧紧的,轻轻吐字,“我要的从来不是这个。”
云容微微一怔,抬起头来看他,见他眼中有着难以察觉的恼怒,似乎是她刚才的话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某根弦。
[清醒哥怎么回事?我是哪里惹到他了?]
[罢了,我还是先踹那两二货几脚,竟想劫财劫色,简直是痴心妄想。]
[哼,让姑奶奶给你们点颜色瞧瞧,好让你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心中的吐槽声刚落,云容已经付诸于行动。
她先是狠狠连踹了黑瘦男子几脚,正中他的小腹和大腿,痛得大叫一声,滚到一旁继续哀嚎。
接着,云容又转向白胖男子,抬腿就是一脚,踹在他的侧腰上,而后又在他脸上碾了几下。
白胖男子和黑瘦男子惨叫连连,挣扎着想要起身,宁竹鸣哪会给他们机会,将他们二人叠在一起,压制在墙角。
宁竹鸣眉眼一弯,对云容道,“可解气了?”
云容点头嗯了一声,忽而想到什么,脱口问道:“公子为何会出现在这?”
[奇怪,清醒哥下值不走这条路啊。对了,还有那青云驹呢?]
宁竹鸣还未回答,却听背后传来李德着急的声音,
“公子,您可让我好找呀。宁远说您早回府了,可小的等了许久却不见您归来,您怎么在这呀,这儿的小道几十条,小的愣是找好几条才找到您呢。”
李德絮絮叨叨地说完,抹了一把汗,看了看云容又看向那墙角的两人,讶然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云容淡淡回道:“已经没事了,碰到了两个小贼。”
宁竹鸣心中叹息,自己可是找了十多条道才寻到,这京城的小道错综复杂,他虽能听到云容的心声,但却不知她具体在哪条路。
幸好,一切都来得及。
此时,李德上前一步,附耳说道,“公子,宫中有密函给您,如今人正在书房候着。”
宁竹鸣点头,随即瞥向墙角瑟瑟发抖的两人,声音冷沉,“将此二人送到南风馆,让他们学学何为男儿本色。”
默了默,补了一句,“本公子不希望他们全须全尾地出来。”
李德顿时愣住,满眼诧异,南风馆可是京城有名的小倌馆,听说那里的羞辱手段层出不穷,让人不敢想象。
但李德不敢多问,连忙颔首应道,“是,公子。”
那两人闻言瞳孔骤缩,浑身颤抖得厉害,黑瘦男子跪爬到宁竹鸣脚下,涕泪横飞地求饶,“不,不,公子饶命,小的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白胖男子也连忙跟着跪下,连连磕头,“求…求公子放我们一条生路。”
宁竹鸣冷冷瞥他们一眼,脸上无任何波澜,淡声说道,“饶了你们?触碰了本公子的底线就只有一个下场,可惜你们明白得太迟了。”
说罢,摆摆手。
李德给了他们一人一记手刀,两人几乎是立刻软倒在地,昏了过去。
云容心中疑惑,探究的视线落在宁竹鸣身上。
[我怎么有些听不明白清醒哥的意思啊,他的底线是什么?]
她刚回过神,就瞧见宁竹鸣正望过来,眉目上扬,缥缈的声音中隐着一丝愉悦,“回府!”
“是,公子。”
云容跟在他后头,斜睇了眼那两人,心中暗笑。
[菊花残时自凋零,恶行终得恶报应。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