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来说,就算看到了未来的佐助和鸣人站在一起,他们也不可能就这么理所当然地把两人绑在一起,在佐助自己都还迷茫的时候,随意地决定他的人生。
他得是自愿,且有着强烈的意愿才行。
能战胜体内的另一个律者人格,掌握完全之权能的律者,无一不是身体和意志都坚不可摧。
若是意志不达标,只有身体强大的话,那么最后也只会成为崩坏的傀儡。
而卡卡西认为仅凭佐助现在的心智,是无法成为雷律的继承人的。
佐助根本没见到鸣人,就牵着鼬的手,一路沉默地回到了家中。
他现在的脑子很乱,满脑子都是刚刚卡卡西的话。
“如果你的意志足够坚定,那么就来找我吧,我能让你拥有和鸣人一样强大的力量,但是前提是你得得到我的承认,恕我直言,现在的你确实还差的远。”
拥有和身为律者的鸣人一样强大的力量,这句话对佐助来说实在是太吸引人了,毕竟那可是律者!一人便可灭世的律者!
虽然对这样的力量很是心动,但佐助不是傻子,他很清楚有得必有失,力量的代价又是什么呢。
身为鸣人的竹马,尽管他不主动说,佐助也能发现掩藏在衣物下的青紫,那时的他一度还以为鸣人被欺负了,现在想来全部都是训练留下的伤口。
鸣人真的很辛苦,一直坚定地向着更高山峰攀登,以前他还不理解,但现在他知道了,鸣人他是不得不努力,但自己呢,为了一点好胜心,至于把自己搞得那么辛苦吗?
佐助不确定。
鼬注视着犹豫不决的佐助,作为未来宇智波的族长,其实他也不太想的明白那几人的想法了。
说实话,现在宇智波一族的权势已经很大了,未来的领袖是宇智波,律者中有两个宇智波,更不提栖云和带土之间的关系了。
如此权势滔天,族内有些人就开始膨胀了,开始打着宇智波的旗号给自己捞好处。
自以为是的纨绔哪里都会有,宇智波自然也不例外,好在从猿飞日斩那一代经历过打压的富岳脑子依旧清醒,作为族长,他现在的主要工作还是约束那些脑子不清醒的族人。
管理宇智波是一件困难的事,有些宇智波就是脑子一根筋,除了把人打服以外别无他法,所以富岳光是处理族内的事就已心力交瘁了。
已经验证了律者核心可以重复利用,那么律者的身份也能代代相传,这也是众人都盯着这几位律者弟子身份的原因。
卡卡西今天的这番话已经透露出了一个消息,他确实是看好佐助的天赋。
可是……现在这个时期,佐助真的适合成为律者的候选人吗……
和佐助单纯只是担忧自己需要付出汗水和努力不同的是,鼬更多的在站在联盟的角度上思考问题,现在的宇智波掌握的权力确实太多了,导致很多族人对外都开始嚣张跋扈了起来。
这样下去的话,宇智波……
就这样,兄弟俩都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家中。
恰好富岳也刚刚处理完一起纠纷,父子三人齐齐陷入了低气压中,做了一桌好菜的美琴看着饭桌上心不在焉的三人,眉头微挑,“啪”地一声放下手中的筷子。
“今天的饭菜是不合胃口吗?”美琴微笑着问道。
“没有没有,挺好吃的。”富岳当即说道。
“没有,妈妈。”鼬说道。
“好吃的!”佐助扒拉了几口以示决心。
“是吗……”美琴的笑容还是不变,“但是你们都不是很专心的样子,有什么事情吃完饭再好好聊聊吧。”
被美琴这么一说,三人总算暂时把心思放在了吃饭上。
把餐具收回厨房,美琴坐在桌子边,笑看三人,“好啦,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让我也听听你们几个的烦恼吧。”
“额……也没什么,就族里的一些事务而已。”富岳率先开口。
“没有那么简单吧。”美琴说道,“你都当族长二十年了,什么没见过,会心不在焉到这种程度吗?”
富岳叹了口气,几十年的枕边人果然不是那么好敷衍的,便实话实说道,“其实是今天查账的时候,发现数目对不上,想要接着查下去的时候,被长老们阻止了。”
说完,富岳露出个苦笑,“现在日子好过了,人却不好管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鼬说道,“前辈打下来的威名,不应该被一些宵小之辈给玷污。”
或许是因为鼬这话说的过于激进了些,富岳当即瞪了他一眼,“鼬!这话在家里说说也好罢了,千万不能在族人面前说!”
但鼬觉得自己没说错,他前几天还亲眼看到在教育部的一个族姐被家里的亲戚要求提供岗位给自己的孩子,明明联盟的职位都是靠能力才能坐上去的,偏偏有些人总想靠着关系获得。
富岳叹了口气,就是因为鼬这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格,他才不敢放心把族长之位交给鼬啊。
为自己谋取利益是人之常情,社会本就是讲究人情往来的,从来不是非黑是白,而是精致的灰,水清则无鱼,重要的是要把握好度。
好在鼬只是性格有点较真,他多干几年还是能教的,至于佐助……
富岳看了一眼眼神清澈的小儿子,不禁扶额,这还是个孩子,有得学呢。
美琴算是明白了,老公和大儿子烦恼的是同一件事,这些族务相关的,她不好插手,那么佐助呢?一个还在上小学的孩子有什么好烦恼的呢?
“我……”佐助低着头,捏着手指,薄薄的茧子摸起来有些粗糙,但他知道鸣人手上的茧子比他还要厚,那是他努力的证明。
“妈妈,我明明一开始只是想追上朋友,证明我不比他差,但是现在……事情要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多了,我……我有点迷茫和害怕……”
当说出这两个词时,佐助的手指忍不住搅在了一起,说出自己真实的心情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好在这是在爱他的家人面前,开口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他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样啊……”美琴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愈发柔和,她跪坐在佐助身边,将小儿子拥入怀中。
“只要佐助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妈妈都会支持你的。”素白的手指轻抚发丝,“所以不必迷茫和害怕,家人永远站在你身后。”
“妈妈……”佐助眼睛一酸,家人的支持给了他向前的勇气。
虽然还没真正下定决定,但佐助想找鸣人聊一聊。
另一边,稍早一点的时候。
鼬和佐助刚走没多久,一道传送门在客厅出现。
栖云身边飘着一个看不清模样的脏兮兮的不明物体。
“带土,给鸣人治疗一下。”他说道。
“呜哇,这可真惨~”带土熟练地接手,在死之律者权能的运转下,没一会这个不明物体便人模人样了。
“噗……咳咳……”鸣人唰地睁开了眼睛,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别急,喝口水。”栖云将一杯水推到鸣人面前。
在看到栖云的一瞬间,鸣人下意识地身体紧绷,但没几秒又放松了下来,自然地拿起水杯咕咚咕咚地一饮而尽,随后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哈——活过来了……”
带土并没有一次性给鸣人治好,剩下的伤需要靠着他自身的恢复力自行恢复,学会忍耐疼痛也是训练的一部分。
清凉的水温润了干涸的喉咙,鸣人总算有精力来关注周围了。
他皱了皱鼻子,说道,“佐助来过?”
“你还挺敏锐的嘛。”带土说道。
“嗯,因为空气中有佐助的味道。”鸣人伸出手,仿佛抓住了那一缕风。
“不错。”栖云微微勾起嘴角,“你的感知力再一次上升了。”
鸣人闻言露出开心的笑容。
他从小时候起就知道自己不同于常人,在四年前,栖云就已经将他风之律者的身份告知了他,以及他之所以会成为风之律者的原因。
压力从始至终都伴随鸣人成长,稍行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他所能做的只有不断地精进自身,坚定自己的意志,这样才能越走越远。
“鸣人,你跟佐助的关系还挺不错的对吧。”栖云说道。
“欸?”鸣人一愣,他没想到栖云竟然会有一天关注自己的人际关系,但这个问题本身无需思考,他当即点了点头,“嗯!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朋友啊……”带土的表情意味深长了起来,别有所指地说道,“你口中的朋友是只有此刻的朋友,还是一辈子的朋友呢?”
“当然是一辈子了!”鸣人丝毫没有犹豫地说道,“我和佐助是最好的!”
与佐助那时的犹豫不同,鸣人就坚决多了。
“是吗……”卡卡西放下手中的书,“但这只是你单方面的想法不是吗,等你完全掌握了风之律者的权能,你与他之间的差距会变得越来越大。只有足以与你并肩之人,才能和你一路走下去。”
“可……可是……”鸣人刚想辩解,但随即反应了过来,“不对,如果老师和前辈是想说服我放弃和佐助之间的友情的话,才不会采取这种方法呢。”
这三人只有带土喜欢多哔哔,而栖云和卡卡西都是多干事少说话的类型,才不会跟他多费口舌,更不会管他交什么样的朋友。
栖云老师从来都只是对他的实力和成绩有要求,至于人际交往方面会遇到什么困难,就只有简简单单一句话。
“碰过壁之后,自然知道下次要怎么做了。”
栖云采取了放养的培养方式。
“这不是很聪明嘛。”带土笑道。
“带土叔!”鸣人鼓起脸颊,眼睛眯成一条缝,愤愤地说道,“我本来就不笨好吧!”
“我从来就没有担心过你的决心。”栖云说道,嘴角微勾,这可是他教出来的弟子。
“那……”
“这是对佐助的考验。”卡卡西说道,他的黑眸一如既往地平静,“考验他是否有着坚持变强的毅力。”
鸣人目光闪烁,坚定地说道,“佐助他一定没问题的,我相信他。”
“即使我们已经把你的身份告知了佐助?”栖云说道。
鸣人飞快地眨了两下眼睛,然后抿了抿嘴,“我会去找佐助说清楚的。”
显然和还处于迷茫期的稚嫩佐助比起来,不断被栖云锻炼的鸣人要来得更成熟和主动一些。
随后他哀怨地看着大人们,“这明明应该由我主动和佐助去说的。”
这样的话,他就能掌控好对话的节奏,表面傲娇,实际上如白纸般单纯的佐助很快就会被哄好,他就不至于像这样被动了,还得去猜测佐助现在的心情。
“这也是考验的一部分,是你和佐助共有的。”栖云说道。
鸣人立刻就明白了几人的深意,烦躁地挠了挠脑袋,懊恼地说道,“这就是狡猾的大人吗……我明白了。”
看着鸣人离去的背影,栖云勾了勾嘴角,看向身边的两人,“经过这么一遭后,他们两个人应该更加心灵相通了。”
没错,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当然都是故意的,从止水对鼬下的暗示,到对佐助曝光鸣人的真实身份,最后再让鸣人知晓这一切。
能够对彼此交付后背的战友,自然要毫无保留才行,越早消除两人之间的芥蒂越好。
“哥哥的方法很温柔。”卡卡西说道。
还给了两人应对和反应的时间。
“因为他们还是孩子,我们之所以变得强大,不就是为了这些代表未来的孩子能够不必像我们这样,在生死和绝境之间徘徊吗。”栖云唇边扬起一丝温柔的笑意。
他垂下眼眸,长长的银色睫毛微微颤动着,“我找到了侵蚀之律者所在的世界了。”
十年前,侵蚀之律者带着九只尾兽和外道魔像进入量子之海,栖云一直没有放弃寻找过祂,掌握着冰之权能和空之权能的他,已经不能单单被称为空之律者了,而是成为了一个全新的律者——虚空之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