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看着手里的供词,没有想到有人对自己这样忌惮,先是让算命先生提点自己,没得到想要的效果,直接上人来吓唬她。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派了些菜瓜过来吓唬她。
只是不知道又是哪位贵人?
等了不长时间,护卫长就回到客栈,不过脸色不是特别好,看来刚才把那几个匪人送到衙门不顺利。
碧云抬眼看向护卫长,轻声问道:“可是出了什么岔子?”
护卫长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道:“那些衙役只当是寻常的市井无赖闹事,简单问了几句便要打发我们走。我好说歹说,才让他们把人收押了,可瞧那模样,怕是也不会认真审问。”
碧云微微蹙眉,心中暗自思量,这背后之人既然能想出这般手段来对付自己,想必在当地也有些势力,衙门里有人包庇也未可知。她思索片刻,对护卫长道:“本来咱们也没指望衙门。你且根据供词里的线索去打听打听,看看那几个匪人与哪些人有过往来。”
翌日一早,碧云身着男装吃过早食,带着夏柳、小芽、水瑰、水采四人去逛街,官嬷嬷隐在她们身后。
“主子,我们今天去哪里?”夏柳四人跟在碧云身后,看着她左看看右看看,却只在小摊上打转,一点没有要进店铺的样子。
“看看再说。”碧云想看看市价,店铺里的东西都是有钱人买的,这些小摊上的东西才是真正老百姓买的东西,有趣的有特色的东西只能在这些小摊上买到,她空间里真不缺店铺里摆的那些东西。
碧云边走边瞧,目光在一处日杂的小摊前停了下来,小摊上摆着好几把扇子,其中一把扇坠是一个心形石头,看着没有一点出奇的地方,可是空间却给她强烈想要的感觉。她伸手拿起一个,正欲询问价钱,忽听得旁边传来一阵嘈杂声。
“让开让开,别挡着路!”几个家丁模样的人蛮横地推开人群,簇拥着一位身着华服的十六七岁的少年走了过来。那少年一看就是二世主,眉眼间带着几分骄纵之色,手中摇着一把折扇,扇面上写着‘闻香识美人’,走路一晃三摇,遮不住得纨绔劲儿。
碧云微微侧身,让到一旁,不想与他们起冲突。可那纨绔却一眼瞧见了她手中的折扇,眼睛一亮,折扇一合,指着她手里的折扇道:“这个扇子本公子要了。”
碧云左手拿着扇子,右手握着扇坠,看都没有看纨绔一眼,回身又仔细查看起摊子上的扇坠来。
卖货的老伯面露难色,陪着笑道:“庞公子,这位小公子先看中的,您看……”
“什么先看中的,本公子看中的东西,还轮得到他?”纨绔儿一瞪眼,家丁们立刻上前,将老伯的摊子围住。
夏柳四人见状,立刻警惕起来,上前护在碧云身前。水瑰柳眉倒竖,娇斥道:“你这人好不讲理,还想从我们主子手里抢不成。”
纨绔儿上下打量了水瑰一番,嘴角勾起一抹轻佻的笑,手里的扇子也伸出水瑰的脸上去:“哟,这小娘子脾气还挺大。不过本公子就喜欢有脾气的,不如跟了本公子,保你吃香的喝辣的还有那荣华富贵。”
碧云看着水瑰气得满脸通红,手都抬起来了,可是又放了下去,就知道水瑰在顾忌什么。
水瑰听了郡主的话,猛得醒过神来,她是郡主的贴身大丫鬟,她受辱不就是郡主没面子吗,她还顾忌什么。
纨绔看水瑰那隐忍的样子,不由大笑道:“还算你有眼色,知道本公子不是你等小民可以招惹的,走吧……”
没等纨绔说完,水瑰一脚抬起,踢在纨绔肚子上。纨绔“哎哟”一声惨叫,整个人被踢得摔倒在十几步外,屁股着地,手中的折扇也甩出去老远。他捂着肚子,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显然这一脚让他吃了不小的苦头,嘴里却没闲着指着他的家丁们道,“你们都是吃干饭的!”
骂完家丁又把着水瑰道:“你……你竟敢对本公子动手!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我姐夫可是吏部尚书。”纨绔儿指着水瑰气得直哆嗦,眼中满是怨毒和不可置信。
水瑰双手叉腰,柳眉倒竖,怒目圆睁,大声喝道:“吏部尚书夫人姓王,你姓庞,还你姐夫,是你那门子姐夫。”
“给我打,往死里打,让他们马王爷几只眼!”纨绔对着家丁命令道。
顿时碧云五人就被一群家丁围了起来,家丁们都从腰间抽出三截棍,其中一名家丁将纨绔儿从地上扶起,指着水瑰,恶狠狠地说道:“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竟敢伤我家公子,今日若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你们还真当我们公子好欺负!”
说罢,那随从便挥舞着三截棍朝着碧云五人扑了过来。水瑰挡在碧云前面,伸手抓住那随从的手臂,用力一扭,只听“咔嚓”一声,那随从的手臂便被扭得脱臼,疼得他嗷嗷直叫。
夏柳侧身一闪,避开了随从的攻击,同时抬脚踢出对方的胸口,然后人就和抛物线一般摔了出去。
宫嬷嬷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碧云身边,夏柳、小芽、小瑰和水采看到宫嬷嬷都没有了顾忌,和庞纨绔的家丁缠斗了起来,虽然这些家丁功夫不高,可是人数不少。
足足打了一炷香时间,才将那二十多名随从打得东倒西歪,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纨绔儿见自己的随从都被打倒在地,心中又惊又怒,他强忍着疼痛,色厉内荏地说道:“你……你给我等着,本公子姐夫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紧接着,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何人在此喧哗,扰了本郡主的清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华服、头戴珠翠的女子骑着一匹骏马缓缓而来,她的身后,跟着一群训练有素的侍卫,他们身着统一的服饰,步伐整齐划一,彰显着女子的身份与地位。
待那女子行至近前,侍卫头领立刻抽马上前一步,手指着碧云众人,声音洪亮而傲慢:“尔等贱民,见到尊贵郡主还不速速下跪行礼,是想造反吗?”
夏柳听了,睁大眼睛看着那马上的华服女子,看看人家这气派,好像真比自家姑娘更像尊贵郡主,低声道:“郡主,您瞧瞧人家这气派,您真应该学学。”
碧云闻言,嘴角微微一撇,伸出脚轻轻踢向夏柳,夏柳却十分机灵,一个箭步窜向前方,巧妙地躲过了这一踢,她嬉笑对马上那位华服女子道:“你说你是尊贵郡主,空口无凭,把你的信物拿出来给我们瞧瞧,也好让我们心服口服。”
“大胆贱民!”那华服女子闻言,脸色一沉,厉声喝道。
说罢,那华服女子玉手轻抬,身后侍卫瞬间如潮水般涌上前来,将碧云等人团团围住,刀剑出鞘之声清脆刺耳,寒光闪烁间,气氛陡然紧张到了极点。
夏柳见状,却并未露出惧色,反而挺直了腰板,大声嚷道:“哟呵,好大的阵仗!你说你是郡主就是郡主啦?没信物,谁信呐!”她双手叉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华服女子眉头紧蹙,美目中怒火中烧,她冷冷地瞥了夏柳一眼,随后从腰间解下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高高举起,厉声道:“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这便是本郡主的信物,乃当今圣上御赐,如假包换!”
众人定睛望去,只见那玉佩通体温润,雕工精美,上面刻着“尊贵”二字,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芒。
如果不是碧云知道自己是皇上亲封的尊贵郡主,看到人家一套行头,真会觉得这是尊贵郡主本人。
宫嬷嬷见状,脸色微微一变,连忙凑到碧云耳边,轻声说道:“主子,这玉佩不凡,这女子怕是有什么来历。”
碧云也不想在这里暴露身份,上前一步道:“郡主息怒,我等皆是乡野之人,不识得郡主尊容,方才多有冒犯,还望郡主海涵。”
她说完看向刚才还牛气轰轰的庞纨绔和他的家丁们,此时已经跪在华服女子马前。
华服女子冷哼一声,道:“海涵?见到本郡主不跪不拜,还对本郡主出言不逊,一句海涵就想了事?没那么容易!”
“笑话!你以为随便拿个玉佩出来,就敢大言不惭说是皇上所赐?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尊贵郡主那可是当今皇上敕封的唯一一位郡主,她出行代表皇家威严,身份凭证哪能只有区区一块玉佩,按制腰牌那也是必不可少之物,可你现在却只拿出一块玉佩来充数,莫不是把我们当傻子糊弄!”夏柳朗声道。
华服女子被夏柳这一番话气得脸色铁青,她怒目圆睁,喝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贱丫头!来人!给本郡主打死这个不知尊卑的贱丫头!”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一队人马风驰电掣般赶来,为首的竟是一位身着蟒袍的年轻男子。
蟒袍男子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华服女子面前,轻声道:“妹妹,这是怎么回事?谁这么大胆,竟敢惹你生气?”
华服女子看了蟒袍男子一眼,也翻身下马,道:“大哥,你看那几个贱民她们竟然见到本郡主不跪拜,你要给央儿做主。”
碧云目光缓缓扫过眼前这一幕,除了她们六人还笔直地立着,其余众人皆俯身叩拜,不由叹口气,看来她真是少了几分排场。老百姓都没等确认是否是尊贵郡主,就跪成了一片,只因为此女排场够了。
蟒袍男子目光如炬,紧紧锁住碧云端立于人群之中的身影。他观此女,身姿绰约,仪态万方。虽身着男装,可那精致的眉眼、白皙的肌肤,细看之下便能看出是一位女子。她虽未着华服,但看似普通的衣着却是上好的潞绸所制,在阳光下隐隐泛着柔和的光泽,绣工精细至极,每一处纹路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彰显着不凡的身份与品味。她的目光清冷而深邃,宛如一汪幽潭,似能洞察世间万物,举手投足间尽显雍容华贵。
蟒袍男子微微欠身,双手抱拳道:“小王有礼了,小妹年少顽皮胡闹,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公子海涵。”
“大哥!不过几个……”华服女子看大哥如此行事,很是生气的跺了跺脚道。
蟒袍男子回身瞪了华服女子一眼,低声道:“闭嘴。”
“不敢,我虽并不知晓贵兄妹究竟是何方神圣,但有一事,你我皆心如明镜,令妹她,绝非尊贵郡主。她竟如此胆大包天,在外肆意妄为,以尊贵郡主之名招摇撞骗、行事嚣张。此等行径,国家法度弃之不顾,对尊贵郡主名声的肆意践踏,不知你们兄妹要如何交待?”碧云淡淡道。
华服女子听了碧云的话,顿时气得满脸通红,双手叉腰,大声叫嚷道:“你这贱民,竟敢如此污蔑本郡主,你可知你犯下的是死罪!大哥,你快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拿下,好好教训一番!”
蟒袍男子眉头紧皱,脸上满是不悦,他深知自己这妹妹平日里骄纵惯了,今日这般闹剧若不妥善处理,恐怕难以收场。他向前一步,挡在华服女子身前,对着碧云赔笑道:“公子息怒,小妹自幼被家中长辈宠溺,行事多有乖张,此次定是误会一场,还望公子大人有大量,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碧云冷笑一声,目光冰冷地扫过蟒袍男子和华服女子,道:“误会?她以尊贵郡主之名在外招摇撞骗,扰乱民心,这岂是误会二字就能轻易揭过的?若今日我不站出来,任由她这般胡作非为,日后还不知要惹出多少乱子,又有多少无辜百姓要遭殃!”
华服女子见大哥竟向着外人说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猛地推开蟒袍男子,指着碧云的鼻子骂道:“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本郡主今日就让你知道,得罪本郡主的下场!”说罢,她竟从腰间抽出鞭子,朝着碧云抽去。
碧云眼神一凛,身形却没有动分毫。
宫嬷嬷上前一步,伸手轻轻一拽,华服女子手中的鞭子就到了她的手里,华服女子更是鞭子被夺,身体向前倾,眼看就要扑在地上,侍卫首领忙伸手把跪在前面的一个妇女推到华服女子身前,华服女子一下扑在那名妇女身上。
蟒袍男子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拦住华服女子,大声呵斥道:“央儿,不得无礼!”
他先是呵斥了华服女子,又转身对着碧云拱手道:“公子,小妹年幼无知,还望公子手下留情。此事皆因我管教不严所致,我愿代小妹向公子赔罪,并保证日后定会严加管教,绝不再让此类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