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也是唯一一次,那个名为父亲的男人,做了一道让泷毕生难忘的菜。
从小,父亲就不大理会泷,除了教导剑术以外,几乎没有主动和泷多说些什么。幸好,哥哥很好照顾人,听邻居说,泷还是婴儿的时候,就是哥哥一直在身旁照顾,尽管那时候的哥哥也只是小学生,但他的表现却不比一个专业的保姆要差,从洗衣、喂奶、换尿布等等都一手操办了。
而随着泷的长大,能够开始帮忙做些简单的家务后,哥哥似乎没有那些辛苦了,也能逐渐去参加各种各样的剑术比赛。
恰巧那天,哥哥去隔壁镇参加比赛,要很晚才能回家。而那天早上,泷就已经有感冒的症状,但是泷认为自己可以扛得住,所以就去学校上学了。
不过,可能经过在学校里那么一折腾,当泷回到家里的时候,感冒已经完完全全上升到发高烧了。况且泷一下子没注意,就倒在了自家的客厅里。过了不知道多久,泷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人抱起来,从感觉上来判断,并不是哥哥,因为哥哥最多只能扶着自己,而现在却是抱了起来。泷被人抱到床上后,那人便离开了房间,走到客厅里不知道在翻找着什么。
“难不成家里进贼了?”泷虽然有些害怕,但是也无能为力,因为现在能稍微睁开一下眼睛已经是用尽全力了,真的进贼也没法赶走或打电话报警。于是乎,泷又睡过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泷感觉被人轻轻叫醒,他朦胧地睁开双眼,感觉在床边是一个高大的身影,那身影,和父亲很像。
男人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给泷喂了点水,摸了摸额头,感觉稍微热度退下去了一些后,便拿来了一碗煮得很糊的粥和一份看上去不太像样的鸡蛋卷。男人先是一点一点地喂泷喝了些粥,然后用筷子把鸡蛋卷捏成一小块,喂给泷吃。
泷在迷迷糊糊的情况下,喝下了粥和吃下了鸡蛋卷,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导致味觉都改变了,他竟然觉得那鸡蛋卷很好吃,甚至比哥哥做的还要好。那或许就是父亲的味道......
自那以后,泷便开始尝试做饭了,虽然他很想还原那天父亲做的鸡蛋卷的味道,但无论怎么做,都没有成功。
直到,吃了少女的鸡蛋卷,他才明白,原来父亲当时,把糖当成盐了。
“看来,你的家人相当笨拙。”少女看着泷说道。
“你...怎么知道?”
“恩,解释起来比较麻烦,你就当作我这个人第六感特别好吧。”少女笑嘻嘻地说道。
看着眼前的少女,泷有种想要把10多年来发生的事情都说出来一般,而少女也似乎感觉到什么,让身旁的执事弄来了箱子充当简易餐桌和椅子,还拿出了一个保温壶与两个杯子。泷一边吃着超甜的鸡蛋卷,喝着茶,一边给少女讲述他的过往。
“我觉得吧,你父亲,也许大概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对你的爱吧。在他看来,你既是凶手,也是礼物。”
“礼物?”
“你母亲留给他的礼物。你母亲大概率会命不久矣,哪怕没有生下你,估计也无法避免死亡。既然怀了你,那不如用尽全力把你送到你父亲面前。你父亲肯定懂得你母亲的想法,不过对于自己的无能,却没有很好的发泄口,于是...”
“我懂,其实,我都明白......”
“感情这东西,虚无缥缈,很难看懂,特别是名为爱的感情,因人而异。有些人能充分地表达,而有些人则只能笨拙地表达。好复杂呢!”少女说道。
“谢谢你,小妹妹。”泷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站了起来,并对着少女说道:“聊了这么久,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司马晴,‘一心向阳,逐日前行’的司马晴。”少女自豪地说道。
“好!我记住了,小妹妹,我叫志场泷,请多多指教。”
自从遇到司马小姐后,泷就已经决定要离开山原组,他先是向大当家说明情况,然后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便悄悄地离开了。然后他回到家所在的小镇,在家的周围转了一圈,确定里面没有人在家后,悄悄翻墙进屋内,发现家里的东西和他当年离开时几乎没有变,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房间,里面虽然都被人用白布盖了起来,但东西都还是那些,没有怎么挪动过。他给母亲上了一炷香后,就久违地在家里做了一顿饭,并贴心地用保鲜盒装起来放在冰箱里,写了一张便签在上面后便离开了。
再后来,他就来到了司马家,在司马家里当起了厨师。
“哇!!!”乔和他的小弟们看到这里,都纷纷大声哭了出来。
“对不起,大哥,我一直以为大哥你平日里做菜是为了让大伙能改善改善伙食,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么一个故事。”乔说道。
“八嘎呀路!我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你现在身为组里的二把手,哪能在小弟面前哭呢!”泷似乎也被小弟们感染到,眼中也有些泪水。
“大哥!”包括乔在内的一众小弟都纷纷围到泷的跟前,而泷也和他们一起哭了起来。
“那个,好像没我啥事了,那我先走了。”司马晴带着阿机和洁,静静地离开了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