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爷后院里仅剩的那几个姨娘通房,就没有一个齐头正脸的。
就算以前有几分美貌,那也被金氏磋磨得不成样子,要不是皮包骨头,要不就是被毁了容。
她可不想进三老爷的后院吃苦受罪。
至于府里的孙辈少爷,她倒是想随便跟了一个。可她早不是清白身,哪里敢留在府里。
这不就把心思打在了金氏娘家的姨侄儿身上了嘛。
世子爷大婚,金氏娘家来了不少人,侄儿也不少。可她就挑中了这个姓曾的秀才,是金氏娘家姐姐的儿子。
金氏有意为这个曾家侄儿求娶花思蓉,毕竟府里放出风声,沈氏要给花思蓉挑个读书人,曾秀才可不就满足要求嘛。
但是金氏还算有自知之明,恐沈氏与花思蓉瞧不上曾家的家室,遂打算生米煮成熟饭,届时这个侄儿媳妇儿可就跑不脱了。
三好想的是,跟的男人虽家世差了侯府十万八千里,但他既然能够考个秀才,那举人和进士还会远吗?
又有侯府这层关系,只要曾秀才肯上进,哪里会没有前程?
曾家是穷了些,这些年时常要金氏私底下接济,但这不是有花思蓉这个填坑的嘛。
侯府私底下可都传遍了,这位表小姐刚来府里的时候,穷得只剩几身衣裳。可前不久,有个她爹的旧识,给她塞了大笔银子,这事儿府里都传开了的。
趁着这笔银钱还在表小姐手里捏着,曾家早些把人娶进门,再把银钱据为己有,这表小姐还不是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毕竟在侯府下人眼里,蓉表小姐和她带着的两个仆人,都是十分好拿捏、易哄骗的性子。
花思蓉要是知道了,只能感叹一句,她的用心演出还是十分深入人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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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秀才推门而入,看到餐桌那里,空无一人,心下一紧。
随后听见屏风后头传来的若有似无的呻吟声,他暗道,三好办事就是牢靠。
眼神扫过席面,看不出来有动筷的痕迹,他的心一下子又绷紧了。
随后突然想到三好说的熏香,视线又停留在了香炉的位置,鼻子下方也隐隐闻到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曾秀才心里这才有了数,大概是外头有三好守着,床榻上又有个美人在等着,他自觉胜券在握,直接抱着香炉猛亲了一口,顺带吸入了不少好东西。
那滋味儿,怎么说呢,几秒钟之后,就身不由己了。
等他转过屏风,看见床上那香艳的背影,脑子里仅剩的一丝清明也归于混沌,哪里还有精力去分辨床上的人儿是仙还是妖。
而金遥遥早被熏香中夹杂的药物控制,眼神迷离,只知道搂着他为所欲为的,是个男人无疑。
两个人,各怀心思,各有野望,在药物的支配下,互为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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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接待男客的花厅外
“你这小丫头,找谁?”守门的小厮问。
小丫头正是金遥遥身边伺候的那个,“奴婢找二公子,有急事。”
小厮:“二公子正在陪贵客呢,要是女客那边的事,只管找几位当家的夫人。”
小丫头急了,“不行,只能找二公子。”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要是耽误了大事,你担待得起吗?”
小厮:……我一个看门的,确实担待不起!
小丫头顺利的混进了男客区域,几经波折,终于找到了在雅厅陪四皇子用膳的二公子贺知琅。
“二公子,二公子。”
贺知琅回转头,看见一个穿着侯府下人工作服的小丫头,微微皱眉。
“你是哪个主子身边伺候的?找我何事?”
小丫头嘴快,直接说了,“奴婢是表小姐身边伺候的,我家小姐说,她看见女客那边进了外男,喊奴婢找小厮给二公子传话,请您过去呢。”
贺知琅眉头皱得更深了,“进了外男?此事当真?”
小丫头茫然,没有给贺知琅准确的答复。
贺知琅却不能不重视,找来了贴身小厮去通知侯夫人和他亲娘詹氏。
尤不放心,他也准备去女客那边悄悄寻摸一番,万不能出了差错,影响侯府名声。
他环视了一眼厅里瞧热闹的客人,一时间有些头疼。
这个丫头太没眼力见儿了,这样关乎侯府名声的事情,她也不知道悄悄与自己说,竟然大喇喇当着客人的面嚷嚷了出来。
“四皇子殿下,几位仁兄,这小丫头说得不清不楚的,我必须安排了人去女客那边排查一番,才能安心。
此事倘若不实,我定会重罚这小丫头乱传谣言。还望几位,在此事没下定论之前,务必不能传出风声,以免在女客那边引起恐慌。”
除了四皇子,其余的几人皆与侯府沾亲带故,要不然也不能被叫来与四皇子作陪。
有人给侯府面子,点头应了。
可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却打着亲戚帮忙的名头,“二公子也要前去女客那边?恐有不妥。
左右我们几个也吃好了,一时无事,不如一起前去,也好替二公子做个见证。”
一听有热闹可瞧,说不得还能见着许多平日里藏在深闺里的小姐,又有几人蠢蠢欲动起来。
贺二公子是不想同意的,只得拿求助的目光看向四皇子殿下。
四皇子没有get到贺知琅的点,以为他是想邀请他同往。
脑子一热,就应下了,“那本皇子跟你们一起?”
空气停顿三秒钟,“一起,一起,走……”
小丫头缀在一行人的后面,她不知道小姐嘱托的任务算不算完成?
二公子去了,四皇子殿下也去了。
好像还超额完成了,就是不知道金小姐挑不挑?
贺知琅此刻内心慌得一批,直觉要出事,他喊了小丫头到前头来问话。
“你怎的不喊门口的小厮来传话?”贺知琅敢打赌,这府上随便哪个小厮听了女客那边进外男这事,只会悄悄跟主子汇报,绝不可能当着他们这些主子的面,嚷嚷得人尽皆知。
小丫头:“小姐原话说的是,给几个铜板请小厮传话。”
贺知琅一听这话没毛病啊,轻轻点头,还用质疑的眼神看着小丫头,那你为何不听你家小姐所言。
小丫头补充道:“可小姐没给奴婢贿赂小厮的铜板啊。”
贺知琅还没怎么样,其他几个同行的男子,却憋不住笑出了声。
贺知琅简直要被这个小丫头蠢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