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回归的征途并不轻松。堂主率领刀王堂、刑堂大军跋涉在起伏的雪野上,从极寒冰海往南撤返边关。风雪连日不断,视野模糊,夜间温度更是骤降——若非众修士各施灵力护体,这般严酷天气足以令普通人当场冻毙。
幸而北域盘踞的魔修零散势力已被一再打击,再无大规模围攻,却偶尔出现些试图骚扰或尾随的小股残余。既未形成真正威胁,也耗费了正道弟子不少精力去提防。堂主面色始终平静,刀势内敛,似乎一心急着回到关口整合战果,再定后续——毕竟北域之征未能锁定苏临或“血冥深殿”真核,恐怕下一步还需移师东荒毒海,与薛玄一等合力彻查。
经过数日艰苦行军,天风门大军终于抵达北域关口一带。落日染红了半边天际,光线将关口的冰墙拉出长长阴影。关军见堂主与副堂主、陆青雨等自极寒区安全回返,纷纷欢呼迎接:“堂主凯旋!”
然而刀王堂众弟子面色并不轻松,毕竟此番北征虽连破数十处魔修据点、歼灭上千黑袍,却仍没能与苏临正面对决,或找到血冥深殿核心。唯一确定的是:北域并非对方的主舞台。
堂主下令大军在关城里暂时歇驻,并向关守发布安民令:“北域余孽虽未尽除,但大部骨干已被剿灭。若再见小股黑袍,可与刑堂及边军合作剿杀。等刀王堂另有调度时,会派更精兵长驻。”关守闻言也松口气,感激堂主出手。
随后副堂主、陆青雨与刑堂长老忙于安排后勤、伤员、战利品统计。堂主则回到关内高台,伏案写下北域征战的详细记录与思考,将在回山后向宗主与元婴长老正式汇报。
夜间,北域关城萧瑟寒风仍劲。堂主在城楼视野最开的点俯瞰关下灯火,思绪不禁回想北域这一路行程。
陆青雨见周遭寂静,便轻步上前,拱手道:“堂主,属下有些疑虑,还想与您商量。”
堂主看着雪夜远方,缓缓开口:“说。”
陆青雨神情沉稳:“此番极寒冰洋并无发现苏临或‘血冥深殿’。回头再想,敌人之前频繁的小规模骚扰、夜袭、地底暗阵,皆像在消耗我们精力,却又不肯硬碰硬。您觉得苏临是否真的不在北域?”
堂主微微眯眼:“我原也有此疑虑。若苏临在此,他绝不会只露派系余孽,放过堂主与刀王堂大军,失去一举反杀的机会。他素来阴狠,既不肯迎战,说明他的真正谋局在别处。可能是东荒,可能是更远……不出意外,我们须转战东荒。”
陆青雨略带焦急:“那下一步可否立刻赶往毒海,与薛玄一等合力?”
堂主微笑中透凛冽:“自然。待我们回宗门休整数日,与宗主、首席长老商定,再率刀王堂精锐奔赴东荒。若苏临当真在那里设立血冥深殿,就让他无处逃遁。”
次日,大军在北域关城进行休整与合并。一方面要补给粮秣灵石,另一方面要处理伤患、安抚民众。副堂主忙于结算功勋,登记刀王堂弟子历经的战果;刑堂也盘问沿途抓获的俘虏,试图再挖线索。可惜依旧只能印证:北域魔修大多隶属化星堂外围或女魔修下属,核心领导却行踪飘忽。
堂主利用这一天向关守承诺后续守护:“留一小部分刀王堂弟子协同边军镇守北关,除非敌方再度大举。其余人马明日启程返回天风门主山,静候下一波征战。”北关守将感激不尽:“堂主威名,北域多承庇护。若此后还有零星魔修,咱们自可应付。”
陆青雨抽空去打听女魔修余脉,却无所获。只听闻有散修曾见“蒙面女子”在北山活动,但又模糊不清。看来对方故意弃置北域主阵,转移或隐匿之策极其纯熟。
又过了一日,大军整备完毕,堂主率领绝大部分部队踏上回归宗门之路。行军速度虽仍在冰雪里艰难,但好在有明晰道路,一路多为熟悉山川,不再像深入极地时那样险象环生。刀王堂与刑堂弟子心态也较轻松:毕竟安全系数提升,且确实完成了对北域余党大规模清剿的任务。
陆青雨心头虽有遗憾,却也暗暗期待回山后立即再出征东荒,去找薛玄一汇合。曾多次听说毒海那边线索纷纭,也许才是真正主战场。
副堂主则与堂主一路交谈。堂主沉声说:“此番北域行军虽未擒到苏临,却大挫化星堂余势。我无悔此行,只是可惜对方多点布局,下一步必更凶险。我们要尽快与东荒毒海那边联动。”副堂主忙不迭点头称是。
历经半个月跋涉,北域大军总算在某个清晨回到天风门山门外。山门前弟子见大队回来,热烈迎接。刀王堂士气虽疲惫,仍在堂主率领下保持整齐队形走进山门。数十名在门内守卫的长老纷纷拱手:“恭迎堂主凯旋!”
堂主下令部队先分散回殿安置伤员、整理战利品。刑堂长老也带押解的俘虏去主峰惩戒堂审讯。堂主自己则在副堂主与陆青雨陪同下直接前往宗主大殿,打算第一时间汇报北域全程状况,并讨论下一步对苏临及血冥深殿的战略。
沿路许多弟子纷纷注目,低声议论:“堂主威武!北域大胜!”也有人说:“听闻未抓住苏临……”总之众说纷纭。但堂主神情冷峻,懒得理会,只想尽速把情报交与宗门高层,制定更行之有效的计划。
当堂主与副堂主、陆青雨抵达宗主大殿时,首席长老、两位元婴长老以及数堂代表都已在此等候。见堂主步入,宗主微笑招呼:“堂主辛苦北征,快请坐。我们正想听你详细汇报。”
堂主向宗主见礼,语气不带喜色:“此次北域行军……剿灭数百黑袍与诸多据点,余孽难立足,但未寻获苏临或血冥深殿核心,恐主力潜伏在别处。”
首席长老略带惋惜:“料到如此。北域仅是其外围或故布疑阵。我等也接到薛玄一那方传讯,说毒海虽拆除不少暗阵,也未见苏临身影。如今双方皆无大目标。该如何?”
堂主道:“弟子建议:先整合北域、毒海两线情报,判断敌主力更可能在何方。若短时无定论,则可令我堂王之军转赴东荒,与薛玄一及两位元婴合流,大规模搜寻‘血冥深殿’所在。苏临若真有自信,必在那里等着与天风门决战。”
宗主欣慰:“堂主言之有理。近来刑堂、阵符堂也倾向此方案。只是要筹集更大力量,还需做些日子准备。堂内弟子与两线军都疲劳不轻,怕贸然再行远征不妥。”
堂主神情坚毅:“明白。先给我刀王堂十天整备即可。若确认目标在东荒,我们立即动身。”
经过一番会谈,各堂决定:让堂主与刀王堂、刑堂在宗门内休整十天,搜集更多毒海与散修情报;若确定血冥深殿果在东荒,便举派再度远征。若中途有新情况(例如苏临主动来犯),亦可灵活应对。
堂主当场表态:“我刀王堂听命。若十天后未获他线消息,我也要亲自去东荒,与薛玄一等汇合。”宗主与长老们皆欢喜应承,堂主重出关后,该有此决断魄力,恰是天风门所需。
于是,一场“堂主回山、准备东荒再战”的节奏拉开。刀王堂、刑堂弟子解甲休息,多数外门筑基也忙于疗伤或补给。副堂主和陆青雨主持堂内事务,回收北域征程收获的灵材、残阵器具。堂主自己专注恢复在冰海长征与激战时消耗的真元,好迎接下个大征。
那夜,堂主与副堂主、陆青雨在刀王殿大堂开小会,汇集北域弟子。薛玄一仍在东荒毒海,暂未回。少了刀矛同台,堂内弟子有些遗憾。但陆青雨说:“等我们整备好,说不定堂主带大军去东荒,与薛玄一也能再度并肩,那才是真正刀矛齐锋。”
堂主对众人讲:“我虽在北域未能擒苏临,但刀王堂颜面无损,斩灭无数魔修。现在宗门只待确定血冥殿所在。我刀王堂先修整十天,你等勿松懈;待大军出征号角一响,我们再现锋芒!”
不少弟子热血沸腾,大声响应:“是!堂主!刀矛必随您誓斩魔首!”
堂主次日即开始在刀王殿驻地安排验收战损、抚恤阵亡者家眷、表彰立功弟子,也让外门等轮番领取资源。从北域带回的战利品、魔器残片由副堂主与刑堂长老统一清点,或当作研究血冥术法的线索,或熔毁再利用。
陆青雨抽空自我打磨刀道:在北域多番实战已让他金丹阶段越发巩固,“汹涛刀势”与“破浪闪斩”愈发纯熟,若再遇强敌女魔修等,也自信刀下不留活口。副堂主也夸他:“金丹初阶几近圆满,若有机缘,或可突破中期。”
同时,刑堂也配合堂主,在宗门深处进一步审问抓来的北域俘虏,希冀找出“血冥深殿”更具体所在。可再三审讯仍无头绪——大多底层黑袍只知道北域是个分支扰点,真正核心在东荒一带。
恰在堂主回山第三天,就有刑堂执事从毒海方向带来新讯:薛玄一与两位元婴长老于毒海中央拆除好几座血冥分阵,却也未见苏临;不过他们确实发现部分蛛丝马迹,怀疑在东荒再往外数百里有片“腐骨沼泽”,或许隐藏更大的血冥通道。薛玄一打算带小分队一探,但两位元婴尚在观望。
堂主看完讯息默然,半晌道:“果然如此——北域只是一角戏。苏临或其主力多半在东荒那边。好,我暂且依计十天修整,但若薛玄一再来讯说‘腐骨沼泽’现大阵迹象,我便带队去。”副堂主、陆青雨点头执行。
再过几日,堂主行事依旧雷厉风行。刀王堂上下在他领导下,完成北域后续扫尾与部队重编,拿出新的远征编制名单:由堂主亲率、陆青雨辅佐的刀王堂金丹50人、筑基200人,刑堂金丹20人、执事100人,另有阵符堂、灵丹堂部分支援。留一部分守门防卫,以免再被化星堂内应或魔修突袭。
陆青雨整理好赤云卫名册,看着那清一色的热血弟子,暗暗摩拳:上次北域没逮住苏临,若东荒真是正主,就盼能与薛玄一合流,一刀了断。他已做好刀法与意志双重升级,只等出征号角再次响起。
堂主心境上虽不显焦躁,但实则藏着深沉杀机。多年来被苏临及其党羽多次搅合,他无比渴望对方正面出战或露出破绽,好用金刀彻底终结。可惜对方仍在各种场合闪避。前几日北域女魔修被斩,也只是无关紧要的中层头目。
副堂主则和刑堂一起会商如何在堂主远征东荒后继续维持天风门内安全:别再让敌人内应复燃,或者对堂主后方做破坏。
大约第七日傍晚,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笼罩天风门群峰,让整个宗门都陷入静谧冰寒。堂主立在刀王殿外檐下,看漫天白雪飘落,心情沉郁中带些凌厉。短短时日已足够刀王堂恢复大半战力。他暗想:若再得两三日,消息确定,就可启程东荒,逼死苏临。
陆青雨走到他身后,轻声道:“堂主,这些日子风平浪静,还未见化星堂对宗门下手。或许他们都集中在遥远的某地暗布大阵,真要等您亲自去破。”
堂主转头,眼里透出冰冷光:“那么就让他们等。本座再有几日便完成宗门一切调度,我要他们再无所遁。你与副堂主安排好堂内诸事,我们随时候命。”
陆青雨郑重点头:“是!弟子明白。刀矛亦整装待发。”他说完话,退向檐下雪地,默默握刀,内里翻涌杀意。若血冥深殿在东荒,就让刀王堂之刀浪淹没那邪窟。
大雪越下越大,天地一片银白。天风门上下表面静谧,却暗暗藏着狂潮。堂主看这漫天雪色,脑中又浮现毒海与北域之景,苏临的狡诈阴险像鬼影纠缠。“但终有日,要将你斩落!”他低声自语。正魔对决的最高潮尚未到来,他已做好屠魔破阵的万全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