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年愣了一下,顿时沉默。
他……他那个情况,根本没人管,所以他和清欢当时也没有任何来自家庭的压力。
“啊……这个我是真没经验。怎么,你遇到喜欢的人但是你爸妈不同意?”
陆景枫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我爸妈还不知道这件事,但是吧……他们, 肯定不会同意。我爸还好说,要是我妈……她会直接气晕过去的。”
宋瑾年好奇的追问:“谁啊,什么情况啊,我感觉你母亲应该也不是特别不讲道理的人啊,再说了,你小子天天吃在部队住在部队,平常别说女人了,母蚊子都难见一只,怎么突然就坠入爱河了?”
陆景枫斜楞他一眼:“你咋这么八卦?跟孟清欢学的?”
宋瑾年给了他一拳:“说我坏话就算了,还说我媳妇儿坏话,你找打是吧?”
陆景枫“啧”了一声:“你看,我就说了吧,你解决不了的。”
宋瑾年这下没话说了:“虽然这样……那你都没跟黄阿姨说过,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同意?万一她同意了呢?”
陆景枫叹气:“……难啊。”
宋瑾年还是不太明白:“难在哪儿了?那姑娘家世不好?长得不好?还是说……脾气不好?”
陆景枫摇摇头。
宋瑾年的猜测逐渐匪夷所思起来:“那总不能是跟你家有仇吧?或者跟你有血缘关系?”
陆景枫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总不能……是个男人吧?”
宋瑾年的思维逐渐向孟清欢的方向靠拢,天马行空的,自幼的不像话。
陆景枫叹了口气:“你再猜,是不是要觉得她不是人了?没那么夸张!她……算是我的青梅竹马吧,比我小一岁。不过……她早早就嫁人了。”
宋瑾年愣住,随后瞬间瞪大眼睛:“你……你惦记有夫之妇啊?”
陆景枫又给了他一拳:“什么啊,我是那种人吗?当然没有。她……她丧夫了。不过她那个丈夫对她也不好,人一死,现在就剩她和她婆婆两个人了。”
宋瑾年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如果是这样……那确实有些困难了。
二婚哎……还是丧夫。这黄云容可能确实接受不了。
“你……你这么多年跟她没断联系吗?”
“……没跟她联系过。准确来说……我关注过她的情况,但是她不知道我一直在关注她。”
陆景枫的感情之路,还真不是一般的坎坷呢。
“她叫司恪纯,她父亲之前也是一个部队的军官,只不过……人品不太行。那时候我爸还不是军长,也分不到现在这样独栋的小院,和你们一样,住在部队分配的家属院里。
对门就是她家。她母亲在她上小学的时候去世了,那时候……我还没参军呢。没过多久,她父亲就娶了后妈,她在家的日子过的也……
我很小就喜欢她,我们关系也很好,她放了学经常到我家来写作业,我母亲喜欢女儿,也觉得她过的不容易,所以经常管着她晚饭。这事儿景淮应该也有印象,景初……估计太小了,不一定记得住。
后来……我就参军了,我本来想着,我好好在部队努力,等我熬上去,有资格打结婚报告了我就回来跟我妈妈说,我想娶她。
我们从小都认识的,我妈也很喜欢她,我以为一切都会来得及的。结果……
还没到一年,她父亲就出事了,犯了很严重的错误,被强制退伍了。她们一家人也都跟着搬走了。我父亲和她父亲向来交集不多,所以也不知道她们搬到哪儿去了。
我打听了很久才找到她,但是……她那个父亲……猪狗不如,被退伍之后又染上了赌博。她后妈也带着她生的儿子跑了,只留下恪纯一个人……她是被她父亲当成抵押品抵押给赌坊老板的。
我找到她的时候……她为了还赌债,已经嫁给赌场老板的傻儿子了。我当时……想带她走,想帮她,但是……但是她不愿意,可能是觉得配不上我吧,也不想让他那个父亲再赖上我,就把我骂走了,说什么都要和我断绝关系。”
宋瑾年没想到还有这么曲折的往事:“那她就一直……”
陆景初无力的摆摆手:“我肯定不能看着她在那个虎狼窝里受罪,但是她又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甚至见我一面都不愿意。我只能……悄悄帮她了。
我先是找人把她那个黑心肝的爹打了一顿,打得他下不来床,看他还敢不敢去赌。我找人盯着呢,他只要敢去赌,我就打他一顿。
她……被她父亲抵押给赌场之后,就被迫嫁给那个老板的傻儿子了,那男的……天生脑子有问题,连话也不能说,她婆婆怕儿子没后,硬逼着她赶紧给生个儿子,我直接一劳永逸,安排医院给那男的下了诊断书,说他这辈子不能有孩子。
这男的是先天性脑瘫,医生跟我说了,虽然他有生育能力,但是有很大可能生下来是个和他一样的脑瘫。
如果……她真的顶不住压力,被婆婆威胁着升了官脑瘫的孩子,那她后半辈子……”
宋瑾年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着陆景枫:“你就没想过把她抢回来吗?”
“我当然想过,但是……”
陆景枫痛苦的抱住头:“是她自己不愿意的,她说她对我根本没有那种意思,都是我一厢情愿。她是替父亲还债,和我无关,让我以后不要打扰她的生活。”
宋瑾年叹气:“听着像气话。”
“……当然是气话,我知道她是不想拖累我。我原本想直接来硬的,她就……就看着我哭,说如果我还想让她活着,就离她远一些,她只要看到我,就会忍不住的痛苦。我……”
陆景枫说到最后,手都在抖。
宋瑾年拍拍他的肩膀:“振作点,这么多年了,你也没放下?”
陆景枫摇摇头:“没有。我喜欢她,如果能娶到她是我的福气,我会穷尽所有对她好。如果她不愿意拖累我……那我就默默保护她好了。”
“情种啊兄弟,这得有是对年龄吧?”
“……嗯,十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