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财,你在嘀咕什么呢?”
柳红过来,却见旺财站在陈发财的卧室门口嘀咕着,就开口询问。
“哦,没什么。
柳红,二姨娘还好吧,老爷他走了,二姨娘一个人还怀着孩子...”
柳红不耐烦地打断说:
“行了行了,旺财,二姨娘不用你操心。
你还是担心一下你家少爷吧。
我过来看老爷最后一眼。”
旺财随即摇头,紧张兮兮地说:
“老爷临死前,屋内动静很大,嘴里还叫着放不下少爷。
说要把全部家产都留给少爷,只有听少爷话的人,才能有资格分家产。
老爷吐了一地都是血,还打翻了不少东西呢。”
柳红联想了一下那个画面,不由得后背发凉,轻声看着旺财问:
“真的这么恐怖,就没有叫黄大夫过来救一下?”
旺财点点头说:
“黄大夫来了,可惜那个时候老爷已经彻底不行了,都断气了。”
柳红还是不信,便轻轻推开一道门缝,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地的鲜血,空气中还弥漫着血腥味。
柳红闻着这味,几欲作呕。
她顺着一路血迹,把目光往屋内更远的地方看去,就看到陈发财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身上还沾着大块的血迹。
“喂,你在这里干什么!”
柳红身后蓦然一声爆喝,吓得她原地蹦起,捂着胸口转头看去,原来是陈不凡。
陈不凡拿着一身崭新的衣裳。
“少爷,你...我是来看看老爷的。”
柳红捂着“砰砰”跳的心脏说到。
陈不凡阴着脸,指着柳红的鼻子说:
“你走,你和二姨娘是一伙的。
大家都说二姨娘是觊觎老家伙的财产才嫁过来的。
现在老家伙死了,你们就在自己屋里待着。
以后这个家、这整个陈家大院,都是我这个大少爷做主。
老家伙留下的家产,也是我说了算,你们没份的!”
陈不凡说完,径直撞过柳红的肩膀,进了屋内。
“砰”一声,陈不凡重重关上了房门,并反锁了。
“老家伙啊,你死了,以后这个家就是我说了算。
大家都说我傻,我做不了一家之主。
我偏不信!
谁要是敢不听,就滚出陈家大院!”
陈不凡在屋内大喊大叫,明着是给栾雪芹这个二房下马威。
柳红确定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里高兴得差点一蹦三尺高了。
“这是个好消息,得赶紧去告诉一下那个贱蹄子。
现在陈家的家产还没到手,得再忍一忍!”
柳红心里给自己打气,暗暗叮嘱自己,便一路小跑去了栾雪芹的卧室。
柳红一进去,就见栾雪芹靠在椅子上,双脚放在另一张方凳上,悠闲地磕着瓜子,时不时傻笑一下。
“小姐,你...”
柳红怔了一下,继而试探性叫唤栾雪芹。
栾雪芹一见柳红回来,立即放下腿,笑着挥手示意柳红赶紧过去。
“柳红,快过来,坐下坐下。
我跟你说,那个老不死的终于死了。
哎呀,我这心里啊,高兴了一晚上,我都怕自己藏不住笑容,被那些下人背后嚼舌根。
嘿嘿嘿...”
柳红很确定,此刻的栾雪芹那是一身轻松啊。
这种轻松,是爬了十万八千里的山路,终于登顶胜利了的轻松感。
“小姐,刚才我去看了一下,陈发财真的死了,吐得到处都是血。
不过,陈不凡那个大傻子,却口出狂言说,这家产是他一个人的,他说了算。
这里谁要是不听他的话,就滚出陈家。”
栾雪芹冷哼一声,手里的一把瓜子直接狠狠甩回了瓜子碟里面,弄得桌面到处都是瓜子。
“就那个大傻子,他有什么能耐打理家产?
我都说打算等陈发财回来,慢慢跟他问清楚他所有的商铺、田地的收租情况,还要制糖厂那边的账目情况。
谁知道,都还没来得及问,他就死了。
我还打算找豪哥商量一下,怎么接管陈家家业的事情。
陈不凡一个有脑疾的智障,谁信他的,又有谁听他的?”
柳红又说:“可我看那个傻子,倒是挺认真的。
小姐,陈发财死了,陈不凡是最后一个见他的人。
我还看到陈不凡拿了一身新衣裳去给陈发财的尸体换呢。
那陈发财手里掌握的所有钥匙,得被陈不凡拿去了。”
栾雪芹的笑容逐渐消失,彻底僵住了。
“柳红,我光顾着高兴,竟然忘了这茬子事情。
让我想一想...对了,钥匙就算到了那傻子手里,你也可以找机会偷过来。
然后,我再找机会在下人们面前立立威。
他们就该知道,这个陈家以后该听谁的、是谁给他们这些下人一口饭吃。”
柳红点点头。
“小姐,你说得没错。
我找机会偷钥匙,你呢,就找机会给那些丫鬟家丁们下马威,震慑一下他们。
至于外头那些商铺的租户、田地的佃户,我可以跟豪哥一起去帮你立威。
你的身子不方便,我们负责外、你就负责内就行。”
栾雪芹笑着点点头。
“柳红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柳红笑着点点头说:
“还不是小姐你教得好。”
她实则心里在骂:你个骚浪贱蹄子,把你卖了还替别人数钱!
当陈不凡再度从陈发财的屋内出来以后,陈发财的尸首已经换上了崭新衣服,身上的血迹也处理干净了。
“陈家的所有丫鬟家丁都滚过来。”
陈不凡站在陈发财的卧室门口,一声大吼之后,丫鬟下人们才奇怪地聚拢过来。
这个傻子少爷葫芦里卖什么药?
“老头子死前有交代,他才五十岁属于英年早逝,丧事就不大办了。
所以,也不请亲朋好友们过来吊唁了。
就在这里办个灵堂,简单做个法事,时间一到就下葬吧!”
陈不凡有模有样地说着,丫鬟家丁们也都是仔仔细细地瞧着他说话。
不过,他们不是因为陈不凡的“威严”才这么看他。
而是想从他的言谈举止之间,确定一下此时的他是处于脑疾发作还是正常状态。
富贵试探性问陈不凡:
“少爷,你确定不大办丧事吗?
至少老爷生前的族亲们,要通知一下吧!”
陈不凡怒视富贵,呵斥说:
“我是少爷还是你是少爷,我是主人还是你是主人!”
富贵立刻低头闭了嘴。
其它下人则是看着富贵的同时,心里在庆幸没有做这个出头鸟。
陈不凡一边表面装着傻,一边心里很满意自己的震慑力。
震慑力越强,就越容易引蛇出洞。
果不其然,站在边上由柳红搀扶看着这一幕的栾雪芹冷笑一声,再也按捺不住上前说话了。
“这个陈家大院,是该立威确定一下新主人了。
不过,这里以后不是陈少爷你说了算,而是我二姨娘栾雪芹说了算!
按着辈分,陈少爷你还得叫我一声姨娘,也就是你的小妈。
按着能力嘛,你一个有脑疾的少爷,也不适合掌管陈家的家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