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能伤了外祖母的心,让她担忧。
“那林家那二姑娘真不知道什么脑子。”柳老夫人不屑的说道:“嫁靖王多少是个王妃的身份,现在呢,靖王嫁不成,许家还不一定进得去,许相那老东西会让自己儿子娶个靖王的未婚妻继续给靖王戴绿帽子?他想,皇上也不会愿意吧?”
林婉言心想,她可没打算让人进相府为妻,说是这么个道理,可做个妾也不是不可能,林江雪如今是生是死,她都不想去关心。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就是毁了她,让她没有好日子过。
许相府不纳她进府,她不是去庙里了此残生,那就一条白绫吊死了事,这三种可能,她都挺满意。
只是那位靖王有些可怜。
林婉言有些心虚的问:“外祖母,这次回来我正想问问您,这位靖王我怎么没听说过呀?”
柳老夫人笑了起来,“你刚回京多久,再说这位王爷也刚回京不久,所以知晓他的人甚少。”
林老夫人说起了一些往事,“我娘家门弟不高,还是后来,嫁给了你外祖,才有了进宫的资格,这位靖王也是位可怜的孩子。”
“靖王是先皇后的独子,却不是皇家长子,而是三皇子,先皇后逝去,他成了无根的浮萍,在偌大的皇宫里吃了不少苦,在他五岁那年,太后将他接去了自己宫里。”
“可靖王却顽孽不堪,也不好好读书,常与太子,还有其他王公贵族家的公子打架斗狠,成了宫里的混世魔王,十二岁的时候拿着弹弓打掉了一位御史的官帽,被那位御史弹劾,皇上一气之下将他送去了南边。”
“当时的德妃在先皇后去逝后继后位,也就是当今皇后,育有大皇子和谦和长公主,大皇子成了嫡子,我朝立储先是嫡,再是长,他即是嫡又是长,便顺理成章的封了太子。”
“南边是哪?”林婉言并不关心太子是何许人,她只想了解下这位靖王爷。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这位靖王爷仿佛就如同一个虚构的人物,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是定国公世子赵禹和,也就是他舅舅的南越军,让他去了军中。”
“南越军?”
林婉言的脑海里出现了一时的迟钝,她好像在哪听到过这个名字,怎会如此耳熟?
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几个月前,突传靖王回京,却是被抬着回来的,说是中了剧毒,命将不久矣,皇上还广纳名医,为其诊治,俱都摇头扼腕叹息。”
“谁知,这都好几个月了,并没有传出什么靖王的死讯,而且皇后还设了夏荷宴为其选妃,只是不知道这个靖王妃的人选会落到林家。”
“对了,丫头,你外祖说你的医术了得,不如你去给靖王看看。”柳老夫人心怀大慈悲,完全没有想过将嫁给靖王的人是林家二小姐,如果靖王病好了,受益人也将会是林家人。
林婉言心情复杂又将头靠在了外祖母的肩头,莫名的有些心疼那个男人,可能是与她的境遇实在是太像了吧。
不一会儿,才轻声道:“外祖母,随缘吧,靖王如果命不该绝,自会遇到那有缘人医好他。”
柳老夫人又拍了拍外孙女挽着她的手臂,“你说得对,一切随缘吧。”
*
林婉言在武安侯府用了午膳,陪了一大家子人在花园里喝茶嬉戏玩了一下午,走的时候带走了一车礼物和她母亲的嫁妆单子,这是在京兆府衙给重新办的。
只是刚拐进林家后门的那条窄巷,巷子口上停着一辆马车。
满月掀开帘子去瞧,只见许禀文从车上跳了下来,还是那副风度翩翩的书生模样,面上无波,处事不惊,仿若昨日发生的事情对他并无影响。
看到林婉言的马车缓慢靠近,唇角抿出浅笑,“言儿,我想你每次总爱打后门出进,没想到回到京城还是如此。”
林婉言没有下车,而是隔着车帘问:“不知许公子有什么事?”
许禀文眉头拧起,以前言儿见到他总是会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哪怕面上清冷,但笑是真诚欢喜的,对别人说话都带着一种内敛,可对他却总会显露出来。
这次再见,却总感觉疏离了许多。
“言儿,我是许相之子的事是我来京后才知道的,这事昨日已与你解释过了。”他的语调渐渐透着些许不耐。
他以为林婉言还在为他是许相之子这事没提前告诉她而生气。
林婉言:“知道了。”
许禀言诧异,“言儿,那你的态度为何如此?”
林婉言愣怔了一会,轻笑出声,“许公子此话何意?”
许禀文似才反应过来,“还是说昨日落水之事?那不是我的问题,我是听说你和孙文君在后院与人起了争执,想去看一眼,谁想会碰上你妹妹......”
林婉言:“那你打算如何?”
林婉言对于与他在这扯些没用的,更想知道林江雪的下场,问了出来,也不算在这浪费时间。
“我父亲会与皇上说明,会将她纳入府中了事......”许禀文说到这里愣愣的看向青布马车,帘子都没撩起过,声音清冷无比,他似乎找到了林婉言忽然对他冷漠的原因,“言儿,你是看你妹妹也入了府?”
“这个没关系,后院多了个妾而已,她也不会影响到你的正妻之位,我......”
这就是许禀文?
一个女人而已,摆件玩物罢了,林婉言猛然发现她其实并不了解许禀文,这个人将自己藏得很深。
兴许他和大多数男人一样,一心所系、念念不舍的唯有那锦绣前程,如同林永川那般,在名利场中孜孜以求。
当然这些于她,也不重要。
“许公子,请不要误会,我嫡妹乃无心之失,我怎会怪你们,只是两姐妹同入一府毕竟惹人笑话,如今你已是相爷之子,当寻个门当户对的妻子才是,万不可再这么唐突了。”
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还往火坑里跳,怎么可能。
之前其实也可以想办法拒绝,只是为了引林江雪入坑,才多此一举。
“言儿,你什么意思?我们也相识相知......”
“许少爷慎言。”流星毫不犹豫的打断他的话,蹙着眉说:“小姐与许少爷相识不假,那也只是幼时的玩伴而已,并无其他。”
许禀文那话说出来凭白多了几分暧昧,若说只是幼时的玩伴,哪怕有人听了去,谁知道幼时是几时。
许禀文的表情变得严肃冰冷,“言儿,你怎会如此小气,只是我后院收一房妾氏,实在不影响你什么,何苦......”
“许公子请回吧,你我门第玄虚,实非良配,愿公子择一佳偶,自此琴瑟和鸣,岁月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