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我们去医院!”
明伊桃急匆匆地跑出房间,对着守在门外的陆一喊道。
陆宴合到底是怎么了?
一想到那天他那样冰冷的手,还有那惨白的脸色,她的心就越来越慌乱。
那些医生一定骗了她,陆宴合是不是病得很严重?
医院内,几名医生连同院领导都不敢抬头望着明伊桃,陆宴合已经下了死令绝对不能说的。
“说啊,他是不是病得很严重!”
明伊桃声音越发的大声,面前支支吾吾的这一群人更让她确信了她的猜想。
她独自从医院出来,
所有人,她让所有人都不要跟着她。
阳光灼眼,她下意识地抬手遮住眼睛。
陆宴合,你在哪里?
她浑浑噩噩地走着,眼泪慢慢模糊眼前的路,他的电话打不通,她派出了那么多探子也找不到他。
她无力跌坐在地,有人上前问她有没有需要帮助,有人打电话报警……
人群慢慢聚集,他们不知道这个美丽的女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跌坐在地痛哭不止。
高大的男人带人扒开人群,平日凌厉淡漠的眉眼里满是心疼,他径直蹲下将女人抱起。
他紧紧地圈紧了她,缓缓垂下眼帘,
“桃桃,又是因为陆宴合吗?”
只有那个男人可以让她如此伤心,如此失控了吧。
他苦涩的想着,抿了抿薄唇道:
“桃桃,你想钓他出来吗?”
女人仍旧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面,男人指腹温柔拭过她滑落的泪。
“你试试利用我,好不好?”
“桃桃,你利用我逼他出来,好不好。”
他附在她耳边轻声道。
他想靠近她,哪怕是被利用也都好。
女人似乎是回过了神,一把推开男人,她径直冲开人群,而身后男人还在紧跟。
“傅亦寒,我都骂你是狗了,你还要穷追不舍吗?你贱不贱啊?”
她跑了一段路,扭头对着还在她身后不近不远紧跟着的男人吼道。
男人神色复杂,明明那张俊美的脸上已经是隐着滔天的怒火,但却又再一次忍了下来。
上一次她在电梯骂他是狗的时候,他咬牙离开,这么几天过去了,他见不到她,他那样的抓心挠肝的想她。
她这样在众人面前骂他羞辱他,他竟然都能忍下来吗?
看来她还是低估了他。
傅亦寒左右使了一眼色,那些保镖也就立马散去。
他再度走到她的面前,突然一把扣住她纤细冷白的手腕。
明伊桃一惊,瞪着圆眼,傅亦寒,你做什么?”挣扎着,“你放开我!”
然而,男人不仅没放开手,反而还低垂下了一向高傲的头颅。
“你做什么?傅亦寒,你要干嘛?”
在女人诧异声中,他将女人的手放在了他的头顶。
“你不是骂我是狗吗?来,那我就让你当我的主人。”
说完他认真地看着她,明伊桃快速地抽回手,被吓到了后退了两步。
“傅亦寒,你精神一定是出问题了,有病就去治!”
她使劲扣着自己的手。
男人薄唇微勾,淡淡道:
“桃桃,我本来就是一个疯子!”
疯到看不清自己的心,认不清自己的恩人……
“桃桃,宋若梅承认了,承认那晚是她催眠了我,所以我做了那些事情。”
他小心翼翼地望着她的脸色,他在期待些什么。
明伊桃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嘴角带着苦涩的笑。
“所以呢?傅亦寒,你想我怎么做?”
“原谅你?”
“我做不到!”
从那天傅亦寒说出他可能被催眠才会那样对她后,她的心并没有得到释放,反而更加的痛苦。
为什么宋若梅和贺月月要这样对她?
为什么她的人生遭遇了那么多痛苦却依旧迎来不了幸福?
明明她只要一个陆宴合罢了,她只要一个他!
她抬头仰望,她真的很想大声质问上帝!
傅亦寒的笑亦是苦涩的,他望着她那样悲凉的神色,心中更是被千百根针刺入的疼痛。
“桃桃,对不起!无论如何,都是因为我的恨意,让她们有机可乘。”
宋若梅那里他问出了那晚的真相,但那又如何呢?
就像宋若梅嘲讽他的,即使是她催眠了他,但那些事情是借着他这把刀,一刀一刀割向她的。
宋若梅笑他痴心妄想,笑他把感情走到了绝路还不肯放弃。
放弃!若是爱能放下,他就不至于那么痛苦。
“傅亦寒,若我说只要你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原谅你,你愿意吗?”
傅亦寒深邃的眸子一缩。
永不相见?
不,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摇了摇头。
“你不愿意?”
男人点头,他不愿意!
明伊桃忽然觉得傅亦寒真是执着的可怕,
“傅亦寒,你是想留在我的身边,即使是被我利用是吗?”
傅亦寒笔直地站在那,双手紧握成拳,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但很快他立马答道:
“对,只要你让我可以跟在你身边。”
明伊桃眸底是不屑,
“说的好像我不同意,你就不敢出现在我面前似得。”
“不一样的,桃桃,我想的是,我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不会排斥我。”
明伊桃转身,冷声道:
“那不可能,我厌恶你是真的厌恶你,不排斥你,我做不到。”
傅亦寒艰难地扯了扯嘴角:“那我只求你慢慢适应我对你的好,这要求不过分吧?”
明伊桃转身,因为哭过所以还带着水雾的眸子,认真地凝着眼前的男人。
这个在众人面前高高在上,但又一次次在她面前服软、压低姿态的男人。
这个当初把她推向深渊的男人,现在他说他想要让她接受他的好的男人。
人生真就是这么可笑,她还记得他们重逢时他将她丢进狗笼子里,说她只配当条狗,如今他用那么卑贱的方式说他愿意当她的狗。
明伊桃抬起下巴,带着高傲的姿态,“明晚,陆宅会有一场宴会,记得来,还有别迟到!”
说完她转身就走。
傅亦寒一怔,她邀请他?
他沉浸在巨大喜悦之中,回过神立马跟上她,激动道:“桃桃,我送你。”
走在前面的女人只是冷声答道:“不用!”
然而他似乎并不打算放弃,挑了挑眉,大步跨到女人身前,
“桃桃,让我送你回陆宅,这陆宴合一定吃醋!”
女人脸色一沉,美眸间只有寒意:
“既然你说愿意当我的狗,那你就记得,我喜欢听话的狗。”
让陆宴合吃醋?
他现在晕倒在哪里她都不知道,还刺激他,她怎么舍得!
他还是不适应她驯化他的模样,他双手紧握,指关节都泛了白。
他侧过身瞥了眼他的保镖,他们都站得很远很远,他们没有听到,也不会知道。
明伊桃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冷笑道:
“傅亦寒,看来我还是比你仁慈,当初你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骂我是狗,扯开我的衣服羞辱我呢!”
愧疚、痛苦、悔恨……齐齐涌上心头。
“桃桃,我把他们都叫过来,我也让你那样羞辱好不好!”
他的尾音发颤,他想要获得她的原谅,他受得这些的确是不够。
“不必了!”明伊桃径直离去,她很累了,不想与他再有什么纠缠。
傅亦寒不敢继续在追,只停留在原地,只是这一举一动都被跟踪他们的人记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