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怎么又扯上她了?我要回家也要跟一个秘书报备吗?”
“秘书?”凌桑不可置信地重复道。
“不然?”江璟灏好像突然明白什么似的,放下碗筷,微微站起身子前倾逼近凌桑。
凌桑紧张地双手握拳,屏住呼吸。
“你不会误以为我跟她有什么不正当关系吧?你吃醋啊?你还喜欢我?”
“不是,你瞎说什么?”闹了乌龙的凌桑羞了个大红脸。
她磕磕巴巴解释,“是她说你是她男朋友,我才给你开绿灯缝伤口的,怎么成了我误以为?”
“你也说了啊,因为她男朋友身份才能开绿灯,显然是应付你们这些人的谎话罢了。”
“那她直接说老板我也会通融啊,有必要编成这样吗?”
“可能她觉得有我这样事业有成的男朋友,在陌生人面前比较有面子吧。”
真要命,脸皮可真厚。
血次呼啦的,狼狈成那个鬼样子,谁看了会觉得有面子?
果然,那种本能的窘迫感,维持不了一分钟,就会被现实拍醒。
“兑三没有自己睡过,你给他那屋的床换成双人床吧。
今晚他先跟我睡,毕竟第一天来,有点认生。
从明天开始,会试着让他跟你睡。”
凌桑赶紧换了个话题,防止某人开屏。
“我不跟他睡,我跟你睡!”兑三抗议道。
“没关系,慢慢来。”江璟灏也不恼,吃完自己碗里的饭,津津有味地看着儿子吃。
这孩子吃饭可真细嚼慢咽,做什么都小心翼翼慢条斯理。
不撒饭不滴汤的,像个文静的小女孩儿。
怎么在凌桑那样风风火火的人手里能养出这么优雅的小孩?
看来还是随了自己的基因啊。
“你为什么吃完了不洗碗?”兑三吃完后,看着妈妈收拾餐桌,气愤地指责江璟灏。
像是故意挑衅似的,扬起小脑袋,“我妈妈都做饭了还要洗碗?施瑞爸爸来我家吃饭都是他洗碗的。”
“兑三,我才是你爸爸,施瑞不是。”江璟灏耐心纠正道。
“他是我如假包换的干爸。”
“那我还是你如假包换的亲爸呢!”江璟灏满脸委屈地抗议。
怕不够确凿似的,他不由分说抱起兑三站在镜子前:
“你看,咱俩多像!你看,眼睛,鼻子,你看?”
“不像,我像我妈妈。”
“像!是因为爸爸眉毛受伤了,才有点不像,等你看了爸爸小时候照片,就知道我们有多像!”
兑三傲娇地挣扎着从他怀里逃出来,不理他。
江璟灏只好悻悻地走到厨房,把做家务的凌桑替换下来,自己刷碗。
“兑三他只是还没有习惯你,才认识几天而已。”凌桑宽慰他。
“嗯。”江璟灏闷闷地回应。
心想孩子跟他不亲怪谁?还不是怪她?好意思现在站出来当好人?
等他从厨房收拾完出来,兑三和凌桑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走到客房门口,能听到他们讲话的声音,可能只有那个隐秘的空间,才能给他们母子一点点自由的松弛感。
来崇海的第一晚,凌桑和孩子都睡不着。
八点多就躺到床上了,快十点兑三还在嘀嘀咕咕跟妈妈找话题聊天。
江璟灏在楼上一个人孤零零的,干脆又处理起工作。
跟过去的每一天一样,并没有因为家里多了两个人而感觉削微热闹一点。
微信弹出消息,江妈妈告诉他帮忙找好了阿姨,明天就能上岗。
最后不忘提醒他想办法带孩子到家里去,让爷爷奶奶看看。
你以为他不想吗?孩子现在连他都还不肯认,何况是去见爷爷奶奶。
再说,如果凌桑一起去江宅,别说凌桑不想,他也不会同意,可别给他爸妈气出个好歹来,本来年纪也大了。
既然保姆要来,还是得提前跟凌桑打声招呼,别明天突然闯进来之后吓孩子一跳。
手表指针指向十点,现在不知道他们睡了没。
江璟灏轻手轻脚下楼,走到凌桑的房间,贴着门听动静——里面时不时传来笑闹的声音又让他倍感沮丧。
“笃笃”。
过了一会儿,凌桑打开门只露出脑袋:“有什么事吗?还是我们太吵了?”
“我请了保姆,从明天开始家里的卫生和晚饭保姆会做,你顾好你自己,各过各的就行了。”
好吧,权利一件一件剥夺,先从给孩子做饭开始。
“嗯,好。”
“我只负责孩子的生活,不包括你,建议你去找份工作。”
扭头准备走时,江璟灏又退了回来,提醒道。
“工作先不找了,趁这段时间想着把博士读完。”
凌桑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导师今年又催我,说看不到我毕业答辩死不瞑目,我也觉得总要有个结果,正好现在有时间了。”
“随你的便。”江璟灏才不想关心她的人生,扭头走了。
周一一早,凌桑被开门声吵醒,看看手机,时间已经快7点半。
今天可是兑三第一天到新学校报到,他们娘俩又睡过头了……
“兑三,要迟到了!”凌桑果断掀开被子,拍了儿子屁股一下,兑三顶着鸟窝头迷迷糊糊爬起来,毫不在意。
“都是一年级的小屁孩,迟到就迟到呗,能错过什么科目啊!”说着,还伸了个懒腰。
“什么一年级的小屁孩,你不是一年级的小屁孩?”
凌桑一边给孩子穿衣服,一边扎起自己的头发,动作还是一如既往地利索。
等到收拾妥当打开门,江璟灏正准备敲门喊他们起床。
看到穿戴整齐的儿子和衣衫不整的凌桑,一时语塞。
“清宿便,麻烦你。”把孩子一把推给江璟灏,凌桑又把门关起来。
“先吃饭,爸爸刚刚出去买的早餐,特别好吃。”
江璟灏拉着儿子想往餐厅走,但儿子却拗着力不肯听他的。
“一会儿上学要迟到了,快吃早饭。”江璟灏松开手不强迫他,但坚持自己的决定。
“我要先拉屎。”虽然有点难以启齿,但这么多年的习惯不能改。
如果醒来不拉屎,那他就憋回去了,最后变成便秘。
“好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对着干,非要听他妈的话不可。
但拗不过儿子,江璟灏妥协地带孩子走到卫生间,“要爸爸陪……”
“啪!”狠狠的关门声打断了江璟灏殷勤的柔声细语,他只好站在门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