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万天明还可以理解，可张长贵如何接受得了，知道有人要害他的宝贝侄子，嗷嗷叫嚷着一定要报警，一定要把那个混蛋给枪毙了。
韩大夫只能耐着性子跟张长贵解释，欧阳主任之前在国外待了很多年，回国后，本来是在大城市的医院工作，因为得罪了人，才被挤兑到这个小县城。
欧阳主任认识很多国外的专家，这些资料，都是从外边寄来的。
这些年，国家在医疗卫生方面确实进步很快，可毕竟起步晚，在外科方面，还有医学辅助调查取证方面，跟国外还是有很大差距，这些资料上的内容，有些确实已经被国内学术界认可，可有些，现在还不被接受，肯定是没有办法作为证据的。
欧阳主任之所以告诉他们这些，一方面是为了老韩，毕竟张顺是在老韩所在的卫生所出事的，虽然老韩没有要推卸责任的意思，县医院产生的所有费用，卫生所也都会承担，可他们还是想把事情说清楚。
另一方面，也让家属都警醒着点，一定要好好照顾病人，切不可疏忽大意。
张长贵终于算是安静下来，知道人家都是好心，给两位医生道了谢，又问两位医生，能不能帮忙推断一下，凶手可能是谁？
这方面，人家医生就不好发表意见了，尤其是欧阳主任。张顺是在团结卫生所出事的，他当时又不在卫生所，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就算是韩大夫，因为当时在忙其他的事情，也不知道病房里都发生了什么。
医院的大门又不会关，可能是那段时间去看病的病人或家属，也有可能是完全不想干的人。
他们只是医生，虽然会看病，可不会破案。
张长贵再次道谢，和万天明一起回了张顺的病房。
病床旁边依旧只有张顺爹，秦嫣还是没有回来。
张顺爹坐在病床旁边，看着张顺，眼里满是幸福的憧憬，可张长贵和万天明却都心事重重。
后来，张长贵又借口出去抽烟，把万天明叫出去了，问他，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有没有什么怀疑的人？
万天明当然有怀疑的人，知道这件事后，他就怀疑是秦嫣搞的鬼，现在秦嫣又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他不怀疑秦嫣，还能怀疑哪个？
可他却没办法直接跟张长贵说，一来，没有任何证据，二来，自己这个身份太尴尬。
在张顺爹和张长贵眼里，秦嫣就是他们家的准儿媳妇，可万天明前几天还在跟秦嫣处对象，还在因为彩礼的事情，纠缠不清，现在他说怀疑秦嫣，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所以万天明只是说，他相信欧阳主任的推测，张顺的事情，不会是意外，绝对是有人蓄意做了什么，但具体是谁干的，还是得等张顺醒过来。
当时医院里发生了什么，别人虽然不清楚，可张顺自己肯定是知道的，现在能做的，就是牢牢守着张顺，绝对不能让张顺再受到伤害。
等张顺醒了，凶手自然就知道了。
张长贵点头表示同意，为了保护好张顺，张长贵甚至提出，他们两个，再加上张顺爹，三个人轮流守着张顺，就算是晚上，也要留一个人值班。
万天明表示同意，凶手不论是谁，他肯定害怕张顺昏迷之前看到了什么，肯定是要阻止张顺醒过来的。
“长贵叔，你倒是很相信我啊，你就不怕，是我不想让顺子得到秦嫣，故意害他吗？”
这话倒是把张长贵问愣了，怔了几秒才反应上来，“不可能是你，我问过了，顺子出事的时候，你已经回了马坡大队，只有秦丫头在医院陪着顺子。大白天的，你要是偷偷回医院，不会没人看见。跟你比，我反倒是觉得姓秦那丫头更可疑。”
“你也怀疑秦嫣？”万天明也不知是惊讶还是惊喜，脱口道。
张长贵老狐狸般的眼光，立马落在了万天明脸上，“这么说，你也早就怀疑她了？你不是说你没有想法吗？”
万天明只能无奈地笑笑，“长贵叔，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没凭没据的，我有怀疑也不好直接说啊。”
张长贵点头，“行吧，咱们先回去，这几天都警醒着点，一定把顺子看好了。”
“嗯。”
张长贵掐灭烟头，两人回病房。
可刚一进门，两人全都激灵一下，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张顺爹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病房，秦嫣正坐在张顺床前，而秦嫣手上的，正是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你干什么？”
张长贵一步冲到床边，死死抓住了秦嫣的手，秦嫣疼得尖叫一声，手里的刀子和苹果全都落在了地上。
万天明则是赶紧查看张顺情况。
张顺没事，不但没事，还醒了，正一脸惊愕地看着张长贵，甚至还想欠身起来阻止张长贵。
万天明先一步反应上来，赶紧让张长贵松开秦嫣。
“长贵叔，误会，误会，秦老师只是想给顺子削个苹果。长贵叔，松手啊！”
张长贵又愣了几秒，看看滚在地上的苹果，才反应过来。
“对不起啊，丫头，叔太紧张了，没认出是你，就光看见刀了。叔给你道歉，道歉！”
张长贵也是能屈能伸，赶紧把苹果和刀都捡起来，自己削上苹果了。他哪里是没认出秦嫣，他是认出了秦嫣，才冲过来这么快。
“秦丫头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顺子他爹呢？顺子啥时候醒过来的？”
秦嫣很懂事，也没计较，说她也是刚刚才回来，顺子爹打开水去了，顺子醒了有一会儿了，欧阳主任已经过来看过了。
张长贵尴尬地陪着笑，“丫头啊，你昨晚守了顺子一晚上，今天又跑了半天，真是辛苦你了。现在顺子也醒了，你学校里又还有学生，要是没什么事儿，你休息休息，下午就跟着车回去吧。这儿有我们几个就行。”
秦嫣再次懂事儿的答应，张顺一脸的不乐意，却又不好说什么。
毕竟，他跟秦嫣现在还没有确定关系，连对象都算不上，这男女有别的，又不是没人照顾他，不好硬留人家一个女的。
只能盼着自己快点好起来，好赶紧再去教秦嫣骑自行车。
“对了，秦丫头，刚才你去哪了？出去这么久，跑了不少路吧？”张长贵削好苹果，切成小块，喂给张顺，随口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