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洲转忧为喜,但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我刚刚是偷袭……”
“没想到你还挺老实的。”玫瑰没忍住笑了笑,“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一对一靶场狙击,来不来?”
“来!必须来!”绿洲满脸堆笑,乐得找不着北。
当晚的对局结束,AI战队的积分终于超过了op战队,来到了联赛第一的位置。
一时间,无数人开始注意到AI战队,这支《绝境》联赛历史上最不可思议的一支队伍,从名不见经传的二流队伍到黑马之态杀出次级联赛,再到如今,靠实力坐稳积分赛第一。
俱乐部里正在进行庆功宴。
尽管教练宋原对于这种半场开香槟的活动很不满意,但俱乐部王老板亲自到场,以奖励全体队员的名义,又是请客吃饭,又是发奖金的,队员们刚打了一个漂亮的比赛,宋原尽管有些不悦,但也不好反对。
王老板喝得满脸通红,他最近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不仅搭上了隋家这条大船,而且原本花了点钱投资了一个俱乐部,没想到一下子就打进了联赛,现在他出去应酬,只要说他是AI的老板,那些人都高看他一眼。
想到这里,王老板看向刺猬的眼神都柔和了不少,没想到竟然被他捡到了一个金疙瘩!
他亲自倒了一杯白酒,拍着阎落的背,把酒递到阎落跟前。
“这一杯酒,敬我们队里的大功臣!来!小姜!”
“我喝不了。”阎落淡淡的回道。
王老板这会儿已经喝得上头了,压根没听见阎落的拒绝,只是一味地把酒杯往前阎落面前送,“喝一杯嘛,这可是我珍藏多年的好酒!”
“我说了!喝不了!”阎落站起身,把一桌子人吓了一跳。
旁边的隋玉清无条件站在阎落这边,“姜哥都说了不喝了,干嘛……”
王老板的酒醒了一半,看着一桌子的人都往这边看过来,面色一黑,开始了惯例的酒桌文化。
“就一杯酒,有什么不能喝的,喝了难不成会死?”
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带上了怨气,桌上的其他人都不敢吱声。
阎落当着他的面从兜里掏出一盒药,直接咽了一口,随即施施然看着他,“现在你说喝了会不会死?”
“你!”王老板气得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的,半天没说出话。
阎落压根没等他话说完,转身离开。
“玛德!一个臭打游戏的,拿着老子的钱,连口酒都不肯喝!赢了两场比赛罢了,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王老板闷头喝了一口气,痛骂道。
隋玉清站起身,冷冷道,“王老板,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臭打游戏的,这一桌子,都是。”
王老板脸上很黑,但终究没有反驳隋玉清。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隋玉清离开。
场子一下子冷了下来。
宋原直接招呼着其他选手走了。
桌上只剩下王老板,和坐在一边一直没说话的隋封。
隋封拿起桌上的酒瓶,“老王,来,我敬你。”
王老板立马喜笑颜开,“大少客气了……”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隋封把一整瓶高浓度白酒都塞进他手里,笑着冷眼看着,“喝啊,这么点酒,又喝不死人。”
………………
卫生间里,阎落打开了水龙头,掩盖住他处理伤口的声音。
手上的伤口裂开,他一直忍着没告诉队友,直到此刻才缓缓地脱下黑色皮质手套,因为长时间的闷着,手套和皮肤黏在了一块,这一脱连带着撕下一块皮肤。
阎落眉头拧成了川字,咬着牙忍着。
用镊子夹着棉球,仔细地消毒止血后,只是这番简单的操作已经让阎落额头渗了一层汗。
卫生间的门在此刻被人敲响。
阎落直接把棉球和镊子扔进垃圾桶,将手背在身后,打开了门。
“什么事?”
“姜哥?你没事吧?”来人是隋玉清,他关心的看着阎落。
“没事。”
隋玉清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洗手池边的血迹,他直接挤进了房间,“伤口裂开了?”
阎落见藏不住,只能把人拉进来,随手关上了门。
“小点声,别被他们知道。”
隋玉清抓住阎落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抬起他的手,看见了那狰狞的伤口,满眼心疼,“怎么变得这么严重了!”
明明前几天换药的时候看着已经好很多了,但今天一场比赛下来,伤口直接撕裂了。
“只是看着有点严重,其实不疼的。”阎落安慰了两句。
但他越是这么说,隋玉清就越是难受,他低着头,一声不吭地抓住阎落的手,翻找出那卷绷带,小心地替阎落包扎着。
阎落诧异地看着他熟练的包扎手法。
明明是个富家小少爷,竟然包扎地有模有样的?
隋玉清包着包着,竟然抽了抽鼻子。
面前的阎落吓了一跳。
直到眼泪砸在那白色纱布上,他才反应过来,小少爷这是……哭了?
怎么可能?
大概是第一印象太差,阎落记忆中的隋玉清还是那个满头红发,在灵堂里大喊大叫,冷血又无情的家伙。
和面前这个因为自己受伤,就难过的哭起来的少年,仿佛是两个人。
“姜哥,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受伤了好不好?”隋玉清仰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
阎落看他的眼神有些诧异。
同一个人真的会有那么大的变化吗?
但如果,没有经历过姜明的记忆,阎落遇见的隋玉清其实从未做过什么坏事。
充其量不过是一个任性的富二代,表面看着很凶,但其实不过是一个小孩子罢了。
反倒是他,一直在利用隋玉清。
那一瞬间,阎落有些恍惚,他现在做的真的是对的吗?
他应该拿没发生的未来去惩罚现在的隋玉清吗?
可是……如果不是他,而是姜明,重新来过,会是一样的结局吗?
“我……”
阎落刚要回答,卫生间的门再一次被敲响。
还真是热闹呢。
隋封敲开了门,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两人,随即上前拉住隋玉清,“阿清,你来一下。”
“放手!谁允许你这么叫我了!”隋玉清撇过脸,用袖子擦了擦脸,自己哭了这件事被一向瞧不上的隋封看见,他觉得很丢脸,刚刚的软和乖巧在一瞬间变得跋扈戾气。
隋封举起手,示意自己没有继续强迫。
他面上友善道,“不是我找你,是家里打了电话,妈有事找你。”
“我妈找我?”隋玉清有些不解,但他一向孝顺,所以回头跟阎落交代了两句,就走出了卫生间。
出门的时候还不忘撞了一下隋封,“某些人跟俱乐部没什么关系,就别老来晃悠了吧?”
隋封挑了挑眉,没有回答,但在隋玉清走后,他的表情显露出几分鄙夷。
但在看向阎落时,表情又变成了玩味。
他看了一眼阎落手上的纱布,“这是什么回事?新把戏?苦肉计?”
阎落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怎么,你的计划提前了?家里知道隋玉清的事了?”
“这样不好吗?”隋封笑眯眯地走近,“还是,你准备继续和那家伙玩过家家?”
他的眼神凝重了不少,有试探也有担心,但他还是尽量装得云淡风轻的,带着一些嘲讽的戏谑,“你不要告诉我,你真的会喜欢那种笨蛋?”
阎落挺直脊背,眉目间没有一丝动摇,反唇讥讽。
“你说呢?”
“我知道你当然是看不上他的。”隋封观察着阎落的表情,稍稍放了心,他难得的第一次为自己的行为解释,“”现在你们战队名声正盛,就算知道了,隋家也不敢拿你怎么样,现在就是最好的动手时机!”
“随便你。”阎落从他身边径直走过。
隋封一把攥住阎落的手腕。
阎落冷冷地看着他,两个人一时间离得很近,镜子里照出两个冷峻的面容。
穿着西装的青年和一身黑红队服的少年对峙着,谁也不服输。
最后,还是隋封先退一步,他松开阎落的手,笑了笑。
“我只是想提醒你,这只是场游戏,不要把游戏当真,那样就不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