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竭尽全力吼完这句,转身抽了轩辕潇手里的剑,眼见痋虫要飞过来,方多病赶紧又将御书房的门重重地阖上了。
他背靠着门,深吸一口气,朝外面喊道:“若不想死的,千万别进来!”
御书房内,李莲花眉目一凛,手中青寒剑寒光闪烁,三两下便将飞至面前的痋虫斩落。他脚步轻点,身形如风,瞬间已行至皇上眼前。
皇上看着李莲花持剑而来,眼中满是惊疑与惶恐,一句“你做什么”还未出口,眼前的十数只痋虫已被李莲花一剑削落,纷纷坠地。
“陛下,随我来。”李莲花微微侧头,低声对皇上说道:“我护送您出去!”
皇上愣了一下,随即点头,亦步亦趋地紧跟在李莲花身后。
李莲花挥动青寒剑,利落地砍下外衫的衣角,递到皇上手上,轻声道:“皇上,痋虫太多,您先用这衣衫掩住口鼻。”
皇上从李莲花手里接过外衫的衣角,一时间心绪有些复杂。
御书房外,轩辕潇手里托着方则仕,面沉如水。他先将方则仕安顿好,刚想踢门再度进去,就见杨昀春神色匆匆地从太医院方向而来。
杨昀春见到轩辕潇,立刻快步上前拧眉道:“师父,这里出了什么事?我刚从太医院赶过来,太医院下午为淑贵妃娘娘诊脉的章太医是宗政怀宣的人,淑贵妃娘娘这胎有问题。皇上呢?我要进去跟皇上禀报此事。”
轩辕潇闻言,眉头紧锁,随手从门口的侍卫腰间抽了一把剑,然后沉声吩咐道:“去,速速宣皇城司的人来御书房,封锁宫门,任何人不得出入!”
“是,大人。”门口的侍卫不敢耽搁领命而去
轩辕潇转头看向杨昀春,语气凝重道:“皇上现在御书房内情况不妙,昀春你刚才说淑贵妃娘娘的胎有问题,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昀春脸色沉重低声道:““我刚去了太医院,找到了下午给淑贵妃诊脉的章太医。起初,他百般遮掩,不肯吐露实情。在我再三逼问之下,他才说出宗政怀宣挟持了他的妻儿,以此胁迫他谎报淑贵妃娘娘已有四月身孕。实则,淑贵妃娘娘脉象极乱,腹中根本没有龙胎!”
“宗政怀宣!”轩辕潇握剑的手微微收紧,他不再多言,转身一脚踢开御书房的门。
方多病正持剑砍杀着痋虫,余光瞥见轩辕潇和杨昀春进来,忙出声提醒他们道:“愣着干嘛,快想办法掩住口鼻。”
轩辕潇和杨昀春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动作迅速地扯下衣角,紧紧覆在脸上,而后毫不犹豫地抽出佩剑,与方多病一同砍杀痋虫。
眼见痋虫所剩无几,宗政怀宣见势不妙,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冷冷地看向一旁跪伏在地瑟瑟发抖的小太监,声音不带一丝温度道:“怎么?舍不得死?那你宫外的家人,可就要统统替你陪葬了。”
小太监听到宗政怀宣的话抖了抖,脸上满是绝望与恐惧。犹豫片刻,他最终心一横,颤抖着从衣袖里掏出一把匕首,举手就要往胸口刺去。
李莲花见此眉眼瞬间拧紧,来不及多想,顺手就从桌上的食盒中抓起一块枣膏,毫不犹豫地朝那小太监掷了过去。
“啪!”枣膏精准地击中了太监的手腕,匕首应声落地。小太监愣了一下,抬头看向李莲花,眼中满是茫然与恐惧。
“废物!”宗政怀宣居高临下地睨着瘫倒在地的小太监凉声道
小太监回过神来吓得瘫倒在地,惊恐之下胡乱想再去抓地上的匕首,可已经没了自尽的勇气。
“宗政怀宣,你机关算尽,如今还想逼人寻死!”轩辕潇提剑指向宗政怀宣,剑尖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那又如何?”宗政怀宣仰起头发出一声冷笑:“自古以来,欲成大事者,哪个不是有所取舍?这些人能为老夫所用,是他们的荣幸,就算丢了性命,那也是他们的命数!”
“你这都是哪来的谬论?!”方多病挥剑斩下最后一只痋虫,一脸怒意的看向宗政怀宣:“人家何尝不是爹生父母养的,跟你有何区别?你如此轻贱人命,当真可恶!”
“哼,无知小儿。”宗政怀宣不屑的看了方多病一眼,眼中满是轻蔑与嘲讽:“你乳臭未干,懂什么是成大事的谋略!”
轩辕潇语气不耐地打断宗政怀宣:“宗政怀宣,如今你已没有胜算,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轩辕潇,你未免太小看老夫了。”宗政怀宣冷笑一声,目光阴鸷:“成王败寇,自古如此。你们以为你们抓住老夫就行了吗?老夫说过,从不做异想天开之事。如今老夫人就在这里,你们想杀便杀。”
李莲花闻言心中微微一凛,脱口而出道:“不好,轩辕潇,宗政明珠可能在皇宫之外集结了人马妄图入宫叛乱,这皇宫之内,不知还有多少他们的同党暗藏其中,这些人一旦里应外合,后果不堪设想。你务必立刻调动皇城司的人想办法严守宫门与各处要道,绝不能让宗政明珠有机可趁!”
轩辕潇脸色骤变,看了李莲花一眼点了点头道:“好,我这就去安排!”
轩辕潇转身,脚步急促,一边疾走一边对着匆匆赶来的下属高声下令:“皇城司与御前侍卫听令!即刻封锁所有宫门,宫中各处要道务必严守,任何人未经许可,不得出入!一旦发现私自传递消息或是形迹可疑之人,不论身份品级,立即拿下!”
“是,大人!”门口的侍卫们齐声领命,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四散而去。
轩辕潇吩咐完转头看向杨昀春,语气凝重道:“昀春,皇上的安危就全托付给你了。你务必竭尽全力,护皇上周全,明白了吗?”
“师父放心,”杨昀春朝轩辕潇拱了拱手,毫不犹豫地应道:“昀春定当以死相护皇上周全。”
宗政怀宣冷眼旁观,脸上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淡漠地扫了李莲花一眼冷声道:“李莲花,你的确聪慧过人,我那孙儿先前几次三番劝我先将你除去,我都没当回事。如今看来,倒是我小瞧了你。也难怪,陛下那般多疑,又怎会容得下你这等锋芒毕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