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横空。
某处湖中庭院内。
一名头发苍白的老者坐在石椅上品着茶水,听着身旁男子的解释,一言不发。
直到喝完那杯茶,这才质问道:“你是说她怎么都不肯来?那你有没有跟她说白家的名号。”
“说了,但是没用,她说不可能与我们有半点瓜葛,还说......”
西装男子说着,心虚的低下头,欲言又止。
老者见此一幕,心生狐疑,可见他迟迟不往下说,于是追问道:“她还说什么了?”
“呃,我怕老爷您听后不高兴,还是不说为好。”
“说。”
面对老者的逼问。
西装男子不敢不从,支支吾吾的说道:“她说我们家族的人都是社会上的蛔虫,不可能与我们同流合污,沾上半点关系。”
他的额头冒着冷汗,手指因慌张有些发抖。
要不是白雨琪威胁,并且承诺会给他兜底,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么的添油加醋。
老者虽说已经老态龙钟,但眼神特别好使,一眼就看出端倪,但不说。
“砰”的一声。
价值连城的茶杯摔碎在地。
老者不满的撸起衣袖,冷哼一声,“这娃子胆子倒挺大,一个私生女就敢这么说话,要是从小在白家长大,那性子可不得了。”
“就是啊,她也怎么都不肯配合。”
男人恭敬的弯下腰,捡起地上的陶瓷碎片,说道:“依我看,老爷你就该派人强硬的把她绑过来,有时候心软她不但不领情,反倒会蹬鼻子上脸。”
地上的碎片被逐一捡起,丢进了垃圾桶里。
老者听着这一切,揣摩着崭新的茶杯,沉吟片刻,愈发感觉不对劲。
这小子,怎么感觉在特意损那娃子呢?
平常也是一个油嘴滑舌的人,但做事还算老实,今天是怎么了。
老者沉默片刻,盯着男子慌张的面容,忽然问道:“这件事雨琪知情吗?”
“呃,不知情,当时我找到那个女生时已经是放学了,雨琪小姐早就回去了。”
“哦......”
老者一副明白的模样点点头,那双满是岁月磨痕的眼眸看向背靠着木桩的刀疤男人,使了一个眼神。
随后,和蔼的对着那名西装男子说道:“小硕啊,这件事辛苦了,那封信件里的钱都给你吧。”
“真的吗!谢谢老爷!”
西装男子没有推脱,兴奋的弯腰鞠躬。
信封里不仅装满了红纸,还有一张有着百万余额的黑卡。
“不用谢,这算是留给你孩子的遗产。”
老者笑了笑。
西装男子得意的表情瞬间僵住。
抬眸看去的那刻,只看到一双犀利的眼神正盯着自己。
老者怒拍桌,勃然大怒,“说!谁让你撒谎的!”
一番冰冷质问,那名刀疤男子离着瘫软坐地的西装男越来越近。
西装男连忙起身跪在老者面前,顾不得遵守约定,全盘托出。
“老爷!这都是雨琪小姐指使我做的!我不敢不从啊!”
西装男满脸委屈,一个茶杯顿时朝他身边砸来,吓得他门牙直打颤。
“她指使你我倒是信,你迫于无奈我倒是完全不信!你有什么把柄可让她抓的!”
老者怒形于色,接着质问道;“老实交代,她还要求你做什么事情了!”
“她,她让我找个机会带人把那个女生打一顿,然后强行带到你面前,立功赎罪。”
西装男老实交代。
老者闻言,眉头一皱,对于白雨琪这个孙女更加感到不满,冷哼一声。
先准备处置这个西装男。
再是白雨琪。
“以后别在魔都混了!滚出去!”
“别啊老爷,我在这里还有家庭!求求你了!”
“你自己做的孽自己承担!还有,这件事以后就咽在肚子里!不然后果你自然明白!!”
一番怒斥过后。
刀疤男遵从命令,把哭哭嚷嚷的西装男强硬的拖走。
直到好一会。
庭院这才恢复了安静。
老者深吸一口气,平复着愤怒的情绪,眉头紧皱。
白雨琪这孙女他一直喜欢不起来,就像他的二儿子一样,嚣张跋扈。
让人故意在自己面前说那女生的坏话,是想刻意驱使自己对那个女生心生反感。
让人去利用暴力制服那个女生,然后带到自己面前,是想让那个女生对自己心生厌恶。
这看似乖巧的孙女,实则城府极深。
刻意针对那个女生,该不会是在害怕些什么吧?!
老者若有所思的直起身子,看向平静的湖畔,陷入长久思考。
按道理来说,自己的大儿媳不会是那种沾花惹草的人。
可忽然冒出的那个女孩又是怎么一回事。
算了。
反正那个女孩已经知晓一切了。
如果真与大儿媳有关联,肯定会说。
还不如直接找大儿媳谈话。
老者思考过后,立马给洛绮兰拨去电话。
而另一边的洛绮兰,正在病院里,与那名亲生的妹妹对峙,无心接通电话。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想狡辩吗!”
一张张亲子鉴定零零散散的落在病床上。
上面只有两种结果。
代表着两对母女的命运。
洛心慈看到自己与白雨琪的鉴定报告,心虚的说不出话,装聋作哑。
洛绮兰不吃这套,质问道:“又在装疯卖傻!你的心里难道就不会有半点愧疚吗!”
她眼眶红润,内心隐隐作痛,“要不是你,我的亲生骨肉也不会流离失所这么多年!更不会受到那么悲催的童年!!”
“呵,是你自己不好,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发现。
就算是我的错又能怎么样,你要不就杀我。”
面对姐姐的怒斥。
身为始作俑者的妹妹,一脸平淡。
洛绮兰听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朝着自己的妹妹扇去重重一巴掌。
不顾对方发出疼痛的声音,深恶痛绝的瞪着她,咬牙切齿道:“你真当我没有脾气!?我知道我固然有错,但我自然会弥补她,但你做的事,我会告诉所有人!包括你的女儿!!”
洛绮兰这么一说。
洛心慈瞬间慌了神,“不行,你要是说出去了,我就不活了!”
洛绮兰丝毫不惧,反而愈发生气,浑身颤抖,泪如雨下,宣泄着内心的愧疚与憎恨,痛彻心扉地反问道:“那我的无忧又凭什么要白白受尽那么多年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