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黎王妃再次举起手,朝云璃白皙如玉的脸上扇去。
“住手!”一道尖细的声音喝止了她。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黎王妃惊得手一抖,下意识的松开了云璃。云璃的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
严福一甩拂尘,拖长了音调:“陛下有旨,宣靖安侯府嫡女云璃,入宫觐见。”
黎王妃顿时慌了,严公公是御前的人,自己刚刚殴打云璃的事情被他看到了。
万一陛下因此迁怒黎王府,那瑾儿就彻底没有过继给陛下的希望了。
这可如何是好?
黎王妃故作镇定的蹲在地上,她推了推身旁的云璃,小声说道:
“云璃,别装了,陛下召你进宫呢!你进宫之后不要乱说,知不知道?”
云璃毫无反应。
流翠急忙跑了过去,把提前藏在衣袖里的血包,抹在云璃有些红肿的额头上,然后惊呼:
“啊!我家脑袋小姐流血了!她会不会死啊?”
“这位公公,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吧!”
严福:“赶紧给云大小姐处理一下伤口吧,陛下还等着见她呢。”
胡嬷嬷急忙跑过去,协助流翠,帮云璃包扎伤口。
看出云璃额头上的血是假的,胡嬷嬷并未拆穿,而是把自己手里的一个血包撒在地面上,伪造出云璃重伤的假象。
见她如此,流翠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辰王妃也走过去,把黎王妃搀扶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黎王妃有些心虚的说道:
“严公公,云璃受伤昏迷,要不……等她好了,再进宫拜见陛下吧?”
若是让陛下看到云璃在黎王府受了伤,那还得了?
严福:“陛下原话,让云家嫡女即刻入宫觐见。黎王妃是要抗旨吗?”
黎王妃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可是,云璃现在受伤昏迷,如何进宫见驾呢?”
严公公见流翠已经把云璃的伤口包扎好了,便说道:
“那里不是有张美人榻吗?把云大小姐抬到美人榻上去。”说到这里,严福看了看身后的几名小太监:
“你们几个,抬着云大小姐进宫。”
黎王妃眼皮狠狠的跳了跳:“公公,抬着云璃进宫,这不合规矩吧?”
“哪怕是王公大臣进宫见驾,到了宫门口,都必须徒步走进去。”
“云璃一个女子,怎能被抬着进去呢?”
严福:“陛下召云家大小姐即刻进宫觐见。哪怕她只有一口气在,也必须出现在陛下面前。否则就是抗旨不尊。”
“咱家只是奉旨办事,请黎王妃不要一再的阻拦。”
就这样,云璃被抬着出了门。
黎王妃看到云璃额头上,裹着的那层厚厚的白色布帛,上面已经被鲜血染红了,那血迹还流到了云璃白皙的脸上。
她顿时慌了,不过是打了云璃一巴掌,她怎么就流了那么多血呢?
难道她是纸糊的吗?
她刚刚一把揪着云璃的头发,把人拽起来的时候,云璃额头分明没有流那么多的血。
怎么自己一转身的功夫,云璃就头破血流了呢?
胡嬷嬷指了指地上的一摊血迹,惊恐的说道:“王妃,血……好多的血……”
那个位置,刚好是云璃刚刚摔倒的地方。
黎王妃顿时吓得六神无主:“怎……怎么会这样?”
她慌乱的抓住辰王妃的衣袖:“姐姐,我只是打了云璃一巴掌,她……她怎么会流这么多血呢?”
“她一定是装的!我……我该怎么办呀?”
辰王妃镇定的拍了拍她的手:“妹妹,你刚刚揪着云璃的头发,把她拉了起来。然后严公公来了,你吓得松了手。害得云璃又被摔了一次。”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她已经昏迷了,没有知觉,所以才会摔得比较重吧。”
闻言,黎王妃站立不稳,身体踉跄着,差点摔倒在地上,幸好胡嬷嬷及时扶住了她。
黎王妃还是不相信,就那么摔了一下,云璃就伤得那么重。
“她一定是装的!这个贱人!分明就是想诬陷我!”
辰王妃拍了拍她的手:“妹妹先稍安勿躁。来人,快去查一下,地上的血是不是什么染料伪造的!”
片刻之后,下人回答:“回王妃,地上的血确实是人血,而且还是热的。”
胡嬷嬷也开口:“刚刚是老奴给世子妃包扎的伤口,她确实伤得不轻。”
听到这话,黎王妃两腿发软,跌坐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
……
另一边,几个小太监抬着云璃,往皇宫走去。
流翠跟在一旁,不停的哭泣:“呜呜呜……我家小姐实在是太命苦了!”
路上有人认出了云璃:“这不是云家大小姐吗?她昨天才和黎王世子大婚,今天怎么就伤成这样?”
流翠抽噎着,声音断断续续…“是黎王妃……她……她打了我家小姐!”
“王妃还说……我家小姐……父兄不在世了,还扬言……要打死我家小姐呢,呜呜呜……”
路过的行人都有些愤愤不平:“哪有这样欺负人的?云姑娘昨天与黎王世子大婚,世子就跟一个舞姬生的女子洞房,羞辱云姑娘。”
“今天黎王妃又把云小姐打成这样,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没听那个小丫鬟说吗,黎王府的人觉得云姑娘没有父兄撑腰,这才肆无忌惮的欺负人家。”
流翠蓦然停止了哭泣:“这位大哥,我刚才可没有那么说啊!”
“黎王妃只是说我家小姐没有父兄,让我家小姐顺从她一点。”
刚刚说话的男子愣了一下:“这不是一个意思吗?黎王府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就这么草菅人命,实在过分!”
严福从皇宫出来,本就招眼,见他身后的小太监还抬着一名女子,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就这样,黎王府欺负云璃没有娘家撑腰、并且毒打她的事情,就如疾风过境一般,迅速传遍整个京都。
严福还有意放慢了脚步,缓缓的往皇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