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冷眼看过去:“我的出身,是我无法改变的。”
“但我依然凭借自己的实力,获得了武状元,并且有能力为朝廷效力。”
“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世家千金,不过就是仗着出身比旁人好一点罢了。”
“就觉得自己处处高人一等。如果没有家族庇护,你们能像我一样,靠自己的能力获得官职吗?”
赵茗薇翻了个白眼:“云瑶,你不过是考了个武状元,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大靖朝最重视血脉传承,你母亲是舞姬出身,你天生就注定比贩夫走卒还低贱!”
“更何况圣人云:女子只需三从四德,在家相夫教子便好,不可抛头露面。”
“你一个女子,出入官场,天天在男人堆里打转,不觉得羞耻吗?”
此话一出,站在一旁的箫怀瑾,看云瑶的眼神,隐隐有了一丝不满。
赵茗薇的指责,云瑶丝毫不以为意:“赵姑娘,你这是被我戳破了心事,恼羞成怒吧?”
“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能力不如我,就只能拿世俗礼教对女子的束缚来批判我。”
“我云瑶有能力与世间男子并驾齐驱,为何要做一个只依附男人的菟丝花?”
“你们赶紧站起来,继续练剑!”
箫怀瑾默默低下头,世间女子,无不对丈夫百依百顺。
瑶儿却想着与自己并驾齐驱,日后成了婚,自己作为丈夫的尊严,又该置于何地?
一开始,箫怀瑾欣赏云瑶武艺高强、英姿飒爽,并且爱她爱到骨子里。
自从云瑶有了官职之后,所有人都夸赞云瑶,云瑶的风头,远远超过了自己。
许多人都说,黎王世子萧怀瑾,是新科武状元云瑶的未婚夫婿。
这让箫怀瑾感觉到,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严重受到了挑战。
他不禁有些怀念性情温和的云璃,云璃那么爱自己,处处替自己着想。
若非自己有负于她,她一定会成为黎王府温婉娴静的世子妃,绝不会让自己在人前落了面子。
箫怀瑾的万千想法,转化为一声低低的叹息。
他不想承认自己后悔负了云璃,他还等着云璃后悔,跑来跪求他复合呢!
这时,周婉凝走了过来,温柔的说道:“世子殿下,我们已经很累了。”
“麻烦您劝劝云指挥使,让我们稍作休息,再练剑吧!”
周婉凝是萧怀瑾的表妹,她的请求,萧怀瑾自然不会拒绝。
“瑶儿,让她们休息一下吧。”
“不行!”云瑶斩钉截铁的拒绝了:“陛下让她们跟着我习武,若是她们连一招半式都学不会。岂不是有损我作为武状元的名声?”
“我劝诸位姑娘还是赶紧把剑拿起来,好好练,不要违抗陛下的旨意!”
想当年,自己被陆氏虐待,身上有好几道鞭痕,鲜血淋漓。看到云璃在桃花树下练剑,剑法格外凌厉。
自己就跪求云璃,教自己练剑,因为自己要变得强大起来,不再受人欺负。
云璃劝自己养好伤再来练剑,自己一心想变强,根本不听劝告,捡起一根树枝,学着云璃的样子练了起来。
云璃被自己身上的韧性所感动,终于答应教自己练武。
自己那时候年仅五岁,都知道强忍着疼痛练习剑法。
这群世家贵女,一点苦都不肯吃,凭什么高高在上的指责别人?
云瑶毫不留情的拒绝,让萧怀瑾感觉很没面子,他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甩袖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云瑶冷笑一声。
男人,就是不能惯着。
给他三分颜色,他就能开染坊了!
他一个落魄世子,若不是仰仗自己的军功,怎么可能那么快重新获得陛下的信任?
云瑶心想,自己是箫怀瑾翻盘的唯一依仗,待自己回到府邸,他定会乖乖的备上厚礼,前去探望。
秀女们怨声载道的拿起长剑,继续练习。
由于剑太重了,不少人根本就举不起来,双手拖着剑柄,划来划去。
云瑶皱眉:“别偷懒,好好练习!”
已经及笄的女子,怎么可能连一把剑都拿不动?
秀女们双手用力,才勉强把剑举了起来。她们心里都充满了怨气:
“云瑶,你故意折磨我们,迟早会遭报应的!”
“你母亲是个低贱的舞姬,你身上流着她低贱的血液,就算混得一官半职,也永远改变不了你卑贱的出身!”
“你永远都别想跟我们这些世家千金相提并论!”
云瑶差点气笑了:“现在,是你们必须听命于我,竟然还敢瞧不起我!”
赵茗薇冷笑连连:“古话说得好,一流戏子二流医。”
“你母亲是风月场所卖笑的舞姬,你也深得你母亲的传承,与黎王世子无媒苟合。”
“做出这般伤风败俗的事情,还想被人看得起?简直笑话!”
其他秀女也跟着出言嘲讽。
云瑶眼底冒出一团火焰:“你们一个个的都比不过我,就只能拿我的出身来攻击我。无能鼠辈!”
“说来也可笑,你们居然看不起云璃。她好歹有些功夫底子,比你们强百倍!”
“你们容貌不如云璃,能力也不如她,就只能揪住她和离这件事情攻击她。”
“在我看来,你们这些草包千金,还不如云璃呢!”
“现在,所有人都给我加强训练!”
“若是再让我知道,你们私底下欺负云璃,我不介意奏请陛下,让习武成为京都贵女的必修课!”
对众多秀女而言,练武实在太累了,让她们天天练武,简直比杀了她们,还要令她们难受。
赵茗薇等人不敢再激怒云瑶了,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继续练剑。
另一边,箫祁渊已经回到养心殿,开始埋首批阅奏折。
严福抱着佛尘,在一旁伺候着,宽敞的大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严福忍了又忍,终于还是问出了心里埋藏已久的疑惑:
“陛下,您为何特意降旨,让云姑娘去观看云指挥使练剑呢?”
“如此一来,其他人很容易拿她跟云指挥使做比较。您这么做,不是存心让云姑娘难堪吗?”
我的皇帝陛下呀,您已经孤孤单单的过了二十五年,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心仪的女子,难道您想把她吓跑吗?
箫祁渊批阅奏折的动作微微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