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璃心里一惊,下意识的伸出双手,圈住箫祁渊的脖子。
一阵天旋地转,她倒在满是龙涎香的床榻上,箫祁渊伟岸的身躯,随之覆了下来。
他的目光深邃而炙热,如同一道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云璃心跳骤然加快,仿佛被一股电流击中一般。
两人呼吸交织,气温渐渐攀升。
明黄色的床幔垂落,将里面的两人与外界隔绝开来。
梨花一枝春带雨,云璃侍寝无闲暇。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箫祁渊在她耳边低声呢喃:
“阿璃……”
翌日一早,箫祁渊神清气爽的起来了,云璃还在沉睡。
在严福的精心服侍之下,箫祁渊戴上冕旒,去勤政殿上朝。
国事议完之后,工部尚书孟绍辉抱着笏板站了出来。
“启奏陛下,小女入宫有些时日了,一直没有位份,微臣斗胆,求陛下……”
“此事是朕疏忽了。”孟尚书还没说完,箫祁渊便打断了他。
“三日后是太后寿辰,礼部正在着手操办千秋宴。到时候,让孟姑娘抚琴一曲,若能博得太后一笑,朕便封她为贵妃。”
孟尚书大喜过望:“陛下思虑周全,微臣感激不尽。”
现在,陛下的后宫,只有皇后娘娘和芳菲二人。
皇后娘娘又是二嫁之身,肯定不得帝心,芳菲身家清白,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迟早会让陛下刮目相看,从而获得圣宠。
再诞下皇嗣,孟家在朝堂上,定能更进一步。
如此一想,下朝之后,孟尚书的脚步都轻盈了不少,他昂首阔步,比以前自信多了。
咸宁殿的孟芳菲,听说了朝堂上的事情之后,更是喜出望外。
“杜若,去把我的琴拿过来,我要好好练习。”
自己的琴艺,放眼这个京都,都是数一数二的。
孟芳菲自信,她肯定能在太后寿宴那天,技惊四座,然后一举封妃。
说不定还能够取代云璃,成为皇后呢!
云璃一个下堂妇,走了狗屎运,才登上后位。
听说,陛下已经好多天,不曾踏足凤仪殿了。
云璃亲手做的羹汤,送去养心殿,陛下也把她拒之门外。
陛下定是厌弃云璃了!
自己多才多艺,且貌美如花,获得陛下的宠爱,是迟早的事情。
孟芳菲十指在琴弦上飞舞,弹奏出优美的乐章。
她唇角上扬,仿佛看到了自己与箫祁渊并肩而立,接受百官跪拜的情形。
养心殿里,云璃一睁开眼睛,就觉得全身酸疼,提不起一点力气。整个人就像被一座大山压过一样。
她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问道:“流苏,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答她的不是流苏,而是严福:“回皇后娘娘,已经午时三刻了。”
云璃飞快的穿戴整齐,居然睡了整整一上午,难怪这么饿。
刚从寝殿走出来,云璃就听到了西太后的声音。
“渊儿,孟芳菲住进后宫已经很多天了,你为什么非要等到哀家的寿宴上,才封她为妃?”
云璃脚步一顿,陛下要封妃了吗?
那……他会不会与孟芳菲彻夜缠绵?就像昨天晚上,宠爱自己一样宠爱孟芳菲?
云璃心中酸涩无比,箫祁渊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母后,孟尚书劳苦功高,朕自然要好好照拂他的女儿。”
“您的寿宴上,文武百官和他们的家眷都在,如此隆重的场合,册封孟芳菲,才显得朕重视孟尚书。”
西太后声音透着愉悦:“这样也好,渊儿,既然你有心抬举孟家,那今天晚上,就去咸宁殿,看看孟家姑娘吧!”
“朕也正有此意呢,母后跟朕想到一块儿去了。”
西太后低声笑了笑:“要不说母子连心呢!”
陛下与西太后又聊了些什么,云璃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她满脑子里只剩下那句——
“朕也正有此意……”
这句话如同魔音贯耳,不停的在云璃脑海中回响。
以至于严福在旁边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听见。
严福只好拔高了嗓门:“皇后娘娘?”
云璃这才回过神:“严公公,有事吗?”
“陛下吩咐奴才,在您醒后,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您准备膳食。”严福说道:
“现在,御膳房的人已经把膳食送过来了,请皇后娘娘移步膳厅。”
云璃闭了闭眼睛:“严公公,本宫现在没有胃口,先回凤仪殿了。”
严福猜想,皇后娘娘定是听到了陛下和太后的对话,知晓陛下今天晚上,要去宠幸孟姑娘,所以心中难过。
陛下和娘娘刚和好,若是因为这件事情,两人再心生嫌隙,那就不好了。
严福绞尽脑汁的想,该怎么让皇后娘娘高兴起来呢?
这么多年,除了皇后娘娘,陛下只要一靠近女子,就会全身起红疹,并且呕吐不止。
陛下应该不会宠幸孟姑娘的吧?
陛下那么足智多谋,定会想出办法,把孟姑娘送出皇宫。
就像上次,陛下突发奇想,让周姑娘洗脚,设计她踢了洗脚的小宫女,让太后娘娘误以为,周姑娘看不起洗脚的婢女,从而把周姑娘逐出皇宫。
这一次,陛下定会想出其他办法,把孟姑娘也打发出去。
严福灵机一动,想出一个办法。
他板着脸说道:“皇后娘娘,陛下口谕,您若是不好好吃饭,便要受罚!”
云璃心里一阵冰寒,看啊,陛下还没有宠幸孟芳菲呢,就要惩罚自己。
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真是悲哀啊!
正想着,严福的声音再次在云璃云璃耳边响起。
“请皇后娘娘好好反思一下,陛下在养心殿的桂花树下,与皇后娘娘说过什么!”
云璃绣眉微蹙,这不合理呀!
陛下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严公公,你刚刚那番话,真的是陛下的意思吗?”
……